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宁秋与苏遇都在娱乐圈里沉浮着,宁秋也该被点名教导一番,但是今天早上,宁鹤鸣只语重心长地教训了他那两个儿子。
唔,话说回来,昨晚宁鹤鸣似乎也教训了宁秋,蔑视宁秋地说了几句。
“这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苏遇做事情总是要做出一个结果来。前不久她还拿了一个什么奖,那个,叫……”
宁秋顿了下手中的汤勺,适时地温声提醒道:“爸爸,是飞花奖。最佳女主角。”
飞花奖,国内最有分量的奖项。苏遇拿到奖时,不知烧红了多少人的眼。
宁鹤鸣得了提示,继续讲下去。他就当是一个机器在他的耳边提示了一般,没有给宁秋半点反应。
桌上碗筷的声响很快歇了下去,毕竟那两个儿子还没有胆量在父亲训话时闲适地边吃边听,宁秋与贺晨也被这压抑的气氛给制约得不太敢动。
宁鹤鸣的声音和家里的大挂钟一样响啊响。这声音总算停了一会儿的时候,贺晨搁下了筷子,低声找了个理由离席。
宁秋也离开了。
在贺晨给了她一个眼神后。
宁家后面的院子阳光很好,还栽着大片玫瑰,非常适合一个孕妇小坐。那郁郁葱葱的树在地上投下阴影,静谧的氛围也非常适合两个人相对而谈。
宁秋拉开了贺晨身旁的那把藤椅。
“姐姐,”贺晨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搭着椅子,“你考虑好了吗?我早上说的那句话。”
要不要,我帮你拆了宁家?
宁秋的脑海里乍现当时的画面。贺晨凑近她,小腹抵着她的腰部。她清楚地感受着一个正孕育着生命的肚子,而那肚子的主人正煞有介事地对她说着带着恶意的话:
“要不要,我帮你拆了宁家?”
宁秋道:“你认真的?”
“也许吧。”
“我可以认真地回答你一下,贺晨。”
宁秋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倘若宁家剜去我的一只眼睛,我就去剜掉我亲生父母的两双眼睛。倘若宁家打折我的一条腿,我就去弄断我亲生父母的两双腿。”
“贺晨,想必你已经从宁光那里知道了我的身世。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宁秋,今生今世的复仇对象只有两个人,两个生了我后只因为我是女孩子,直接把我扔掉的人渣。”
宁秋说话向来温和,样子也温和,但以这副样子说出来那些话,着实让人觉得可怖。
贺晨眯着眼睛看她:“姐姐,你知不道你说这些话时,在发抖?”
还不等宁秋回话,她便微微地叹气:“你在恨。不过,姐姐,你知道你要报复的人的名字吗?”
这下宁秋有些嗫嚅地道:“我只知道妈妈的名字,她的名字写在我的手环上。”
赵辛草。
宁秋恨她,可是恨意也没有太强烈。
宁秋看着贺晨的肚子,想着自己不去太恨赵辛草的原因。她曾在那个人的肚子里长大,成长时挤压母亲的内脏,掠夺母亲的养分。那个女人,是给了她一副血肉之躯的,是受了苦的。
但是那个女人的丈夫……
绝对不可以原谅。
贺晨很有耐心地听她说话,又很有耐心地看她出神发呆。
宁秋是被经纪人林姐的电话给叫醒的。临走前,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独坐在原处的贺晨。
贺晨低着头,正一下下地抚摸自己的肚子。
这明明是个很温馨,让人看了微笑的画面,但是宁秋没有在这个画面里感受到一丝丝的温情。
怀着孕的贺晨,不太像一个母亲。
反而像是一个心事重重,低头沉吟的……妖后。
妖后。
宁秋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这个词来。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得太多,摇摇头后准备离开宁家。出门时,她听到父亲还在训斥宁光,似乎是正在为宁光左臂上的针眼恼火:
“我早就注意到了,你胳膊上的针眼。”
书房里传来宁鹤鸣的怒声:“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是不是碰毒,品了?”
