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依旧盯着我,一脸憨厚。
我再试道:“站起来。”它就坐下了。
“坐下。”它站起来。
“站起来。”它坐下。
我明白了,它不是不听我话,它只是智障。
“坐下。”
“站起来。”
“坐下。”
“站起来。”
“…………”
我孜孜不倦逗了它二十多回合,全是反着做,一个不差,从不搞混,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是天才了。
终于我累了。我觉得自己真无耻,狗都还神采奕奕望着我,眼里充满要与我再玩一百回合的渴望,我反倒先累了,真对不起它。但没办法啊,爬那么长的梯,真的好累。于是摸摸它头说:“乖哈,改天再跟你玩。”
狗怏怏看着我。
小花也安慰它:“乖,阿黄。”
我问小花:“它叫阿黄?”
小花点头。
我再问:“谁取的名字?”
小花摇头:“不知道啊,他们都这么叫。”
“就因为它是黄色的,所以叫阿黄?”我不开心说,“这名字起得也太肤浅了吧。”
小花疑惑问:“肤浅是什么意思呢?”
☆、散千金
我耐心解释:“肤浅就是指皮肤表面。”
“这样啊。”小花若有所悟,手托下巴冥想会儿说,“好像也是。”
我突发灵感:“我给它起个新名字吧。”
小花眼眸一亮:“好哇!”
“就叫小智怎么样?”
小花很开心说:“小智这个名字不错!”她对那条狗说,“以后你就叫小智了!”
那条狗开心地猛摇尾巴。我都怀疑,它再这么摇下去,会不会像竹蜻蜓一样把自己摇上了天。
接着小花扑过来握起我手:“小虎你好体贴。是不是因为它智商不高,所以给它取了这个名字,以此激励它对不对?”
我不好反对,勉强笑笑。其实我想叫它小智障,简而称之为小智。但是小花这么一说,还是挺美好,她说是这个意思就这个意思吧。
我拍拍手里熟睡小鸽,它醒了过来,一脸疲倦。我对它说:“小鸽,给你提提神怎样?”
它还没点头,我两手一抛,将它送上了天,它来不及展翅高飞,就直直落在干草堆里,传来闷响。看来摔得不轻,这会儿真提神。
我指了小鸽方向,对黄狗说:“去,把那只鸽子找回来。”
小智一左一右摇晃着屁股,娉娉袅袅朝小鸽反方向而去。我不禁感叹:小智啊小智,你真是狗界中一股清流啊。
这时我才想到一件事,问小花:“你说接我的人,叫鱼管事,有人姓鱼?”
“嗯。”小花点头。
我嘿嘿一笑说:“我以为姓猪姓狗已经很惨,没想到还有人姓鱼。”接着问,“是不是还有人姓虾?这四位凑起来,可以组成动物世界。”
“小虎姑娘,在下的鱼不是你口中的鱼。”一没有情绪的声音背后传来。
转回身,眼前出现一个身材挺拔、气宇轩昂的年轻公子,衣服头发十分整洁,模样俊俏,煞是好看。这么年轻的管事,还以为是老头子。他不着情绪盯着我。
我讪讪一笑道:“那你的鱼是什么样的?”
他并不跟着笑,只是道:“我这个鱼,就是你的虎去几换为口天吴。”
我手心比划几下,恍然大悟:“虞啊。”
他点头:“而且鱼和虾不属于动物,属海洋类生物,姑娘不要混淆视听。”
我点头哈腰,虚心领教。
他继续道:“还有,肤浅并不是指皮肤表面。”
小花在旁边纳闷:“不是吗?”
这时,虞管事朝小花盯去,眼中有了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看向我时,又变成没情绪的。
我忙道:“那是指什么?”
他语气平淡:“你说肤浅就是指皮肤表面,你这种解释就叫肤浅。”
“哦哦。”我和小花两人都大彻大悟。
这时小智成功驮回小鸽,趴在地面直喘气。我心虚,忙抱起它背上小鸽。这么重一坨,真是难为它。
虞管事开口:“跟我来。”
我朝小花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等着我啊,我还会再来的。小花却道:“快去吧,看你饿的,眉毛眼睛都皱了。”
我受到打击,美人她啊不懂我心思。虞管事已走远,停住脚步,声音传来:“不饿,不用去?”
