……让人想不用都难!
在留言一片“哈哈哈哈”“23333”的氛围里,“@阿敲每天都很饿”终于有一条微博转发破了两位数。
就在唐湖以为阿敲要靠产出表情包红一把的时候,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很快招来了粉丝报复。
【@秋千:你这是在对乔乔进行人身攻击,请尽快删除,否则八百万荞麦教你做人哦。】
【@喵大嗷:不用跟他讲道理,一看就是黑子的手笔,萨比黑子知道他有多努力吗?】
【@intitle:这是人干的事?就是嫉妒我家乔乔长得好看演技又好呗。】
转发量刚刚上去,评论区立刻被乔乐仪的亲妈粉占领,哪怕二乔穿衣品味堪忧,那也只有我们粉丝能黑,别人算老几?
【@阿敲每天都很饿:……好吧。[委屈]】
他灰溜溜的删了微博,好不容易有点热度,就这么生生给掐没了。
唐湖本着关爱智障儿童健康成长的心态,主动给他发了条信息以示安抚。
【一只福禄】:别灰心,是螃蟹总归能红的,不过你得先上蒸锅走一遭。
【阿敲每天都很饿】:算了,不让做表情包那就不做呗,我最近在看快手,打算学跳社会摇,老铁到时候别忘了双击666助我成名。
唐湖好歹关注他这么久,就算哪天他说自己打算去卖片,她都不会惊讶。
【一只福禄】:就那么想红?
【阿敲每天都很饿】:你有粉丝你不懂,当网红是我的梦想。
【一只福禄】:你没有其他工作?
【阿敲每天都很饿】:有啊,不过老板控制欲特别强,我平常说什么话、穿什么衣服都得听他的,他还特别抠门,每顿饭都不给我吃饱。
有些话不适合对现实中的朋友倾诉,对着网上的朋友,反而可以畅所欲言。
唐湖听他骂了半个小时的老板,一脸震惊地喃喃:“……w233,这人是不是被卖进黑煤窑了,我要不要帮忙报个警?”
不过哪家黑煤窑的老板这么好心,还允许员工上网,网络时代的话果然不可全信。
【阿敲每天都很饿】:其实我也挺喜欢现在的工作。对了,我刚刚录了首歌你快去听,看我有没有转战音乐界的天赋。
唐湖刷新了一下微博,时间线上果然多了条从唱吧分享的音频,点开一听,是社会摇的经典曲目《我们不一样》。
她熬过了前奏,却没熬过阿敲的第一句唱词,只觉得从天而降五个大字,重重击在她心口——电锯成精了。
【一只福禄】:要多少粉丝我帮你涨,求求你千万别开嗓,这样的水平想出道一辈子都红不了知道吗!
【阿敲每天都很饿】:诶嘿嘿嘿,这可不一定。
第8章
据说人类能发出的极限声音在110至120分贝之间,约等于火车鸣笛的动静。
“阿敲每天都很饿”唱歌的声音是否超出了人体极限,唐湖不得而知,但确实从他摄魂夺魄的歌声里听出了地狱冥河的景象。
那是充满血与彼岸花的深渊,是众神遗弃的死亡之地。
“w233,把今天的记忆也从我的脑海里删除吧……”唐湖虚脱般退出系统建造的虚拟空间,意识回归本体。
“宿主,很抱歉,我无法直接修改刻印在灵魂的记忆,建议你回炉重造。”
“什么道理,我想忘记人生阴影还得再投一回胎?”
唐湖有气无力地在单人床上趴了片刻,突然听见放在枕头旁的手机正嗡嗡震动,一边去拿,一边在脑海里问了句:“我在系统里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啊?”
