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恩眼皮微跳,低着头强撑笑意道:“庆王殿下说笑了,奴婢如今只是个普通的宫女。”
“普通?”方瑾宇嘴角上带着暗讽地笑意:“孤从前从未见过哪个美人恰如春色浓情妩媚,可遇见了你孤才明白,是孤看得太少了”
“庆王……”林予恩脊背微微发凉,总觉得方瑾宇像是暗藏了杀机。
方瑾宇走至林予恩的身侧,收敛了笑容,一副孤傲的模样道:“跟孤走吧。”
林予恩还未来得及问为什么,身旁的两个高大的侍卫就拖拽着林予恩跟上方瑾宇的脚步,而林予恩手里的盘子跌落在了地上,盘子里的桃花酥被摔得变了形。
等林予恩反应过来时,林予恩已经被扔上了方瑾宇的马车。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林予恩和方瑾宇两个人。
“你要带我去哪里?”林予恩因为侍卫粗鲁的行径,手臂有些红肿,连带着声音都饱含着怒气。
方瑾宇端坐着,像是对林予恩熟视无睹,冷言:“去舂陵行宫。”
“去那里做什么?你这样私自带走我,就不怕……”
林予恩还未将“方瑾言”三个字说出口,就被方瑾宇那冷眼给扫了一下。
方瑾宇从鼻尖轻哼一声道:“孤也很好奇,你到底对皇上来说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林予恩看着方瑾宇的侧脸,冷笑道:“怎么,倘若庆王殿下是皇上,就会杀了奴婢是吗?”
“也不是。”
方瑾宇不喜杀戮,但他身为皇子,有时候又是身不由己。
方瑾宇勾着唇角看着身侧,气得涨红了脸的美人儿,含笑道:“倘若孤是皇兄,孤若喜欢你,必然立刻就要了你,再给你改个名讳换个身份,这普天之下还会有何人置喙。可皇兄却偏偏不这么做,非要让你这样的人,用这样的身份,继续站在他的身侧。”
“庆王殿下说的可真轻巧。”林予恩不露声色地翻了个白眼给方瑾宇。
方瑾宇见林予恩不服,又道:“就你这幅皮囊之配上你这张小嘴,你也只能糊弄糊弄皇上,孤可不吃你这套。”
“庆王殿下说得对,所以庆王殿下至今未娶,是因为觉得天下女子都配不起您的智慧吗?”林予恩不由得嘲讽道。
方瑾宇微微挑眉,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美人儿不仅胆大还敢说,倒是对林予恩起了些许好奇。
“林予恩,孤若是要娶也得娶个家世显赫的女子,否则,如何说不定孤百年之好,这不入流的女子就得背着孤另嫁他人。”方瑾宇冷声道。
男主的思想好腐朽啊——
林予恩心里不由得吐槽道。
林予恩此刻都有些心疼女主唐然然了,唐然然怎么就看上了方瑾宇了呢?这么多美男,哪个不比方瑾宇看着顺心。
再者说了,如今唐然然也不是大家闺秀了,那岂不是也算是不入流的女子了?
林予恩看不惯方瑾宇那高傲的嘴脸,便故意道:“奴婢是没这福分另嫁他人了。倒是然然同奴婢情同姐妹,然然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听闻永伯侯家的二公子马勃寺曾经同她是青梅竹马,来日求了皇上,早日成婚,也就不必待在宫里受苦了。”
林予恩说得永伯侯府的二公子马勃寺就是《帝后》一书中的痴情男二,因为他出生时他的母亲永定夫人正在寺里烧香,便按着高僧所言取了这个名讳。
这位二公子才高八斗深得方瑾言赏识,方瑾言甚至后来让他做了一国丞相。而这个二公子不骄不躁为人谦和,当年可是把所有读者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林予恩,什么永伯侯府,你敢糊弄孤。”
方瑾宇听到这里果然脸色绷不住了,一把拽住了林予恩的手腕,像是要问个清楚。
林予恩却故作娇媚道:“哎呀,王爷您弄疼奴婢了。奴婢可是有夫之妇,若是弄脏了您的双手,您日后还怎的娶大家闺秀啊。”
“林予恩!”
