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苏珩强行拦下,未必就拦不下。
苏珩闷闷吐出一口气,揉着眉心,“没用。”
“怎么就没用,难道国公爷要拦,沈励当真能挡住还是徐宁远真的敢让他的兵进来,不过就是摆摆样子。”
苏珩叹息。
要是端康伯有三小姐一半的脑子,他和三小姐,也不至于就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苏珩心里堵得慌,不想在听端康伯聒噪,原本今儿的事,他没有必要亲自来,让端康伯传话就是。
可他想见见人。
只是,这见了,更加难受了。
苏珩没理端康伯,直接抬脚走了。
端康伯被他晾在一边,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待苏珩出了院子端康伯抄起手边的茶盏砸了出去。
庆阳侯那些话,又鬼使神差的在他耳边盘旋。
他知道,庆阳侯那狗玩意儿说的绝对是挑拨离间的,可就是忍不住想,今儿是沈褐,明儿是不是就到他了!
……
不管端康伯怎么想,也不管宫里太后皇后听了消息什么反应,反正当天晚上,周怀山放学回家,一听了这个消息,哥几个立刻在浩然居摆了一桌。
白天,溧德侯哭了一场,睡了一大觉起来后,现在又精神抖擞了。
八十多岁的人了,脑子糊涂也是有好处的,比如现在,他就彻底忘了白天发生了什么。
周怀山到了一杯酒,朝地上一撒,“老沈生前也是个体面人啊!”
庆阳侯跟了一杯,“祝他在暗影直接下地狱啊!”
云庆伯紧跟着一杯,“地狱怕是也不收煞笔啊!”
大佛寺方丈想了想,跟了一句,“祝他在暗影的牢房里原地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啊!”
这话落下,收到齐刷刷几道目光。
徐宁远格外复杂的看着他,“你好歹头顶也带着戒疤呢!”
大佛寺方丈一耸肩,“要不是这戒疤压着,比这更难听的也不是没有!就特么这么个大号煞笔缺德人渣,老子说什么佛祖都会支持我的!”
徐宁远……
几个人正说话,周平蹬蹬蹬的跑了过来。
“二伯,我大姐说了,让你今儿晚上不许喝酒,一会儿吃完 饭赶紧回屋写作业去,马上要考试了!”
国子监每个月都有一次考核。
才因为沈褐入狱而心情极爽的周怀山,得了这话顿时一蔫儿,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这年头,人和人之间怎么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学习就学习,考试做什么!看不起谁呢!”
王瑾跟着就道:“就是,考试就考试,排名做什么!还要公开贴榜!”
徐宁远撩了他俩一眼,“不排名,考试干嘛呢?玩呢?考了倒数还怕当事人知道?怎么的?是担心他发愤图强吗?”
王瑾顿时一噎,转头盯着徐宁远,“你也能说出这么刻薄的话?”
徐宁远一笑,脸上刀疤颤了颤,“你要是真的考了个倒是第一,更难听的也有!听吗!”
王瑾……
“我和你有仇?”
徐宁远摇头,“这倒没有,不过,我这人,天生看不惯倒数第一,而且,我这人还有个习惯,见了倒数第一忍不住就要揍人。”
王瑾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第三百七十六章 面红
尽管周怀山一万个不想学习,甚至怂恿他一众兄弟拖着他喝酒以此来逃避。
然而,学渣圈里好容易出了个学霸,谁不当宝贝似的供着。
哪个学渣敢耽误珍惜物种宝贝学霸的学习!
周·伪学霸·怀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群狐朋狗友以风卷云残的速度吃完 了这顿庆功宴,然后在大佛寺方丈的带领下,转移阵地到庆阳侯家续桌去了。
就连平时恨不得要和他穿一条裤子的王瑾,也以电光火石之速,飞快离开。
徒留周怀山破喉大骂,骂完 被周青拎着回屋学习。
可怜兮兮坐在桌案前,周怀山一手抓着笔一手薅头发,“闺女,打个商量,这次考试……”
周青笑容温和,“只要能进甲班,名次无所谓。”
周怀山……
呵呵!
