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435)

她的声音温温软软的,如同江南三月的春风,叫人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温酒缓缓道:“我原本也没想要同你们争什么,如今你落到这般地步,全然是因为你自己野心太大,然而手段却不够高明。若非如此,我这会儿也不用冒着大雨在这吹好几个时辰的冷风等着你来。”

慕容念愣愣的看着她。

这话条理清晰,且令人无法反驳。

若换成别人说的,慕容念一点也不会奇怪。

偏偏这个人,是废物慕容玖。

温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温声问道:“你以后打算如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容念满脸不解的扶着石凳站起来,警惕的看着朝自己靠近的侍女们,嗓音微变,“我早该知道安景那么有心计的女子生出的女儿,怎么可能是纯良无害之辈?”

慕容念死死的盯着温酒,满心恨意难以宣泄,双眸充红,怒声道:“你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为的就是等我和慕容羽河蚌相争,你渔翁得利吧?如今我已经被判流放千里,慕容羽的招亲宴也被毁了,只有你……只有你什么都得到了!”

“我记性不好,三皇姐似乎比我还差。”温酒从侍女们手中接过一盏茶,慢悠悠的饮了一口,同慕容念道:“六皇姐的招亲宴是你毁的,设局刺杀父皇也是你做的,难不成因为我时常记不住事,你就打算把这些帐都算在我头上?”

她说完,凝眸看了慕容念好一会儿,又道:“这可不行。”

慕容念怒从中来,忽然一把将石桌上的糕点茶盏全部掀落在地。

她站在满地狼藉里高声道:“为什么不行?若非是二十多年前父皇去了一趟西楚,被安景勾了魂,他怎会宁可杀了发妻,在两国交战大胜之时宁可退兵百里也要娶那个妖女!西楚历来都是女君,他却为了那个妖女将血缘至亲杀了个干干净净!不顾朝臣反对,将一个异国女子立为帝后!若非有你,我就是西楚唯一的嫡公主!慕容羽算什么东西?她也配和我争?!”

“什么西楚的嫡公主,我也一点不稀罕。”温酒说着话的时候语气很淡,连放下茶盏的动作也是轻轻的,并没有收到什么影响,“你若是够聪明,便应该沉得住气些,等我死了,或者有人把我接回家,西楚这点事你爱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同我半分干系也没有。”

方才还怨恨满身的慕容念听得这话,忽然愣住了。

“但是现在,你把我搅和进来了,害的我想同人清清静静的吃个饭都吃不成。”温酒说的很认真,转身看向亭外,看大雨婆娑,远山近水都在朦胧中。

她的嗓音也淡了许多,只问道:“你想继续流放千里,还是从此隐姓埋名做个寻常百姓?”

“你、你……”

慕容念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慕容玖到底想做什么。

安景同母后的恩怨这辈子也解不开了,慕容玖就一点也不担心以后吗?

“你可以再想想,雨停之前我不会催你。”温酒抬了抬手,示意侍女们上前给慕容念更衣包扎伤口,目光却依旧望着远方,“但你最好快一点,有人在等我,我若回去晚了,他怕是要不高兴的。”

他不一高兴,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温酒正这样想着,亭外忽然有一众脚步声朝这边迅速靠近。

混杂在风声里,并不明显。

她眼角微跳,伸手一掀开纱帘,只见一道寒光径直朝她面门袭来……

第577章 心中有愧

温酒眸里映着迎面而来的一束银光,她站在原地,云袖被狂风吹得飘然欲飞。

那黑衣蒙面的持剑之人却在看清她面容的一瞬间眸色微滞,手中长剑定在她眉心前三寸,咬牙切齿道:“竟然……真的是你!”

“你是……”

温酒看着对方的眼睛,有似曾相识之感,却一时说不出是谁,但听他说这话,应当也是认得她的。

必是故人无疑。

不等她同这黑衣刺客叙旧,黑衣蒙面人的同伙已经持剑杀入亭中,纷纷出声道:“主子有令但凡是碍事的人,全部一并灭口,你怎么还不动手?”

