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难免窝火,又实在不好发作。商岳是无心之失,谢徐谦就只能算在自找苦吃。
曲折一场,倒是给腌制中的鸡腿争取到更多时间。两个灶头一边烧上水,一边先炒酱汁。黄油入锅融化,蒜片、洋葱炒香,番茄丁大火翻炒、小火焖煮,调味则要到下一步。虽然没买到新鲜的肉糜做番茄肉酱,但更简单省时,也有另外的风味。
谢徐谦想起之前好像买了番茄膏放在冰箱,转身准备去拿,却看见商岳仍然在厨房,还红着眼睛一声不响的看他。
他不知道谢徐谦的旧伤,但怕刚才给摔着了,就没敢走。
谢徐谦没猜到他这点心思,又不想多话惹人尴尬,就问,“帮忙拿下番茄膏?”
商岳别开视线,还不太能直视谢徐谦的眼睛,“什么番茄膏?”
“上回买的,外观很像牙膏那个。”
“知道了。”
商岳照指示拿来他要的东西,交出去之前还看了眼是不是在保质期。
谢徐谦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故作浮夸的松了口气,“看来,我不用担心打开冰箱会看到一堆发霉的食材了。”
“……”所以是怕被恶心到才让我去拿的?
谢徐谦按捺着没有伸手去揉商岳的头发,只默默感慨,商岳这样的心地,的确是需要多点防备才行,若遇上个没品的,搞不好被卖了都要帮着数钱。
他转回身继续手上的工作,却听商岳说道,“冰箱是收拾干净的。”他在向他澄清,自己还不至于邋遢得能把食物丢在冰箱里腐烂三个月。
谢徐谦转头看向他,想说你好像很容易为一些稀奇古怪事执着。他觉得很有趣,甚至,是很可爱。
但,商岳讲完自己要讲的就离开厨房,他没从谢徐谦的行动里看出问题,总算放下心来。
谢徐谦有点可惜,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他就是想逗两句。
想看到他笑。
商岳搓了把脸,坐到客厅沙发点了根烟。
他其实没太明白刚才为什么会在谢徐谦面前哭,可也不觉得多么介意。反正再隐秘的样子都已被他看过,再说不出口的话都被他逼着说过。他决定暂时不去想任何事,不论是谢徐谦的提议,还是谢徐谦的决定。他脑子里,或者说心里都还不是很清醒,想也没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许,要等谢徐谦走了才能够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
谢徐谦应该很忙的吧?应该睡一晚就要走的。
睡一晚……
商岳叼着烟起身去往卧室,确认某些必需品都在。其实这段时间他也去过酒吧两次,可好像是已对“常人”提不起兴致。所幸在这方面他本来就没多大热情,既然暂时换不过口味,大不了就自行解决。商岳把这当成一个必要的“脱敏过程”,本以为再多点时间就能恢复。
算了,又不是没睡过。
商岳回到客厅,听见厨房里传来热油噼啪的声响,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打开冰箱拿出两罐啤酒,想了想又放回去一罐。虽然他平常都会喝一点,也没什么影响,但谢徐谦在就还是不喝为妙,省得被他唠叨。再想了想,商岳就拿来两个垃圾袋,迅速把所有啤酒装好收进门边的杂物柜,当然也包括原本要给谢徐谦喝的那罐。
嗯,这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商岳抽完最后一口烟,拎着烟头按进烟灰缸里,有点满意。
不多久,谢徐谦把意面摆上餐桌。
螺纹面裹满红亮番茄酱、煎鸡扒焦香金黄、芝士碎落在中央像铺了一层细雪,两份摆盘几近无差,完全是专业后厨的出餐标准。
尽管已不是第一次见识,商岳仍是觉得赞叹,他帮忙拉开椅子,倒来两杯水。等谢徐谦把青菜端来,就此一餐齐备,两人坐定享用。
“味道怎么样?”谢徐谦问。
“很好吃。”商岳答。
“好像每次都这么说。”
“是真的好吃。”
谢徐谦喝拿起水杯,忽想起刚进门时好像在商岳身上闻到点酒味,他笑眯眯看了他两眼,没有拆穿,“还是应该找机会给你做顿大餐。”
商岳飞快回想了一遍以往谢徐谦做过的饭菜,觉得他们对“大餐”的理解肯定不同,便道,“这样很好了。”
“拜托有点追求。
“不是说厨房条件有限?”
