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穿越来的爱豆(101)

管事的老妈妈看到秦瑟瑟一个小姑娘走进来,拿帕子遮住嘴嗤嗤的笑,接着捏着巾子的边角一甩,逗小孩似的说道:“哟,像您这样的小姐怎么来我们这种地方啊。”

秦瑟瑟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解道:“不就是个戏园子吗,我爹能来得,我怎么就来不得了?”

“你爹?”

“呶,”秦瑟瑟藕似的指节斜斜的冲前方一点,直朝着秦沛民的背影:“我跟着我爹来的,偷偷的,你不要告诉他。”

她又从裙子兜里摸出来几张纸币来,看都不看一眼就塞给她:“这些给你,你放我进去,谁也别告诉。”

秦瑟瑟就这样尾随着秦沛民,落座在了戏台子下长板凳的边边角角。

天色渐渐黑下来了,倏忽地,戏台子侧边传来几声锣鼓的声音,明晃晃的一束灯光打下来。

秦瑟瑟听到有人说:“好戏要开场了。”

于是她也学着别人的模样,抻着脖子往戏台子上去看。

前后台相接的帘子被撩开了一线,走出来了个神仙似的人物。

她顶着满头珠玉,迈着细碎的步子,衣裳上绣着细细密密的金线,袖边是折成三叠的雪白水袖。

她捻着指头一个眼神看过来,一双眼睛里好像装了个故事,多情又无情,仿佛视线都化作钩子,只一眼就看得人心里叫她钩去一块。

秦瑟瑟半张着嘴坐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盯在台上,她看呆了。

“好漂亮……”

“那可不,今天晚上这可是锦瑟姑娘的戏。”

唱旦角儿的锦瑟领尽了如意楼的风头,她咿咿呀呀的开了嗓,声音称不上多么惊艳,可是就是叫人移不开眼。

她唱到尽兴的段落,台下便有人零零散散的开始网上扔银洋。

“开始了开始了,不知道今晚谁能……”

“嗐,别浪费钱了,没看见前面坐着那位吗?”

“哪位啊?”

“就是那个秦沛民啊,今天晚上锦瑟肯定是他的了!”

“他也来这里啊?”

“那可不是,他月月都来,一来就要锦瑟。”

“……”

秦瑟瑟竖着耳朵听,前面两个人的声音被振聋发聩的叫好声吞没,锦瑟唱着唱着,突然停了。

她媚眼如丝的扫了一周,屈下身子来,染着艳红蔻丹的长指甲点在地上,轻描淡写的拈起了一张写着什么东西的纸。

秦瑟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是在竞价。

再接着,观众席上站起个人来,她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父亲站起身来,座儿们一阵欢呼。

锦瑟扬起那张纸朝四下展了展,接着从那座高高的红戏台上走了下来。

葱一样白的手指、染着红蔻丹的指甲,就那么轻飘飘的落进了秦沛民的掌心里。

秦瑟瑟反应过来这座戏园子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场所了,她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父亲。

可是她的父亲看不到她,秦沛民满腔的心思都在锦瑟一个人身上。

锦瑟却看到她了,她那秋水似的眼睛一转,七窍的心思一动,不知道猜出了什么,有些坏心思的勾起红艳艳的唇。

她单手勾着秦沛民的皮腰带,朝着秦瑟瑟的方向飞挑了一眼,那一眼又柔又媚,挑衅的意味十足。

秦瑟瑟看得呆了,臊红了一张脸。

好一阵子,她回过神来,却学着家里的下人一样一口啐在地上,不熟练的小声骂:“呸,不要脸。”

……

秦瑟瑟还没有想好怎么把这个小秘密告诉秦太太,北平就先一步乱了。

从这个月开始,整个北平都过上了提心吊胆的日子,秦沛民手下的商铺关了好几间,不过他不是个例,满大街都是一副荒芜情景,到处都有日本兵闯进来,吆五喝六的要抓抗日分子。

只有如意楼的妓女得了亲日的军阀庇护,还红红火火的开着戏,暂时相安无事。

“现如今教堂也不是好去处了,唱诗班的女学生都叫日本人给……”秦沛民的声音渐渐的变得有些哽咽,“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眼瞅着自身也难保,实在是没有路子给她找别的去处了……”

秦瑟瑟的头被按得低低的。

秦沛民推了一个盒子给她,金条、大洋、钻石首饰。他不缺钱,可是再多的钱在这世道下,又有什么用呢?

