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穿越来的爱豆(224)

封导在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满意地挑了挑眉毛。

他想一想,又把服装老师叫过来:“去把她肩膀上的线挑开一点,弄几个线头出来。”

他接着又在许春秋怀里抱着的腊梅枝上胡乱掐了几朵下来,随手往地下一扔,这才点一点头:“准备开始吧。”

“第三场一镜一次,各部门注意——”

群演和灯光已经就位,场务在宴会厅角落的留声机的匣子里塞了一张黑胶唱片,轻轻地把唱片针放下来。

“a!”

第三百零五章 再来

黑胶唱片在留声机的匣子里悠悠地转着,顾钧一身西装革履,修长挺拔地站在宴会厅里。

他后梳着背头,领带打成温莎结,站在衣香鬓影的宴席中好似一幅画。他的嘴唇上斜斜叼着一根没有点着的雪茄,单手“咔嚓咔嚓”地把玩着一枚银质的打火机,看上去有点不耐烦。

扮演俞树的演员朝舞池的方向指了指,把那位早早和他定下婚约的沈二小姐指给他看。

顾钧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不以为意地评价:“庸脂俗粉。”

“好好好,你梁大少爷眼光高,看什么都觉得庸俗,”俞树翻了个白眼道,“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样的在你眼里不庸俗啊?”

顾钧原地转了一圈,一双挑剔的眼睛四下打量着,视线突然不动了。

这便是男女主角的初见。

和顾钧不同,这一场戏许春秋没有一句台词,正是这种没有台词的段落才最考验演员的功底。

摄像老师推着机器调整了一下机位,拍摄继续进行。

许春秋抱着一捧争相吐艳的腊梅,披着风雪从院子里走来。

顾钧看得出神,许春秋似有察觉,于是抱着满怀的梅花缓缓地转过来,视线蓦然与他对上。

“咔!”

还没等许春秋继续下去,封徒生突然抬手叫停了。

他不说原因,只是皱着眉头:“这段重新来一遍。”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许春秋的心一下子跟着提起来。

是她的情绪拿捏得不够好吗?感觉错了?男女主角的第一次见面,她是不是应该再含蓄一点,收着点演?

“第三场一镜二次,各部门注意——”

许春秋深吸了一口气,揽一揽怀中的梅花,第二次从庭院里走进取景框中。

抱着梅花时的无所察觉,留意到有人正在注视着自己时下意识地转过身来,他们的目光似有似无地在半空中交汇。

那一瞬间许春秋想起了《择日疯》剧本扉页上的一段歌词。

「记得吧初识是在北平满座高朋席上位」

「彼时厅堂两端慵懒目光游离中猛一汇」

「不知名与姓也默然,敛笑遥举杯,便方知在座诸位」

「皆非我类,只那一人绝非碌碌之辈」

许春秋怔愣了一下,微微收紧了抱着梅花的手臂,蝶翼似的睫毛轻轻地忽扇了两下,她抿着唇,扬起一个浅浅的笑。

每一个细枝末节的肢体动作,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她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一遍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了吧。

却只听封徒生又一次抬手叫停:“咔!”

“再来一遍。”

仍旧没有原因。

许春秋的心态隐隐约约受到了些影响。

这一场尽管拍的是男女主角的初遇,可是在场的演员却不少,不光是梁浮生和曲惊鸿,还有充当僚机的俞少爷俞树,穿着丝绣旗袍的沈二小姐沈瑜,以及舞池里抱在一起跳舞的红男绿女。

光是群众演员和配角就要有个好几十号人,更别提片场里忙前忙后的场务和各个部门的工作人员老师们了。

这一场过不了,所有人就都得陪着一起耗。

第三遍了,许春秋神贯注地将自己投入角色中去,任何一点微小的表演细节都没有放过,可是封徒生仍旧皱着眉头。

“再来。”

他想了想,扭头对摄像老师说:“着重拍许春秋,再来一遍。”

许春秋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像是背上扛了一整座山。

江曼穿着沈二小姐的丝绣旗袍,低头把玩着衣服上别着的那朵腊梅花。

她看着许春秋一而再再而三地ng,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小许老师你可得争点儿气啊,这么多人陪着你呢。”

