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396)

直到这一刻,老皇帝才发现:

这一次,是真的大势已去。

和瑞王带兵围攻凌云山想要弑父夺位不同,和赵帆费尽心机谋权篡位也不一样。

谢珩……

他是来讨债的!

老皇帝瘫倒在地,异常艰难的挣扎着坐起来,想起身却再次摔倒在地。

没有人伸手扶他。

谢珩居高临下的睥睨,所有人都冷眼旁观。

老皇帝猛咳了许久,伸手,颤悠悠的指着谢珩道:“他不姓赵!”

他面色发青泛紫,心想着即便是赵承安真的没死,真的有幸逃生嫁做了人妇,可是……谢珩不姓赵。

老皇帝哑声道:“他根本不姓赵,你们称他为主上,都疯了吗?疯了……”

到了这会儿,已经没有再接他的话。

谢珩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免礼,平身。”

老郡公和贺兴邦相互扶着起了,谢玹及众人也纷纷起身。

方才冒犯过谢珩的那些个大臣腿软的不行,站也站不起来,便低头继续跪着,生怕被谢小阎王扫过一眼,就会顷刻间丧命一般。

而后,少年转身,看着嗓音沉沉道:“孤不姓赵,也能保大晏江山。你口口声声为国为民,这二十年可有半分利民之举?”

老皇帝当场便噎住了,死死的咬着牙,血却从嘴角不断的蔓延出来。

贺兴邦道:“当年先帝在世时,私下曾同我等说过,若长宁公主继位后有子,不必强求姓赵,只需心存赵家天下。”

徐洪武紧跟着道:“此事先帝的得力大臣人人皆知,只因当时公主尚年少,先帝亦正值壮年,当时写下这传位诏书便只是以防万一,所以私下交于老夫保管,秘而不宣,不料竟被赵毅这个窃国者钻了空子!”

老郡公怒从心起,看着老皇帝,眼中老泪纵横,“二十年前,满朝忠义之士尽被灭口,只剩下我和南安侯这两个老骨头苟延喘息,熬了今日,终于等到了小主上回朝,讨伐你这窃国贼!不姓赵又如何,能护我大晏,保国家昌盛,就比你这昏君强千倍百倍!”

老皇帝闻言,忽然陷入沉默。

不一会儿。

他忽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忽然流出泪来,状似疯癫之后,忽然吐血不止。

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昔日跪伏脚边的大臣们在旁看着,不敢上前半分。

只有王良颤巍巍的走过去,蹲下身用袖子不断的擦老皇帝吐出的血。

可是血太多了,袖子被侵透了,老皇帝的脸也被越擦越脏。

赵毅到了这般地步,还在笑。

王良忍不住劝道:“皇上,您别这样……”

“咳咳……朕这一生、为了大晏……低过头、受过辱……大晏江山数百年,没、没……没一个皇帝做的像朕这般辛劳……”

老皇帝不断的咳着,一把拂开了王良的手。

他接受不了谢珩那般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拼了命一般想要站起来,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在地。

到最后。

老皇帝实在是没有气力了,才放弃了挣扎。

他一张老脸布满泪痕,死死盯着谢珩,哑声道:“朕为了大晏勤俭度日,甚至把把景儿嫁到了西楚……朕为了大晏什么都做尽了!你们凭什么……凭什么说朕没有为大晏尽心尽力?凭什么?”

最后一句,老皇帝是嘶哑着吼出来。

谢珩把手中长剑抛给一旁的青衣卫,左右众人皆肃然无声。

少年目光寒凉,周身杀气缠绕,一步一步走向瘫倒在地的老皇帝,“就凭是你谋朝篡位,滥杀忠良,导致大晏国力衰弱至此!就凭你有贼心抢皇位,没本事保万民平安,被邻国侵扰边境,只知道一味的当缩头乌龟,丧权辱国!赵毅,你这样无能无耻的昏君,孤杀你,都脏了孤的剑!”