锦瑟接了他的盒子,随手从里面拣出一副翡翠的镯子,青葱翠绿的颜色看得人心醉。

她把镯子套在腕上,接着伸手去把秦瑟瑟扶起来。

秦沛民知道,这意味着她同意了。

“谢谢谢谢,”他微微佝偻着身子,语无伦次的道谢,“锦瑟姑娘,你对秦某有大恩,我……”

锦瑟背过身去:“不就是个小丫头吗。”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这如意楼一天,保证护得这小丫头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她用染红的指甲勾着秦瑟瑟的脸颊:“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秦瑟瑟瞪大着眼睛目送着她父亲离开的背影,眼眶里盛不住的泪水流下来:“我叫……秦瑟瑟。”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戏中戏:锦瑟(二)

“诶诶诶听说了吗,昨天那个姓秦的又来了!”

“又来找锦瑟?啧啧啧,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找快活呢?”

“不是,他带过来一个毛丫头,让锦瑟照顾着,还给了不少东西呢,有金子有大洋的!”

“呶,就是那个。”

“好好的一个阔小姐,送到戏园子里来做什么啊?”

“诶哟你是不知道啊,今天早上他就从店面里让人给拖出去,枪毙了。”

“……”

秦瑟瑟一言不发地听着,木头似的戳在那里。

隔着一道木头门,锦瑟在房里头使唤她:“秦瑟瑟,去了这么久,好了没有啊?”

秦瑟瑟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哪里伺候过人,她褪下小洋装和牛皮鞋,粗布的衣服穿在身上,灰头土脸的。才来第一天,打壶热水的功夫,她就给自己的手指尖上烫出了个水泡来。

“怎么了,烫着了?”锦瑟扭头看她,“过来伸手我瞧瞧。”

秦瑟瑟“啪”的一下甩开她的手,就像甩开拉黄包车的奉伯一样,双手背在身子后头,从上往下的俯视着坐在那里的锦瑟。

她嫌她脏。

锦瑟慢慢的收回了手,热脸贴了冷屁股,可是她一点也不恼,侧眼看她耍孩子脾气,然后对她说:“算了,以后你也不用收拾茶水了,就把手巾送到包厢就行了。”

……

如意楼原本只是戏园子,开着开着办不下去了,就改唱粉戏,这么一改就没有了下限,慢慢的演变下去,姑娘们白天唱戏,晚上和人上床。

秦瑟瑟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肮脏勾当,浸了热水的白巾子放到托盘里,她端着手巾闷头送进去。

包厢里的陪客的姑娘还没有进去,只有一个大鼻子的洋人叼着一根雪茄烟在点。

秦瑟瑟在外面敲了三两声,拉开包厢门,那洋人眯着眼睛在缭绕的烟雾里看了秦瑟瑟一眼,低头“**”了一声,接着用英语骂道:“我要的是个前凸后翘的女人,不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秦瑟瑟怯怯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断断续续的用英语回他:“我只是来送个手巾,你、原本……她,她马上就来。”

教会学校教洋文,秦瑟瑟学得稀松二五眼,但是好歹能说两句,于是勉勉强强的往外蹦词儿。

那大鼻子的洋人却眼睛一亮,直勾勾的看她,好像是对她产生了兴趣:“你会讲英文?”

秦瑟瑟觉得有些不大妙,放下手巾,扭头就要跑。

大鼻子不要什么前凸后翘的女人了,他现在就看上了这个会讲英文的、怯怯的小女孩,他撸起袖子,毛发旺盛的手臂一身就把秦瑟瑟钳制了回来,反手就合上了包厢门。

秦瑟瑟被压在了榻上,不合脚的布鞋在挣扎之间被踢掉了一只,她哭着大喊救命,喊得嗓子眼儿里咯出血来。

只听“哗啦”的一声,包厢的门再一次被拉开了。

一个神仙似的人物站在门口,她身上披着王昭君的那身刺着金线的戏服,支棱着翎子的头面却卸下来了,她的视线飞快的在雅间内扫了一圈,秦瑟瑟被压在大鼻子的身下,哭着喊着岔了气儿,和小时候的自己那么像。

锦瑟从后面扯了扯大鼻子的衣服领子,染着红蔻丹的长指甲轻轻的刮在他颊边的胡茬上,酥酥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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