持剑指着温酒的那个蒙面人忽然收剑背于身后,一把将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擒住。

烛火摇晃间,平日里娇俏可人的侍女们同刺客们打得不相上下,一边高声喊着“殿下小心”,一边拼命的朝温酒这边聚了过来。

“你们人太少,杀了我就走不了了。”温酒也不挣扎,只是语调平静的同挟持她的蒙面人和刺客们说:“不如这样,派人你们来的人给你们多少好处,我多出十倍,把剑收了,有话好好说。”

她有种很奇怪的直觉,眼前这个“故人”不会伤她性命。

“你如今还真是身份尊贵出手阔绰!”蒙面人在听见这话之后,眸色忽冷,一把将她身上的披风扯下,将剑锋送到她颈部。

“殿下!”

侍女们惊呼声乍起。

温酒还没搞明白这人怎么就翻脸了,只见剑锋携着寒意直逼颈部而来。

就在这一瞬间,亭外大雨倾盆而落。

有一道红衣破风而立,长剑尚未出鞘只在手中一翻转,便将蒙面人连人带剑击退数步,陷入众人的打斗之中。

温酒徒然失了支撑点,站立不稳整个人都往雨里栽去。

来人伸手一捞,便将温酒拥入了怀中,嗓音低沉道:“殿下说今日要回府用膳,都入夜了也不见人影,可教我好等。”

温酒猛地抬头看向眼前人,眸里满是惊诧愕然。

心中却顿生欢喜。

她被父皇强行指派出来办事,出门便遇忽如起来的一场大雨,莫名其妙的被这些个蒙面人行刺,如此种种都算倒霉事。

可一见到谢珩,这些莫名其妙的倒霉事便算不得什么了,心里满满都是这眼前人,哪腾的出空来管其它的。

谢珩垂眸看她,忽的一抬手,扬起火红的披风将温酒整个人都笼在其中,为她挡去了庭前风雨,也挡住了她所有视线。

温酒窝在温暖怀抱里,听见他沉声道:“一个不留。”

她窝在谢珩怀里一愣神的功夫,谢珩带来的青衣卫和退守几十步外的凤卫们已经飞身而至,刀剑相交之声频频,只听得闷声不断,不停的有重物怦然倒地之声。

“等等!”温酒忽然想起刚才那个蒙面人看清她面容时眸色一滞的模样,一把将挡住的视线的披风扯下,从谢珩怀中抬起头来,“别伤了他!”

这些人都是一身黑衣蒙着脸的打扮,身量看着也差不多,青衣卫和凤卫们都不知道温酒说的“他”究竟是谁,下死手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

温酒的目光从一众蒙面人身上扫过,一时又分不出谁不睡,不由得有些着急。

谢珩见状,不由得改口道:“抓活的。”

声落,只片刻的功夫,黑衣人便被如数拿下,被青衣卫们押着,在庭前跪成一大排。

温酒急着去找方才那人,但是谢珩抱住了她就不放,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他什么,只好抬起掩在披风的手,轻轻在谢珩腰间戳了戳,“快放开,有正事儿要办。”

谢珩被她这个小动作戳的有些想笑,不由得开口问道:“殿下的意思是……没正事儿的时候就可以抱,对吧?”

他说完,也不等温酒开口,便自顾自点了点头,继续道:“好,我记住了。”

温酒顿时无言以对:“……”

她只能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谢珩,希望他能从这个眼神里意会一点点。

然而,谢珩显然并不想意会,他抬手解下了披风,披在了温酒身上,修长的手指翻飞交叠,转眼间就连系带都帮她系好了。

“那殿下先办正事,其他的我们回府再说。”

他压低了嗓音,低低沉沉的嗓音随风潜入她耳中,搅得耳朵有些痒痒的。

温酒头晕脑胀的“嗯”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耳垂,迈步向前走了两步。

她还没来得及站定,凤卫带头的那人便带着一众属下齐刷书跪在雨中,“属下未能及时保护殿下安危,万死难辞其咎!”

温酒一见这种动不动非要跪下说话不可的人就头疼,刚要开口说话,忽听得那那群蒙面刺客之中有人嘲讽的低笑了一声。

她侧目看去,只见跪在大雨中的一众黑衣蒙面人都低垂着头,只有最右边那个,被两个两个青衣卫死死扣住,还梗着脖子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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