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他们起初不相信，手摸下面，得到验证之后，恼羞成怒。
大胡子抓我的手臂用力非常：“是你害的！”
我忍住痛，淡淡道：“对方是妖，有我没我，你们下场都一样。而且——”我作痛心疾首状，“我本来是要救你们，我知道她是妖，故意吓走你们，我还在想，既然妖怪要伤人，那就伤我一个好了。”说得情真意切，连自己都感动了。
皱巴巴狐疑：“可我们跑是跑掉了，你却抓我们回来。”
我内心淡定，表面悲痛的情绪加多几分：“我是被迫的，你们想，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跑那么快，还一手拎起你们，这……”我停顿。
“那是她做法，让你抓的我们？”说话间，皱巴巴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副不老实样。
我点头。
大胡子五大三粗，心细却如发：“那你说，她为什么不亲自来抓我们。”
正解！我忙回道：“这就是我还在这里的原因。她将我作为替罪羊，给你们消气，等你们气消，她就跑远了。”
他们露出邪笑，异常骇人。大胡子说：“那我们就拿你好好消消气，扒光你衣服，再用刀子在你雪白肌肤画画。”说完重重推了我。
我抱紧茉莉，往后倒去，屁股着地，传来火辣辣疼。他们，对我没有一丝一毫恻隐。
这种时候千万要冷静，不要激怒他们。我用战战兢兢的声音说：“两位大哥……千万别冲动啊……如果伤了我……官府会追查……给你们带来麻烦就不好了。”
他们毫不顾忌，缓缓靠近，皱巴巴道：“谢谢提醒，我们会毁尸灭迹。”
我去，丧心病狂。我佯装吓到：“别，别啊，两位大哥。杀了我，你们能有什么好处。”
大胡子：“好处？当然是消气啊。”
我忙道：“人生在世，总要多为自己着想不是？凡事往最大利益考虑。杀了我，你们是能消气，但是，如果有种方式，既对付了我，又有银子拿——”说完我望着他们。
他们停止脚步，思考起来。皱巴巴对大胡子说：“也对。”大胡子：“就这么办！”
“嗯嗯。”我抱着茉莉起身，一副乖巧愿意跟他们走的样子。他们却一把拽住我，将我往里拖。我惊恐：“不是……”
他们声音身后传来，阴险无比：“你不是说，凡事往最大利益考虑么。虽然我们俩兄弟不行了，但放着你这么白嫩丰满的便宜不占，是不是有点可惜了。我们先将你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再卖了也不迟。反正，你迟早都要卖去给人玩弄，不如，让我们帮你开开窍。”
我直冒冷汗。从没想过，人心竟能龌龊到这个地步。我原设想，半路吃饱就开溜，就算半路没有吃饭，到了那种地方，总会让我吃饱，只要吃饱，就有无限可能。
我被丟在角落，像任人宰杀的绵羊。他们二话不说，扑上来就扒衣服，见我抱着茉莉跟宝贝似的，用力一扯，将它丟在一边，泥土撒了一地，植株与盆分开，茉莉花蕾本就脆弱，这么一摔，掉落很多。
我感到恶心至极。这种人渣，见鬼去好了。我念了咒语，法宝迅速飞回我手，化成一把大斧头。趁他们惊吓当儿，我挥手就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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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中血液飞溅没有出现，斧子停在半空。此时，我半跪在地。有一人从背后俯身，一手箍住我左手，一手握住我右手腕。
只见五指纤长，葱白的手背因用力过猛，青筋毕露，不甚协调。白白的衣摆，连袂飞舞。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别动，脏了你手。”
我心安，松了下来，斧子应声落地。仿若飞快解下外衣，披在我身上，带有他的体温，暖遍全身。他起身，浑身冒出白烟。
“妖、妖怪！”那两人吓得哆嗦，跑去门边，任凭怎么用力，门岿然不动。
