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穿越来的爱豆(337)

有句俗话叫做“灯月之下看佳人”,温柔的光线打在许春秋的脸上,仿佛又平添了几分姿色来。

陆修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质的打火机给她:“你也来点一盏吧。”

上一次他们来的时候,陆修还不抽烟。

许春秋单手挡住风,“咔嚓”地一声点燃,摇曳的烛火透过雾蒙蒙的玻璃发出微弱的光,她俯首将那盏雪灯放了回去,聚集在一起的灯光像是银河一样熠熠生辉。

她惊喜地转过头来,只见陆修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离开又重新回来,手中拿着一支苹果糖递给她。

上一次他们来得不赶巧,冬天的日本只有甜甜软软的鲷鱼烧,没有苹果糖。

红色的糖果包裹着透明质地的糖衣,煸炒后的苹果变得绵软,刷上糖衣炸得金黄,许春秋“咔嚓咔嚓”地啃着,脆脆的甜抿在唇齿间。

陆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的侧脸,昏黄的灯光将她的面部轮廓连同手中的糖果都描上一层金边,可是许春秋的表情依然如旧,她并没有任何恢复记忆的迹象。

陆修感觉到自己心底里的那簇希望的火苗一点一点地正在熄灭。

定溪山,这是他们在日本的最后一站。

卢米埃尔艺术中心的私人飞机,同一家酒店的同一套房间,同一所成衣店里负责接待他们的同一个店员,定溪山的温泉,漆成红色的二见桥,山下小摊卖的狐妖面具,还有漫山遍野星星点点的雪灯路。

所有能还原的,他部还原了,曾经遗憾的地方,这一次部都补上了。

布置这条声势浩大的雪灯路费了他很多精力,他包下了整个定溪山景区,提前令人准备好数以千计的玻璃灯,不惜代价地烧钱。

这条雪灯路是他孤注一掷的最后尝试,如果许春秋仍旧没能恢复记忆,那么他们这趟周折坎坷的日本之行就完完是白跑一趟了。

陆修的心渐渐地凉了下来。

她低头小口小口地啃在那枚脆甜的苹果糖上。

苹果糖吃完了,只剩下一根木签子。

她仍旧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苏朝暮的话跃然浮现在他的耳畔,那是百岁老人临终在病床上回光返照一般的最后一段话。

——哪怕是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哪怕是她变成我这副模样,垂垂老矣,满头白发,甚至生活不能自理,你都要爱她。

陆修迎着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哪怕是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吗?

那个时候,孤身一个人来到将近一百年以后的世界的许春秋,面对着无过往记忆的自己,也设想过同样的问题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记忆的事情是着急不得的,无论再怎么催促、再怎么施加压力,都没有用的。

他伸手在口袋里攥住了那枚银质的打火机,忽然很想抽烟。

“抱歉。”许春秋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你寄予了很大的期望,抱歉……”

陆修松开了打火机,把手从外套的口袋里抽了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着急了。”

“再往上走一走就是神社了,你不是说想去那里看看吗?”

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牵起许春秋的手。

漆红的鸟居一如往昔地耸立在神社前,院子里的樱花树已经开始落叶了,蜿蜒伸展的枝条上挂着缀有彩绳的绘马,手水舍里的竹管叮叮咚咚地滴着水。

许春秋有些好奇地指一指挂在树上的绘马:“这个是……”

“绘马。”陆修说道。

他指一指卖绘马的窗口问她:“要不要买一个许愿?”

许春秋摇一摇头:“我不信这个。”

“小时候每一年过生日,我都对着天上的星星许愿,没有一个愿望实现过。”

陆修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不是对蜡烛许愿?”

“他不会给我买生日蛋糕的,”她有些勉强地笑笑,“我自己也没有足够的钱。”

许春秋没有明说,但是他们彼此都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究竟是谁。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生日蜡烛,没有流星,也没有圣诞老人。”

可是有陆修的存在。

许春秋悄无声息地移转视线,一眨不眨地看向他的侧脸。

如果上天告诉她,过去若干年的愿望部叠加在一起,才能换得一个陆修的出现的话,那一定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事情。

只要有他在。

陆修听到她的话,微微有些动容。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窗口里的工作人员看到有人过来,抬起头客气地问道。

“要一个绘马,谢谢。”

工作人员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们一番,重复了一遍问道:“只要一个吗?”

“一个就可以了。”陆修微微颔首,他接过那枚绘马,“请问可以借用一下笔吗?”

许春秋看到他还是买了,伸出一根食指戳一戳他的小臂:“你怎么还是买了?”

陆修微微一笑:“我信这个。”

可是他上一次造访这座神社的时候,分明是不相信的。

他不相信天,不相信命,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过为了许春秋,哪怕那一点点希望再微弱、再渺茫,他都愿意孤注一掷地试一试。

第四百六十章 我很想你

“确定不写一个?”

许春秋摇一摇头,眼睛亮亮地凑过来看他写。

陆修反倒是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提笔思索了半天也没有落下。

“不要偷看,看了就不灵了。”

他试图用上一回许春秋的说辞糊弄过去,谁知这一回她竟然反其道而行之,有条有理地辩驳说道:“说给人听的才叫愿望。”

“一直藏在心里的,那顶多算是秘密。”

陆修平心静气地笑笑:“那就当是秘密吧。”

他提起笔写起来,三两下就写好了,微微仰起头来把它挂在枝杈上。

“写好了,我们走吧。”

陆修挂好了绘马,伸手去牵她的手。

“你到底写了什么啊。”

许春秋好奇地瞪大了眼睛,轻轻地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

陆修沉默不语。

他们眼看着就要穿过漆红的鸟居,从神社离开,许春秋突然站定了脚步,客气地叫住穿着制服的景区工作人员:“请问洗手间在哪里啊?”

工作人员朝着神社的方向遥遥一指,许春秋急匆匆地撂下一句:“陆总,你稍等一下我。”

陆修刚刚想要说什么,就见她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他有些无奈地低头笑了笑,一个人立在神社外,一只手揣在口袋里,摸到了那枚银制的打火机。

他叹了一口气,从白色包装的烟盒里抽出一根来,低头叼在口中。

缭绕的烟雾朦朦胧胧的,弥散在他的眼前,他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高高地俯视着碎石路两侧明灭闪烁的灯火。

夜风吹起了他的头发,深色的长外套猎猎作响,他阖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胸廓里熊熊燃烧的那一团火焰扑簌簌地熄灭,就这样冷了下来。

没关系的,他对自己说。

他还可以继续等下去,哪怕看不到尽头。

没关系的。

……

许春秋原路折返,她迈着急促的步子,小跑着跨过门槛,重新回到了那座神社里。

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心跳的频率好像要超出负荷,她的脑海里仍旧是一团乱麻,可是心潮却不由自主地激荡起来。

她照着印象中的位置,找到了陆修挂在树上的那枚绘马。

大概是身高使然,陆修的绘马挂得很高,小小的木牌在枝杈间摇曳着,即便是许春秋踮起脚尖也仍旧触碰不到。

就差一点点。

许春秋压低重心微微蓄力,利落轻巧地飞身而起,借着树干的支撑力蹬了一脚,趁着腾空的功夫,她将陆修的那枚绘马翻了过来。

没有什么长篇大论,从头到尾只有力透纸背的寥寥四个字。

——我很想你。

许春秋看到那枚绘马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那就当是秘密吧。

他们并肩站在神社里的时候,陆修平心静气的调侃好像还萦绕在她的耳畔,此时此刻当她真的看清楚了那上面写了什么以后,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当时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那四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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