听到这些话的宁秋哑然失笑。
那种床上的爱好,估计也可算是能让人上瘾的玩意儿。
做完今天的工作以后,有些意外地,宁秋没在家里看到苏遇。
第二天,第三天……在这周剩下的几天里,苏遇消停了,没再过来。
晃荡的苏大影后总算是被她的经纪人给收在车里,摄影棚里,酒店里,不再出来危害人间,祸害宁秋。
得到喘息机会的宁秋一歇就是歇到下周。按照苏遇所说的,这一周她要去H市的影视基地拍戏。宁秋在下一周开始的时候想起了一次这件事,然后就没再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什么举动呢?打电话去问她身体可好,可否顺利?宁秋和苏遇之间从没干过问候对方这件事。周五的时候,宁秋过生日,苏遇也没有打个电话或者发消息过来祝福。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宁秋穿着纪明玉指定的衣服回了家,吃了些纪明玉亲手做的点心,也算过了个让人愉悦的生日。
只是问题出就出在了纪明玉发的朋友圈照片上。
纪明玉晒了她做的点心的照片,祝福自己的女儿生日快乐。
在底下一片“祝宁秋生日快乐”,“点心真漂亮”的评论中,苏遇的评论画风与众不同:
“呜,我在片场正很辛苦地拍戏。三姨,我好羡慕宁秋啊,我也想吃您做的点心[亲亲]。”
纪明玉很吃晚辈撒娇这一套:
“这有什么啊。这样吧,我让秋秋给你带一份过去。”
纪明玉放下手机后,叫来了宁秋。
“你们都是明星,你送东西给她,多方便啊。快递?我可不信任。”
第二天,林姐得知宁秋要抽空去H市的影视基地一趟,疑惑时也喜出望外,以为宁秋有出息了,得到了什么导演的赏识,要去试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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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见面
H市的影视基地不远,小演员宁秋也恰好不是很忙,这天下午便搭了飞机,一小时后抵达H市。
落地后宁秋给苏遇打了电话,然而没有人接听。她想了想,点开微信,打算给苏遇发条消息。
苏遇的头像是一只炸毛的猫。
宁秋见过那图的出处,那是俄罗斯的被从火灾中救出来的一只猫的照片。在消防员怀里的猫没有楚楚可怜地蜷缩着,也没有泪眼朦胧,而是浑身炸毛,眼神暴躁,看上去随时能回去和火苗一战,被人戏称为“不愧是战斗民族的猫”。
宁秋每每看见苏遇的这个微信头像,便能想起对方在自己的肩颈处狠狠一咬,也堪称是斗志昂扬的模样,不禁为之一凛。
等点开了聊天界面,宁秋怔住。
她和苏遇的最后一次聊天,居然是在今年元旦的时候——这时间距离现在实在是太远。
而在以往的聊天记录里,宁秋几乎没给苏遇主动发过消息,都是苏遇先来搭话,内容往往都是和三姨有关。宁秋划拉了一下,看见了满屏的三姨二字。
比较特别的大概就是今年元旦时的聊天了,这次是宁秋先发去了消息,发去的还是一个游戏的邀请链接。
那是宁秋玩游戏后手滑发给她的,当时宁秋没注意到自己发错了人,于是也就没有留心苏遇给的回复。
出乎宁秋的意料的是,在那条消息发出去之后,苏遇竟然是立刻回复,发过来了一张表情包:
“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jpg”
苏遇的确是不知道宁秋有玩游戏的习惯。
看着这条回复,宁秋有些失神。当时如果她看到了这条消息,也许会回过去吧?
然后她们之间,就可以开始一次难得的,和三姨无关的聊天,气氛甚至会有些轻松自在。
只可惜,错过去了,便是错过去了。
宁秋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张图片,接着她决定忽略掉上次的消息,打字道:
“我已经到了,要把东西放酒店里吗?”
此时,片场里的苏遇刚刚拍完自己的一场戏。她打开和宁秋的聊天界面时,也是一怔。
“诶,你不解释下你上次为什么给我发游戏链接吗?”
“你没回我消息!”
苏遇敲出了一行字,删掉,再敲字,再删掉。最后,她发过去的是寥寥几个字而已:
“到我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