赵毅“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当即便出气多,进气少了。

王良抱着谢珩的腿哭求道:“谢将军……不!主上!他好歹也是您的长辈,您行行好,让他安生去吧。”

老皇帝这病,原本也活不了多久了。

要是之前就昏死过去,也是好的。

总比现在一把年纪,病体孱弱,还要被翻陈年旧账,碾碎所有尊严要强。

谢珩一把拎开了王良,沉声道:“来人,除去赵毅的龙袍,金冠,用玄铁笼锁于市井之中。”

少年嗓音寒冷,“用药,好生吊着他的命,千万让他轻易死了。既然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让帝京的百姓们来告诉他,这些年,他怎么做这个皇帝的。”

众人闻言纷纷打了个寒颤。

此举诛心,可比直接杀了老皇帝狠多了。

第525章 封锁城门

老皇帝当场就被青衣卫除去了龙袍,摘了金冠,只余下一身明黄色的里衣,披头散发的瘫倒在地上,几欲泣血道:“赵承安再好,也是个女子!大晏的江山怎能交到一个女子手上?她嫁了人,成了亲,就是别人家的人!剩下的子嗣也是随夫家姓!赵家的天下永远都是赵家的!朕……”

他满头满脸都是血污,颤巍巍抬头,看着昔日跪在他面前山呼万岁的大臣匍匐在谢珩脚下,看着眼前琼楼玉台成了废墟,眼眶渐渐蓄满了泪,一字一句道:“朕这么做,都是为了大晏江山、赵家天下啊!”

到了此刻,无论老皇帝如何为自己辩解,已经无人再理会他。

老皇帝说到最后,连自欺欺人都有些勉强了,喃喃着问自己,“朕有错吗?”

“朕……错在了哪里?”

曾用万人尸骨筑高楼,身着龙袍玉带,心怀揽月逐鹿之壮志。

到头来,故人早诀别,家国皆大乱。

楼榻了,猢狲散。

老皇帝这半辈子的尊贵威严也在这一瞬间散做了云烟。

滚烫的泪落下,和他的脸上的血污交融在一起,狼狈至极。

谢珩右手轻抬,示意众人,“拖出去。”

既然老皇帝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就让让大晏百姓好好的告诉他,这些年到底做错了多少事。

“属下遵命!”

青衣卫们连忙上前把状似疯癫的老皇帝拖了出去。

自此,赵毅窃国二十载,终于到了尽头。

午后暖阳高照,淡金色的阳光穿过漫漫浓烟,散落重重宫檐,恍若破碎后的新生一般。

老郡公和贺兴邦老泪纵横,一众青衣卫和墨羽军们站立如松。

谢玹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家长兄身侧,任阳光落了满身,依旧满身寒气萦绕。

余下王益昌和一众大臣们弯腰缩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谢珩想什么来,和他们算旧账。

谢珩懒得搭理他们,沉声吩咐众人,“封锁帝京各大城门,所有人不得擅自出入!给孤挨家挨户的搜查,直到找出温酒为止!”

此言一出,一众大臣们忍不住抖了抖。

“禀主上……”有内侍战战兢兢的开口劝道:“先前温掌柜就在这揽月台上,可现在揽月台炸成了这样……温掌柜如何能……”

最后一句“如何能活”还没说完,那内侍就被谢玹冷冷一瞥,吓得闭了嘴。

可这一旦有人带头开了口,后面的人也就有人壮着胆子跟着说:“请主上节哀,温掌柜只怕早已不在人世,主上当务之急还是应当重振朝纲……”

“阿酒没死!”谢珩直接打断了他。

少年的手紧握成拳,一字一句道:“孤已将揽月台夷为平地,掘地三尺,她、不在这里。”

众人看着那摆的整整齐齐的一百多具尸骨,还有刨成一个巨坑的废墟,顿时闭了嘴。

赵帆敢在揽月台下埋火药,用温酒做诱饵,想要设局除掉谢珩已经够让人惊心的了。

没曾想,一个敢炸,一个还真敢挖。

谢小阎王的行事作风,非常人所能想象也。

废墟里没有温酒的尸骨,尚且要将赵帆挫骨扬灰,若是有……又该是何等景象?

众人心道:还好。还好没挖到。

不管现在温酒是否还活着,至少对谢小阎王来说还有一线希望。

哪怕只有一丝,也能保住许多人的性命了。

反倒是王益昌那几个原本就是老皇帝的心腹,站在一旁脸色煞白。

他们在赵毅倒台前还曾出言怒斥谢珩狼子野心,可这坐在皇位上多年的老皇帝成了窃国贼,兵临城下的逆臣贼子成了天家正统,越看谢小阎王这般做派越是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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