“饿,去!”我忙跟上。
.
虞管事带着我七上八下,七个上坡八个下坡,经过一个又一个院子。一路无话,饿得前胸贴后背,忍不住问他要到了没有。
“快到了。”他在前面平淡说,健步如飞,毫不在意我跟不跟得上。我只得加快步伐,他用走的,我用跑的。
又过了几个院子,问他,还是回快到了。我怏怏然,转移注意力问他名字。
“虞攸。”
我碎碎念:“虞攸虞攸,鱿鱼?还不如不问呢,更饿了。”
他突然转身盯着我。
我忙道:“没,我没说你坏话。”
他不理会,只平淡道:“到了。”说完径直进去。
“喔喔,好。”我跟上。
跟明月客栈一样也是集体大食堂,桌桌椅椅很多。跟着虞攸打了饭菜,再跟着坐到他对面。他一言不发,就算吃饭,也是腰板挺直,十分从容。
比较晚,吃饭人不多,时不时投来好奇眼光。难道是好奇我这个新来的小伙伴?肯定是的。哎,接受这么多探索眼光,真是让人难为情啊。忍不住侧头望去,就见几个女子投来爱慕眼神,直直略过我,朝虞攸而去。好吧,她们看的是虞攸,不是我。
我觉得不该一下子让我见到仿若、小花、虞攸、常子谋这些与十七院相关人物,他们长得实在好看,高颜值概率百分之一百,以至于让我以为全十七院都是俊男靓女,现在看到大部分人颜值平平无奇,心理落差实在太大。
看看虞攸,高大,模样俊,还酷,应该不多见,如果十七院搞一个美男排行,虞攸铁定榜上有名,难怪女子们频频看向他。
但我不会,心里有了师父,再也装不下其他人。虽然师父的模样比不上仿若、常子谋虞攸这些,但他耐看,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在我眼中独一无二。
师父曾说我好看,到底是我好看还是他眼光独特呢?如果我好看,会不会同样有男的在观察我?
朝四周看去,在坐全是女的,一个男的都没有,而且她们不吃饭,盘子见底了,还舍不得走,托腮望着虞攸。陆陆续续有人进来,有愈演愈烈之势。虞攸的魅力实在太大了,这些都是他仰慕者啊。
还好她们很理智,懂得可远观不可亵玩,不然还不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围虞攸可以,我可不想被他牵累。
见我看她们,她们回看我,眼中带有好奇,跟嫉妒?我忙转回头,低着吃饭,扒几勺玉米粒放手心,喂起小鸽。
早知道不坐虞攸对面,现在挪位置来不及了。还好虞攸全程认真吃饭,并不与我搭话。嫉妒的眼光已经够冤枉,可不能升级为敌视。你们瞧,他不理我。我只是碰巧坐他对面,嗯,碰巧。
他不爱说话,我也不爱说话。两个不爱说话凑一起,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两人更加沉默,气氛降到冰点;一种是其中一人化被动为主动,变得爱说话,气氛融洽。
不巧,我跟虞攸属于第一种,我感觉他像一座雕像杵在我面前,遮住了光,竟有些压抑。暗暗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快点吃完饭离他远点,恢复自由自在空气。
仿若也不爱说话,但我和他属于第二种。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想说什么都直抒胸臆,即使不说话,也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所以这时候,我竟想起了仿若,希望坐在对面的是他,而不是虞攸。
时间这个老头很是冥顽不化,你越期望他走快点,他偏偏与你对着干。
终于吃完了,我抱起小鸽,低头跟着虞攸出去。在坐女子目送虞攸远去,直至看不见。真是奇怪,难道她们第一次过来不是虞管事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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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攸说先带我去个地方,仿若仙人给每个初来者准备礼物。
我好奇跟着,会是什么呢?珍珠?珊瑚?金元宝?不,不,哪有人笨到乱散钱财,又不是李白传奇到千金散尽还复来。
来到一整洁院子,地面的砖瓦陈列十分团结,连墙角的草,都捋得直直,排兵布阵似,随时准备朝你鞠躬问好。院子中间有个池塘,池塘中心有座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