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白白,丧礼吗。谁家丧礼给你参观?不要带坏我家小妹好吗?我瞪他。
夜风忽视我愤怒视线,继续摸小妹的头。
诩诩不领情,摆了摆头,挣脱他手说:“不要叫我小妹妹,我叫诩诩。”一副成人口吻。
夜风挑眉:“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叫你诩诩。”
“没门。”小妹干脆拒绝。
“那叫我一声哥哥,明天给你买串糖葫芦。”
诩诩摇头。
夜风伸出三根手指:“三串。”
诩诩依旧摇头。
夜风伸出一个手掌:“那五串?”
诩诩仍是摇头。
夜风不死心,打算再抛高枝。诩诩挣脱我,径直往里走,嘴里不屑道:“多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
夜风怔在原地,尴尬不已。呵,一物降一物,我掩嘴失笑。夜风突然转向我,投来一个阴冷眼神,我笑容立刻凝固。妈呀,太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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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厅里后,我指了指地上的血,问:“这怎么来的?”
“噢。”娘淡淡道,“李公子帮忙打死一只老鼠。”
“娘。”
她回头冷看我一眼:“怎么了?”
“为什么你突然对我这么冷淡,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你还敢说!”娘语气忿忿,指了夜风道,“多么好一个公子哥,你一个打赌,输了就让人家跑来家里做牛做马。”
我望了望夜风,他盯着我,神色自若。
娘自顾忿然讲下去:“我叫他不用听你胡闹,他却坚持愿赌服输。多么诚实守信的好人哪,竟被你戏弄!”
诚实,好人,我从未觉得他跟这些词搭上边。
娘还是很生气,不理我,只柔声对夜风说:“李公子,夜已深,早些去休息吧。”
夜风嗯了一声。
“他住这里?”我问。
娘瞪了我一眼,眼神向我表示:还不是你害的。
如果我没记错,家里只有两间房,娘自然和妹妹一间,那夜风就是睡我房。果然,他迈脚朝我房门而去。
“等等!”我叫住他,“你这几天都睡我房间吗?”
“放心。”他凉凉道,“我不嫌弃你的狗窝。”
我嫌弃他行不?
“那我睡哪里啊?”我可怜兮兮朝娘道。
娘六亲不认说:“你自己解决。”
“喔。”我失望透顶。
诩诩不忍心道:“娘,姐姐好可怜。”
娘摸摸她头:“那你选吧,夜风哥哥和姐姐,谁睡客厅。”
娘你失算了,妹妹自然偏袒我。
诩诩权衡利弊之后道:“那还是姐姐睡厅吧。”说完头也不回往房间走。
夜风得意看了我一眼,也回房关上门。
留我一个人在客厅,对着地板那滩无人收拾的老鼠血,突然有种跟它同病相怜的感觉。遂大发慈悲拿起擦桌子抹布,将血迹擦干净,再将抹布搓洗好,挂一旁晾干。嘿嘿,神不知鬼不觉,下次让你们用它擦桌子,恶心死你们。
这时才发觉肚子饿了,忙去拍娘的门:“娘,我饿,有吃的吗?”
☆、坏阳光
“自己解决。”娘打算大义灭亲到底。
“喔。”我讪讪离开。经过自己房门,我使劲踹了一下,不一会儿,嘶,好痛。
“尽管踹,一整晚都行,我睡觉不影响。”夜风声音传来。
我倒是想踹一整晚,只是脚它在说好痛,遂往厨房走。
翻箱倒柜后,我颓然坐地上,没一点现成吃食,只好去和面团。我纠结,放盐还是放糖?都放好了,这次我吸取教训,糖多一点,盐只放一点点。
不一会儿,我摊好一个大饼,灭了火,坐在小凳子上啃起来,好烫。
门口传来一个哈哈声,望去,是夜风。
我不悦:“你不睡觉,干嘛来了?”
“看到一只很大的老鼠,追过来,没想到是你。”
“你是夜风,不是夜猫。”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无头尸。”
他疑惑:“无头尸?”
