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
“嗯。”
这不废话吗？
“所以……”
“你想连我一块杀了？”
男人还没说出口的话，容裳一并替他说了。
冷风从他的手背上吹过，男人“呵”了一声。
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
很冷，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容裳到底还是在距离男人足足有一米远的地方停下，“你有钱吗？”
她突然这么问，男人好像还稍稍抬了一下头。
当然，她还是看不到对方是何模样。
“嗯。”又是冷冷的一声从男人的帽檐下传来。
容裳笑了，还觉得挺有趣的。
“那借我十块钱吧。”
十块，够她买酱油就好。
“……”
十块？
男人挑了一下眉梢，有些……莫名其妙。
知道她没有其他的话要说，男人干脆一声不吭，转身就准备走人。
“喂。”
容裳看着男人冷硬的背影似笑非笑，“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
还是没有说话。
容裳静静等着。
不多时，她看到前面的人儿稍稍侧了身，很是俊美的侧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男人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叠的钱来。
递出，容裳看了一眼。
大概有近千块？
啧。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可她只想要十块钱。
“我不用这么多的。”
“少废话。”
不悦的声线从帽檐底下传来，男人的手往前伸了伸，容裳看了一眼，眸中戏谑。
还有这样给人送钱的。
可她知道，这人不过是杀了人，心虚罢了。
伸手，容裳就着那一小叠人民币捏了上去。
可在不经意间，她的指尖碰到他的。
那一刻，她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冷到了骨子里。
是的，他的手不是一般的冷。
大概是，才穿了一件卫衣的原因？
第1370章 天使在左，恶魔向右4
只是一下，男人迅速将手收回。
容裳收了钱，便说了，“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回头把钱还给你。”
她一边收好钱，一边抬头看向面前的他。
男人抿嘴，声音冷淡，“不用了。”
他转过身去，浑身上下还带着一股寒气。
容裳伸手，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他的衣袖，男人已经迈开长腿走了开。
很快，他纤长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容裳看不到他是往哪一个方向离开的。
只是等他走开以后，她垂下眼眸往地上瞥了一眼。
此时，被捅了几刀的中年男子就躺在血泊里。
救，不救。
两个选择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容裳抬手揣进衣袋里，刚想掏出手机打一个电话报警。
谁知道，匆忙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大概是来到她身后的位置，那人突然撞见眼前可怕的一幕。
啪的一下，手中的物体掉落地上。
尖叫，一触即发。
“啊，杀人了！”
“这里杀人了！！”
“……”容裳眯起眼眸，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转过身去，身后约莫三十出头的女人一见到她立即捂嘴，往后退。
“你杀人了？”
害怕，女人紧紧咬着下唇，眼里充满了恐惧，“白小语你居然杀人了？”
退，一退再退。
容裳都能看出来她是想跑回去喊人出来了。
面色冷淡，眼皮懒懒掀起，“能不能闭嘴？”
这个女人，容裳是认识的。
那一年原主的父亲就是因为处理这个女人的家庭纠纷，却被她丈夫那边叫来的人给活活打死。
还记得，事后她的丈夫伙同那群小混混都被关进了监狱。
而这女人却像是没事发生一样。
每天照样嬉笑人生。
对于白父的死，她一句歉意一句感谢都没有。
也是很绝情很没良心了。
“你……”
秦素一脸害怕地看着她。
她退了好几米远，还是无法掩饰心里的慌张。
“人不是我杀的。”眼前的小姑娘给出的解释是这样的，“我只是刚好路过。”
秦素不相信。
“这，这里就你一个人。”
说人不是你杀的，谁相信啊。
“我，我要喊人过来，你别跑！”
颤抖的指尖指了指她，秦素在垂下眼眸看了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一眼后，她在容裳面前转身就跑。
“快来人，快来人啊，这里杀人了。”
“这里……唔。”
冰凉的手在秦素喊出第二句的时候直接捂住她的嘴。
那一刹，嘴里的话说不出，秦素惊恐地瞪大眼眸。
她剧烈摇晃着，挣扎着。
“我刚刚说了什么了？”
手，将她的嘴捂得死紧。
此时容裳从后面看着她，目光森冷阴鸷，“我是不是让你闭嘴了？”
神烦这样的八婆。
容裳加大力度，问她，“是不是？”
秦素感觉自己快要被闷死了，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脑子里，各种恐怖的画面闯入。
秦素“唔唔”了几声。
这时，一束刺眼的光从前面照过来，容裳看见几人朝着这边走来。
“谁啊，谁在那里？”
声音一传来，容裳迅速松了手。
秦素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弯下腰，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第1371章 天使在左，恶魔向右5
“大晚上，嚷嚷什么呢？”
光线，越来越亮。
照亮整条黑不见底的巷子里时。
容裳突然双手抱头，“死，死人了。”
秦素表情一怔，她抬起头朝着她看过去，还不知道对方是要干嘛。
“死人！？”有人听见她的话以后提高了音量。
等幸福小院里出来的邻居都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男人。
惊吓，几人拿着手电筒都跟着瞎晃了一下。
“这，这不是三哥吗？”
貌似还有人认出这遇害的男人。
容裳认真听着他们一来二去的对话，她一脸害怕，最后直接抱头蹲下了。
“是，是素姨杀了他的。”
眼泪，说来就来。
围观的人群被她颤抖的声音吸引，他们纷纷扭头朝着她看来，“这不是小语吗？”
“你刚刚说什么啊，你说这人是谁杀的啊？”
“是她。”没想到这白小语竟还倒打一耙，秦素吓坏了，她连忙伸手指着已经蹲在地上装哭的小姑娘反说一句，“人是她杀的，不是我。”
她摆摆手，很是着急。
“我没有。”小姑娘哭了，“你为什么要诬陷我，明明人是你杀的。”
“你胡说八道！”
明明她才是后面来的，她刚还差点捂死她了，现在居然敢倒打一耙。
可恶的是，这里什么监控器都没有安装。
秦素表情狰狞，“你这丫头，怎么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了。”
“明明是你撒谎了。”容裳心里冷笑一声。
就这样，两人为了地上的男人当街当道争执起来。
围观的人都在看戏，只有理智尚存的人打了电话报了警并且通知了救护车过来。
晚上八点，巷口聚满了人。
那会白妈妈听到消息从幸福小院赶来，她看着被一群大人围在中间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孩，那一刻心酸和怒火并存。
她挤开人群，直接揪起了容裳的耳朵。
“你这臭丫头，我不是让你出来买酱油吗？你都干了些什么？”
“……”
揪、耳、朵。
容裳面色一冷。
她回头，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吹干。
“妈，我没有，我一出门钱就被人抢了，现在还碰上这样的事，我……”
真是太难了。
容裳说了一句话，白妈妈立即朝着前面的女人看去。
人很多，可她这一抬头，刚好对上怒目圆睁的秦素。
“徐凤，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这个女儿，小小年纪就杀了人，我不过是从这里路过喊了几句杀人了，她现在居然将脏水都泼我身上来。”
秦素见到白妈妈来了，她双手捋袖，很是激动，“徐凤，我说你是怎么教你女儿的？”
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说她管教不好白小语。
可秦素没有资格，就是因为她，白妈妈失去她的丈夫。
现在，她竟有脸当着她的面要她管教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