她这是在变相地指责许春秋耽误所有人的时间。

许春秋原本知道自己应当把她的话当作耳旁风,可是一看到舞池里的群演老师们,还有举着打光板架着斯坦尼康的摄像老师,一颗心便跟着沉了下去。

江曼说的……好像也没错,的确是她在拖累整个剧组的进度。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于是只能朝着四面八方鞠躬表示歉意。

群众演员里有一大部分都是封徒生以前合作过的,工作团队更是他用惯了的,他们早就习惯了封导的神经质,反倒是安慰起了她:“没事没事,你不要压力太大,也不用觉得麻烦我们,大家都是做演员的,这都是应该的。”

“小许老师的演技大家都有目共睹,刚才的那一镜已经非常不错了。”

“封导这是对你有更高的期待呢……”

“……”

封徒生抱臂站在机器前,眉头紧紧地锁着,从脸色上看不出他的态度。

许春秋深吸了一口气,打算直截了当地问个清楚。

她提起戏服的下摆,还没等她走过去,就被顾钧挡住了,他抬手朝着封徒生的方向虚指了一下:“封导应该是正在想事情,最好不要现在过去打扰他。”

许春秋点点头:“我就是找他问问,刚刚那一段我到底是哪里不行,要这样一遍接一遍地重来。”

她怀里抱着的梅花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最顶上的一截腊梅花枝趁着她说话的功夫,不知不觉间从上面溜了下来,掉在地上。

顾钧俯身替她捡起来:“不用想太多,你演的没问题。”

“可是……”

那怎么还ng这么多遍,许春秋欲言又止。

只听他继续道:“封导拍戏就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

“这场戏太重要了,一直ng也是正常。”

封徒生的神经质从他拍戏的风格上可见一斑,就连他自己对这场戏应当达到的效果其实也是模棱两可。许春秋的曲惊鸿本身已经演绎得出神入化,可是他只知道许春秋可以更好,她还有可能做得再好一点。

他没有办法用语言表达究竟是哪里还差了那么一点,如果这一幕表演的人是江曼的话,他大概早就爽快地让过了,可是对着许春秋,他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重来”。

封徒生把剧本卷成筒状凑到嘴边:“休息五分钟,我们再来一遍。”

第三百零六章 发烧

“第三场一镜五十三次,各部门注意——”

这一镜从下午一直拍到了傍晚封徒生也还是不满意,许春秋抱着梅花一次又一次地从庭院里进来,手里的梅花都快要掉秃了。

道具老师走上前去替她换了好几次梅花,所有的工作人员和群众演员都陪着封徒生继续耗着。

直到他突然醍醐灌顶地从监视器后的小马扎上站起来,冷不丁的一句:“这遍过了。”

同样的一场戏,这是许春秋拍的第五十三遍。

封徒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在监视器里看到的那惊鸿的一瞥。

许春秋身上的这件衣服很素,服装老师在他的授意下把那条长衫的肩线挑开了些许,她的妆也很淡,薄薄的一层淡妆,可是配上五官来看却是艳丽的。

庭院里的风雪落在她的肩头,抱着腊梅进来的姑娘朱唇皓齿,明眸善睐,盈盈双眼如同一泓清水,那种杂糅了素净与艳丽的气质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梅花萧寺日斜时,蓦见惊鸿软玉枝。

曲惊鸿根本不需要一曲惊鸿,一眼就够了。

这场戏已经反反复复地拍了五十三遍了,封徒生的一句“这边过了”落在场的演员和工作人员耳中简直如听仙乐耳暂明,纷纷情难自禁地欢呼了起来。

江曼一开始还有功夫阴阳怪气地酸上几句,拍了七八遍以后便已经没有了体力,一连拍了五十三遍,她现在只想回酒店躺尸。

“总算是收工了,我男朋友都说了来片场接我的,没想到拖了这么久。”

“谢天谢地终于结束了,我还以为今年的情人节就要在剧组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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