方瑾宇气得胡子都歪了,他若不是身负皇命,他此刻真想掐死眼前这个同自己呛声的女人。
第三十二章 感谢订阅,支持正版……
马车刚至舂陵行宫, 林予恩便被方瑾宇关入了舂陵行宫的地牢之中。
舂陵行宫的地牢林予恩还是有所耳闻的,当年先帝建造舂陵行宫时并未建造地牢,地牢是后来景帝所建, 里面关押的都是一些同景帝唱反调的王公大臣。
景帝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了他们, 便暗中搜罗了一些武功高强的山匪逃犯,由他们暗中将这些王公大臣抓起来, 这群人本就是罪恶滔天抓了这些锦衣玉食的王公大臣后,将其虐待羞辱,有不少王公大臣死在这个地牢,哪怕是最后被释放的一些也大多最后变得疯疯癫癫。
景帝称这些恶徒为“护君骑”。
而在迫害者中最出名的一个,就是《帝后》一书中男二马勃寺的兄长, 永伯侯府大公子马勃弈。
马勃弈胸怀天下,曾著一册书籍名遍天下,他本该是永伯侯的继承者,却因为反对景帝筑造血池,而被景帝手下的“护君骑”关押在舂陵行宫中, 这一关就是十年。
再见他时, 他已然从一个翩翩少年郎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行尸走肉。
没有人知道这十年他是如何度过的, 只知道方瑾言继位后, 马勃寺受提拔成了一国丞相,为顾念马勃寺之德, 方瑾言将其释放。
不过马勃弈还是死在了那年的冬日。
而这个血池在原著中也有所提及, 原著中写道:景帝筑血池, 以百姓之血,铸君长生。
而这个长生,究竟是要谁长生,书中没有具体的描述。
读者对此有很多的猜测, 有人说这个长生指的是景帝自己,也有人说是为了救死士唐珏。
舂陵行宫地牢里阴沉沉的,跟帝都的地牢有很大的不同的是,在这里闻不到血腥味而是一股浓浓的生/畜气息。
按照原著的剧情,此刻马勃弈应该还在地牢中。
方瑾宇看着面前的林予恩停住了脚步,以为她是害怕了,便开口道:“你别怕,孤说过了,孤不想要你的命。”
“这里是不是还关着别人?”林予恩看着附近的牢房里都是空空荡荡的,安静的就好像没有生气。
方瑾宇的眉头微皱,像是有些疑惑道:“这里怎么可能还有人?这个地牢不是废弃很久了吗?”
看来剧情跟原著中一样,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还是被方氏一族遗忘了。
林予恩便转过身去提醒方瑾宇道:“马勃弈。”
“马勃弈是谁?”方瑾宇又问道。
你情敌的兄长你不认识?!!!
林予恩的眼角微微抽搐,可看见方瑾宇一本正经的模样,又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林予恩只能强撑着笑脸解释道:“马勃寺的兄长。永伯侯府的大公子。”
“原来永伯侯不止一个儿子啊。”方瑾宇若有所思道。
这家伙真的是男主吗?
林予恩转过身去在地牢里搜索着,终于在地牢的深处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在地牢深处居然有许多生/畜,大多是猪狗和老鼠。
而它们无一例外只剩下头颅和白森森的骨头。
地牢里为什么会有这些?
林予恩只觉得脊背一凉,现实她所看见的一切,远比她在书中所见要惊悚的多。
方瑾宇走至其中一副尸骸旁,蹲下身子看了看道:“上面的牙印子,应该是人留下的。”
“地牢里为何会有这些?”林予恩看着方瑾宇的背影问道。
方瑾宇淡淡开口道:“据孤所知,景帝生前建造此牢,关押的大多都是熟读礼法的文人,文人皆有气节和傲骨,景帝最痛恨的就是他们所谓的文人骨气,便以这些生/畜羞辱他们。”
“你的意思是?”林予恩一愣道。
方瑾宇含笑转身看向林予恩道:“看来你对景帝也不甚了解。景帝将这些生/畜放在地牢中,让这些文人同生/畜夺食,否则就将受到‘护君骑’的鞭打和烙刑,更有甚者,会让他们与生/畜相交……以此既满足了那些所谓的‘护君骑’扭曲的想法,也完成了景帝所交给他们的任务。”
“那……马勃弈……”
林予恩有些无法想象,那个注重礼教的马勃弈如何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方瑾宇拦着林予恩,不再让林予恩往最深处走去。
“行了,就走到这儿吧,孤还得完成皇兄给孤的任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