甲班!
咋不上天呢!
笔往桌上一扔,周怀山自暴自弃道:“甲班是不可能考上甲班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考上甲班。”
周青平静的看着他,“也行,只要你愿意接受惩罚我没有意见。”
“惩罚?”
“乙班的同学要给甲班的同学刷茅房三日,你愿意就行,当然,以此类推,丙班的同学要给乙班的同学刷茅房六日,丁班的同学要给丙班的同学刷茅房九日。”
周怀山一听这话,惊得蹭的站起身来,“刷茅房?咋不让我把着他拉屎呢!”
周青眼角一抽,“你想把着谁?”
周怀山翻白眼,“这是把着谁的问题吗?哪个变态想出来的法子,这么折腾人!”
“你别管谁想出来的,难道你想给杨天刷茅房?”
周怀山盯着周青,目光狐疑,“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
周青淡定的与他对视,“要不,今儿先别学习,明儿你去学校打听清楚了再说?
反正耽误的也不是我的时间,到时候要去刷茅房的也不是我!”
周怀山没好气哼了一声,“阴阳怪气最为致命,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我说了我不学习吗?真是的,一点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都没有,你美德呢?”
周青……
但凡你能主动学习一次,父女感情也不至于就沦落到依靠美德来维系!
周怀山抓起笔,翻开书,正打算看,忽的又转头看周青。
“又怎么了?”
周怀山拿毛笔尾端戳着下巴,“闺女,不是我不学习,我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个惩罚,有点侮辱人!
你看啊,这人的脑子,他就是分三六九等,爹娘给的,没法改变。
有的人就是不擅长学习知识,有的人就是不擅长考试。
他可能在别的领域是佼佼者,但是在科考路上他就是不行。
因为这种不可抗力就让人家去刷茅房,这不是羞辱人吗?难道笨一点的学生不配读书了吗?
谁能保证,考到甲班里的就都是精英人才不是衣冠禽兽呢?
都说,不能以貌取人,我倒是觉得,不能论成绩分人,成绩不好难道就伤天害理了吗?”
“成绩不好没有伤天害理,所以,学校也没有让所有成绩不好的学生去扫茅房。”周青极其心平气和的道。
周怀山懵了。
没有让所有?
什么意思?
周怀山盯着周青,周青从桌上一摞书底下翻出一张纸,上面是一串名单。
“诺,这是陛下精挑细选选出来的几个学子,这几个,如果不能达到预期要求,就去扫茅房!”
周怀山一眼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啪的一拍桌子!
“这意思是,别人考不好,不用去扫茅房,我考不好,就要去扫茅房?
凭什么呢!
难道我比别人聪明就伤天害理了吗?
这还不如侮辱我呢!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冲着我来的吧!
这逼我读书他就那么高兴?
我非得进宫找他问问清楚!”
咆哮归咆哮,学习还是要学的。
……
等周青监督周怀山学习完 ,已经是深更半夜。
拖着虚浮的步子回屋,才进院门,胳膊忽的被人一拽,周青下意识伸手去推,不及用力,整个人就被带进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
沈励半夜从暗影回来,进门不见周青,正要去找,结果迎面遇上。
一把把人拉近怀里,低头亲了过去。
周青原本要推开的动作变成了手放到沈励脖子上,勾住了他。
昨夜食髓知味,今日的吻便格外的急格外的凶。
等沈励总算放开周青,将她打横抱起回屋,周青攀着沈励的脖子,笑道:“我以为你今儿接了这么大的案子,不回来呢。”
沈励嗓音发沉,“昨日说好的。”
想到昨天夜里两人说的那些烫耳朵的话,周青顿时面红耳赤。
抱着人进屋,沈励将她温柔搁在床榻上。
帷幔拉下,又是一番省略四千字的画面。
直到天边漫起晨色,沈励总算将处在第二战场,盥洗室,的周青再次抱回床榻。
周青半阖着眼,连喘气都觉得费劲,全身疼的像是散了架。
她从来没想过,这种事竟然特么的是这么个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