“简单……”
“不能再买东西了!”
“那就只能去我家了。”
“……”
“哈哈哈哈,说笑的,不用当真。”
谢徐谦有意缓和气氛,商岳心知肚明,他抬头看了他一眼,“去你家是可以的。”但谢家就免了。
谢徐谦自然懂他的意思,欣然道,“ok,看你什么时候有空。”
商岳点头,吃了几口又讲,“对了,还没恭喜你。”
谢徐谦有些意外,“不是不看娱乐新闻?”
“信息时代,我又不住山洞。”
“提名而已,拿得到奖再恭喜吧。”
提名“而已”——商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电影看了吗?”
“我不看电影。”
“嗯?”
商岳咬了口鸡扒,慢条斯理嚼碎下咽,“换个话题吧,不然白哄这么久了。”
谢徐谦看了他一会儿,按下困惑好奇,顺势接话,“所以哄好了吗?”
商岳耸耸肩,终于露出笑容。
完全说不上开怀、但总算是透着轻快。羽毛一样从他的眉眼唇畔,轻飘飘落到谢徐谦心上,挠得有些痒,还扎得有点疼。
谢徐谦无话可讲,只由衷庆幸,他今天来了。
——
金像奖颁奖礼会在4月进行。
虽有入围最佳提名,但对谢徐谦的行程安排并没造成影响。准确来讲,他已经完全不工作近两个月。除了照顾病人和处理身后事,就只录了十期电台存稿,看了看之前拍的片子,此外什么正事都没干,也暂时没有再开工的打算。
而现在,谢徐谦打算在商岳家住到颁奖礼前。如果商岳有时间,去他家里住就再好不过。
眼前这个“各退一步”的局面,谢徐谦提什么要求都不算过分,商岳也多半会答应。
所谓“你就照你的想法,我照我的想法”,实质上的好处却都在谢徐谦这边——他可以追求他,可以忽视他为了“只上床”而摆出的疏远姿态阵势,还可以不顾追求者的君子姿态、继续和他上床。
谢徐谦是把决定权交给了商岳,但控制权却牢牢在他手中。
因为商岳自己说漏了嘴,我不会去找你的,但你来了我就没办法。
那谢徐谦就只能来当“奸角”,他倒是想看看,商岳究竟能跟他固执到什么什么。
“谢徐谦……”
商岳被压在床上吻得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才抵着谢徐谦胸膛推开些距离。腿间物什又被他拿住,商岳腰上一软,目光辗转盯上谢徐谦因热吻而湿润发红的嘴唇,呼吸不由得就更重了些。
谢徐谦心领神会,挑逗着手中物、轻佻问话,“想我用嘴?”
商岳对此肖想已久,热切回道,“嗯……想……用你的嘴。”
谢徐谦居高临下微笑着看他 ,眼底红痣艳得人心口发烫,“好啊,不过有个条件。”
商岳撑起身子按住谢徐谦的肩膀往下,示意他不要啰嗦,一副什么条件他都答应的昏聩急色。
谢徐谦顺他心意退到床下,先亲了亲那根被撩拨得怒张的性器,“以后不约其他人,办得到吗?”
商岳被这轻巧碰触勾得眼红声颤,可又被问得恼火,只哑着声调咬牙切齿,“就没有,我又不像你!”
谢徐谦稍稍一愣,完全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答案。欢心甜蜜灌得满怀皆是,谢徐谦当即握住他从顶端舔舐环顾,还投来惹火难舍的注视。商岳浑身紧绷的发出喟叹,只觉他眼底那点艳色都快把他的魂魄勾离皮囊。他看着他将他含进口中,周到包裹着吸吮吞吐,深浅节奏都拿捏精准。商岳恍念想到怎么连这个都像是高手,可他爽得头皮发麻,并没有多余心思来计较不快。他抖着手去勾谢徐谦的脖子,可手指才刚碰到就已被吞咽到更深入狭窄的位置。
“哈啊!”
商岳知道深 喉其实并不好承受,至少每次他被谢徐谦插进嘴里干深了都不会舒服。可谢徐谦跪在他腿间给他深 喉,这样的事实无论从任何层面都太过刺激、也太难抗拒。他神魂颠倒的射进他嘴里,丝毫没来得及反应照顾,直等到缓过神来才发现谢徐谦呛得脸都白了,眼眶里蓄着水光薄雾,近乎是透着股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