w233解释:“为了保障宿主正常使用系统功能,意识抽离身体的这段时间,我将对无意义杂音进行过滤,只保留必要的声音。”
“那这通电话就是可以过滤的无意义杂音了?”唐湖把手机正面翻过来,看见屏幕上已经有三个未接呼叫,第四个刚打进来。
联系人那栏备注着一个名字,尤雅雅。
她嘲讽地笑了一下。
娱乐圈最为人津津乐道励志的故事之一,当属“我和朋友一起去试镜,结果最后选上的不是我而是朋友”。
——尤雅雅,就是唐湖的这个“朋友”。
说起网红美女,总让人联想到一张张扔进开心消消乐便会因为相同而消失的锥子脸,尤雅雅却与众不同,高二时凭一张两寸证件照,就红透了半边互联网。
照片里的她身着朴素白衬衣,鸦色长发垂下,清纯得惊心动魄,因为令无数大老爷们回想起了自己消失在人海的初恋,所以人送外号“初恋妹妹”。
上辈子的唐湖羡慕她的好运气,觉得只有尤雅雅才算真正的美女,而自己最多是片衬托红花的绿叶,难怪人家能红。
当然,以她如今的阅历早就明白,尤雅雅的美有五分,剩下五分是营销出来的。
在现实世界,长相好看绝对是种稀缺资源,可华夏十几亿人口,谁没见过几个美女,难道光凭一张照片就能被所有人念念不忘?
尤雅雅家里有些背景,请得起网络推手,最早贴出“初恋妹妹”那张证件照的贴子《我们学校的校花,连证件照都那么仙》,其实正是出自营销团队之手。
然而不管怎么说,“初恋妹妹”是真的红了,她成名甚早,考上北电时又以美女学霸的身份重回大众视野,半只脚还没踏入演艺界,名气先打出去,在流量至上的年代不愁接不到戏。
上辈子的尤雅雅,还一副好朋友的模样,天天拉着她去试镜偶像剧的角色。
而唐湖穿上西装是商界大佬,穿上裙子像黑道一姐,气质根本不适合蛋疼的青春校园片。
她在坑底摸爬滚打了好几年才找到合适的戏路,有幸参演《龙门飞鲤》,成功诠释角色“容歌”的狠辣妖娆,才算红了一把。
唐湖重生以后终于想起还认识这么个人,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念头,按下接听键:“谁啊?”
听筒里传出少女独有的甜而不腻的好嗓子:“阿湖,你没存我的号码吗,你在哪里呀?”
阿湖阿湖,叫得真亲切,就跟两人关系多好似的。
两人被分配到同一间宿舍,又是同一个专业,但尤雅雅熬过开学就没回宿舍住过,现在充其量算“认识”。
她想到这里,语气如常地回了句:“我在宿舍,怎么了?”
那厢,尤雅雅的声音有些不安:“阿湖,你可以出来接我吗?”
“为什么?”
“我被……很奇怪的人缠上了,正在教学楼的厕所里躲着,不敢出去,你赶紧过来好不好?”
跟踪狂?!
放在以前,唐湖绝对撂下电话就冲过去了,不过现在,可以优哉游哉地下床穿鞋,略带调侃地问:“你的保镖没带出来啊?”
初恋妹妹来北电报道那天,为了避免被粉丝围堵,还特意请了保镖做护花使者,四个穿黑西装的型男分别从前后左右将她围在中央,架势大得仿佛乾隆亲闺女出来视察民情。
然而保镖护航的事传到网上,却引发了包括全校学生在内的齐齐嘲笑。
当下娱乐圈最能拿奖的那波人,从导演到影帝都是从这个地方出去的,连在学校里见到明星索要签名的行为都被认为是俗不可耐,她连一部作品都没有,摆那么大架子给谁看?
尤雅雅估计也想起自己这段负面经历,被噎了一下,沉默几秒提高声音:“你到哪里了……他好像进来了!”
校园角落的小小洗手间里。
正值周末,留校的人并不多,唐湖花了几分钟便跑到尤雅雅说的位置,正好看见一个寸头戴口罩的男生,弯腰扒着厕所门底下的那条缝儿,拼命往里看。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呈现在眼前的都是一个教科书级别的变态偷窥狂。
“干什么呢!!”
唐湖没有多犹豫,中气十足地爆吼一声,抄起门后清洁工打扫卫生用的墩布,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往那人身上招呼。
“哎呦!”
那个男人被捅中后背痛得叫了一声,看见唐湖个子虽高,却是个瘦瘦的女孩子,颤颤巍巍的胆子立刻又大起来。
他抓住唐湖手里的墩布,两方较力,想要把武器从她手里夺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怎么办?
唐湖突然一阵慌张:她演过打戏,但并不意味着就会打人,最糟糕的是如果因为打斗破了相,以后还怎么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