他们跌坐在地，大胡子一个劲磕头：“仙师在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饶了小人贱命吧！”
皱巴巴跟着不住磕头：“仙师饶命！小人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她还等着我们送饭呢，仙师饶命啊！”
仿若开口，声音平淡，了无情绪：“这会儿想到老母亲了？方才跟昨晚怎么没想到。”
紧接着，一团白雾遮住我脸，暖暖的，像手掌，除了一团白，其他什么都看不到。听得那两人挣扎声音，带着痛苦，瘆人至极。不一会儿，四周死一般寂静。
☆、阴阳乱
白雾渐渐散去。两人倒在墙边，眼珠子突出。我怔怔道：“老、母、亲。”
“他们说的话，你也信？”说完，仿若走到茉莉位置，蹲下，两手将泥土扫成一推，再将植株固定回盆里，慢慢将泥土撒回去，浑然不顾泥垢尘土脏了手。不一会儿，茉莉又站直在盆中。他走过来，将茉莉递给我，说道：“可惜，掉落的花苞却回不来了。”
抱着失而复得的茉莉，再也忍受不住，泪无声滑落，滴在绿叶。被人欺负时我不会哭，但突然而至的温度，会让我撤去伪装，脆弱到不能自已。
他伸手，想帮我擦眼泪，意识到什么，又缩回去。我只觉得，这小动作，好可爱，突然就哭不出来了。我用手背擦擦眼泪，问：“你昨晚就来了？”
“何止。”他回道，“你前脚离开客栈，我就跟过来。”
我：“……”
他却问：“你溜就溜，茉莉也要带走。”
“给了就是我的。”说完，捡起地上斧头，变回原样。
他终于问：“不问我，为什么昨晚不出手？”
“你没有义务帮我。”
他不语。
“而且我是自作自受。”说完我背过身，整了整衣服，也就领口松开而已，三两下整好，将外衣脱下，还给他。
他接过衣服，语气变得柔和：“好心没错，只是不一定有好报，甚至，会害了自身，要量力而行。”
我嘿嘿一笑：“反正我有法宝，谁要是反咬，人挡劈人，妖挡杀妖！”
“口气不小。我还以为你想说，再也不帮人了。”
“没必要为了两个人渣，放弃整个人类。”
“倒是有思想觉悟。”
我嗯一声，表面作悲凉状，内心细细回忆，昨晚没有说过他坏话吧？仿若突然开口：“公的？”我惊呼：“啊，这个你也在意？”他轻笑：“怎么，在小虎眼中，我不算人？”我回答：“人不可能这么厉害。你应该是妖，只是，我看不出你是什么妖。”
“你看出昨晚是什么妖？”
“蝴蝶。”
“你怎么知道？”
“猜的，中了？”
他点头，继而道：“那你猜一猜我是什么妖？”
一如既往恶趣味。
猜就猜，我想了想说：“人妖。”
他嘴唇微动，不可置信道：“人、人妖？”
“世间万物皆可为妖。你仙气飘飘的，我猜是人修炼而成。既然是人变的，不是人妖，是什么？”
他无言以对。
我打开门，深呼一口新鲜空气，肚子咕咕叫起来，忙折回去，拉他衣袖说：“仙师，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吃饱再逃？”仿若问这话，语气温和，却棉里带针，蕴藏威胁。
可是时辰不多了，单羽他有危险。我求他：“你帮我去救他好不好，你一定有办法，救完之后我就跟你走，绝无二心，求你……”眼泪汪汪。
他看着我，眼带忧伤道：“你自己有困难的时候，从不求我，却为了别人，三番两次求我。”
不就这一次吗？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忙道：“那我以后有困难就找你，反正我对你有用，你总会救我。”
他干脆道：“好。”说完往前走。
我在后面说：“时辰不多了，你带我飞上去嘛。”
他却道：“先去一个地方。”
“哪里？”
“河边。”
“坐小船上去？”
他无奈道：“洗手。”
“喔喔。”我忙跟上。
他突然停顿，背对着我，声音传来：“就这样把他们杀了，会不会觉得我没道理？”我立马道：“不会，要不是你出手，他们就死在我手里。”仿若迟疑会儿，开口：“可是他们没犯死刑的罪。”我反驳道：“差点就犯了，而且留着这俩祸害，还不知道以后谁家的姑娘会遭殃。”
仿若沉默好一会儿，缓缓开口：“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