“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你那与夜色同宗的脸。”
他靠近,一股冷意袭来。
我忙道:“夜风大侠,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走近,蹲在我前面说:“看你这么可怜,不与你计较。”
我反驳:“我哪里可怜了?我有的吃,你没有!”
他瞥了一眼我手上面饼,神色昏暗不明。
“你饿了吗?”我很善良掰了一块递过去,“给你。”
他不接,狐疑道:“你确定没毒?”
“怎么会有毒?只放了糖、盐,还有油。”
“那为什么这么黑?”
我左右翻转看了一眼道:“哪有,都没你黑。”
他哼了一声,起身离开。
我拿了小灯笼,边啃边爬楼梯去屋顶,躺下,凉风习习,好惬意,屋顶都是我一个人的咯,夏天睡屋顶最爽了。
“三个白痴不懂享受,这天气睡床,热死你们!”说完我哈哈大笑。笑完咬了一口饼,刚刚肚子饿没发现,现在越吃越觉难吃,遂将吃一半面饼放一边,明早再吃。
“骂谁呢?”夜风阴魂不散。
我不理他,闭眼准备睡觉,他却丟了件东西,直往我脸上来,掀开,是自己被子。他不屑道:“享受是享受,也不怕着凉。”
着凉更好。我试着问:“病人总该得到照顾吧?”
“你就想,我不会让你得逞。”
我不睬他。
他自顾坐下:“没什么想问?”
“没有。”我憋死你。
“好。”他躺下,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他仍闭口不语。
我推推他。
“干嘛?”他一副懒洋洋。
我妥协道:“你为什么来我家?”
他转了个身,背对着我:“不告诉你。”
“夜风哥哥~”
他一个冷颤。我暗笑,恶心死你,正欲再叫,夜风斥道:“闭嘴,我说。”
“喔。”我恢复常声。
他翻过身来,单手撑头说:“是明月老板的吩咐。”
我疑惑:“明月老板?”
“嗯。”他看向我,“你惹上什么人了?竟要派客栈最厉害先锋保护你家人。”
“哇~最厉害先锋耶。”我眼冒金星,用看稀世珍宝的眼神望他。
他扭开脸:“别这样子看,不是我。”
“啊,那是谁?”我云里雾里。
“我是自动请缨替换他过来。”
“……”我沉浸在上一个问题中。
夜风只好坐起来,描述道:“他姓洪,名烧。”边形象生动比划起来,“一个大个子,身高九尺,腰十围,巍峨像座小山。”
“这么壮的人,他要来还不把邻里街坊吓到?”我也坐起来。
“对咯,所以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夜风望着我,沾沾自喜。
我不悦:“感谢你在我娘面前说得我十恶不赦?”
他不答。
我逼近:“感谢你占领我房间?”
他依旧不语,呼吸平稳,眉头都不皱。这人心定如磐石,无法撼动半分,本想逗他认错。我妥协道:“谢谢你啦。”
他笑了笑:“不质问我了?”
“要是知道我惹下这么大的麻烦,娘她们怎么能平常心对待,还不如这样。”
“不枉费我一片良苦用心。”夜风欣慰。
我不应。躺下,好困,睡。
“小虎。”
“嗯。”我含糊一声。
“你欠我一个天大人情,一定要报答我。”
“怎么报答?”我思绪消散。
“到时你就知道了。”
“杀人,放火?”
“不,很简单的,你绝对可以做到。”
“好。”我应了一声,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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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睡屋顶的好处是凉快,坏处是早上阳光有点……猛烈。我无奈,坐起来,将被子卷好,走到一个阴凉处,躺下继续睡。好晒啊,翻来覆去再睡不着,只得抱被下梯。
用脚踢开自己房门,没人,床上是新的床铺被子,难怪他睡得那么开心。
娘的房间也没有人,大早上的,人都哪里去了。
井边打水洗脸时,肚子又饿了。
厨房找不到吃的,屋顶找不到昨晚那块面饼,我颓然坐在大厅椅子上。
实在太饿了,四处翻找,找到小食格,是专门放小鸽口粮的,打开,还剩一点,拿起来吃了几个,味道还不错,遂吃得干干净净。
小鸽要是知道,肯定会不开心。对了,都没看到小鸽,四处找不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