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36)

谢珩微微颔首,立在一旁,整个大殿安静的风声过耳。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老皇帝沉声道:“大晏泱泱大国,与尔等蛮夷之地不同,可大金若敢在犯,站又如何?”

谢珩道:“吾皇圣明!”

众臣齐齐附和:“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晏朝上下一片同心协力的场面,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完颜齐面色铁青,谢珩踹了他一脚。

完颜齐砰然跪倒在地。

……

大金使臣逗留帝京三天后,又上折子,希望带被关押在牢狱中的皇子和公主一同回程。

被拒。

大概是因为前些年借的仇太多,反正已经反目成仇,多数的大臣都觉得也没什么可好好商量的,还不如硬气一回,纷纷上书结果了这人的性命。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些参与战争的王族子弟却是能杀的。

这一边陷入新的争论。

而另一边。

将军府里,温酒和谢珩同时收到了王首辅和王夫人的请帖。

“王首辅五十大寿,请我去做什么?”

温酒有些奇怪的看着帖子,这只老狐狸之前对谢珩的事一直都没有明确的表态,现如今风向一转,他倒是来了。

“也就是场酒宴。”

谢珩倒是不以为意,“你不想去就别去了,这大冬天的,我也懒得跑!”

少年随手就把那张请帖扔在了桌上,招招手,让人换了壶新茶。

两人都没什么要去的意思。

谢玹道:“既然已经入朝,便免不了要同那些人打交道。”

话声刚落。

外头小厮跑进来,呈上一张描金的红贴,“大公主府递来了帖子,说是……请三公子过府。”

谢玹皱眉,抬眸看向了温酒……

第54章 三哥像被逼良为娼

“她找我作甚?”

三公子这一问,可把温酒问倒了。

她倒是差不多能猜到大公主想干什么,可这也不能照实和谢玹说啊,这话要是说出口,三哥得活剐了她。

温酒默了默,片刻后,说道:“既然已经来了帝京,便免不了要同那些人打交道。”

她又把这话还给了谢玹,“大公主这次也是帮了长兄的,既然她想请你过府,大概是……”想要报酬了吧。

“想要什么?”

谢玹沉声问道。

这人平素就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稍微语气一加重,就有一种无形的威压。

温酒想起谢首辅前世的行事作风就有些胆怯,脸上的笑意都快维持不住了,只是强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如实道:“大概是因为三哥长得好看吧。”

谢玹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一时间倒是没对她做什么。

温酒的胆子渐渐的也缓过来了,反正还有长兄在,谢玹再生气还能当场把她给宰了不成?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她默默的往谢珩身边移了移,然后看着谢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之前去大公主府,那些人连门都不让进,三哥一去,大公主就愿意帮长兄说话了……这难道还不够明显么?”

谢玹闷不吭声,眸色越发的阴寒。

谢珩以手抵唇,强忍住笑意。

这姑娘一本正经说这种话的时候,眉眼却比平时多了几分生动俏皮,这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温酒倒了一杯递给谢玹,“三哥,明明我和你是一起去的公主府,可现在人家下帖子只请了你,对我却只字未提,这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么?”

少女放柔了嗓音,难得的娇软。

让人发不出火来。

谢玹没接那杯茶,“你那日和赵静怡说了什么?”

这话就有些直接了。

温酒面色如常道:“我同大公主说,日后若是她有什么喜欢的男子,我一定想办法弄来,送给她……”

谢玹忽的起身,袖下的手收拢成拳,“简直不知所谓!”

哟,这是气狠了。

温酒被他忽如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匆忙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的杯盏倾斜,滚烫的茶水倒了出来,眼看就要烫手,坐在一旁的少年伸手接过了杯盏,茶水点滴不露的落入杯中。

温酒站定,少年端着茶盏轻轻的吹了一口热气,喝了一口茶,眸中带了些许笑意,“差不多行了,她又不知道赵静怡会看上你。”

“不知道?”

谢玹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目光落在温酒身上,怒色满眸。

温酒低声说:“现在知道了……”

谢玹朝她逼近,温酒站在原地,梗着脖子看他,“三哥,成大事者,不能计较这些小事啊……”

她背后出了一身的汗,这谢玹生气的模样也着实太吓人了些。

“大公主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是容貌上佳,经验丰富,三哥就算是那什么也不吃亏啊。”

温酒说着觉得自己的底气稍微足了一些,“更何况,大公主过惯了那样逍遥的日子,最多也就是那什么你两日,绝对不会真的要嫁给你的。算起来,这桩生意,三哥稳赚不赔啊!”

“温酒!”

谢玹猛地扬手,她闭上眼,往后退了退。

屋里许久没有声响。

温酒这才睁开眼,看着气得脸颊发青的谢玹,小声说:“最多这次……我陪你一起去公主府啊。”

“不必!”

谢玹拂袖而去。

温酒站在门口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有些无奈道:“三哥,你这样实在很像被逼良为娼啊……”

谢玹头也不回的离去。

温酒知道这人肯定会生气,却怎么也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大。

罪过啊罪过。

她转身,少年还在悠悠然地饮茶。

温酒叹气,喊了声“长兄。”

这年头的少年越发的不好养,脾气大不说,还难沟通。

“无妨。”

少年笑了笑,屈指在她额头轻轻一弹,转身便朝外边走去。

外间风大,吹得少年衣袖飘飘欲飞,很快就消失在温酒的视线里。

她抬手,指尖摩挲着额头,感觉有些微妙。

她在门前站了片刻,风吹的有些头疼,她转身入了里屋,靠在美人榻上,忽然有些遥远的记忆涌上脑海。

真要说起来,前世的她,同谢玹那些恩怨加起来,算是仇人也不为过。

如今她就是在大公主面前卖了他一次,他也没什么实际性的损失啊。

他前世是在议政殿上骂她是娼妓浪妇之流,温酒后来当了一辈子的老姑娘,一半的仇都得记在他身上。

她想的迷迷糊糊,渐渐的入了梦乡。

梦里,又回到那一天的宫宴。

那时候的皇帝换成了赵丰,满朝文武换了大半的人。

温酒二十出头,身家已经隐隐的压过了许多富甲,容貌放在那些世家千金里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不计较她时常在外抛头露面,上门求娶的人也不少。

不说多少春风得意,至少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坏在就坏在那天,赵帆当众求皇帝下旨赐婚,满城正当年纪的世家千金他不要,偏要娶她。

温酒还没想出什么推脱之词,当时在御史台当差的谢玹率先出列,当着无数人的面说:“温酒原是我五弟之妻,连夜与奸夫奔逃,不忠不洁,寡廉少耻!铭王如今要娶她,娶得是她这个人,还是她的身家?”

赵帆不语。

谢玹冷声道:“若是娶她的身家,铭王存的是什么心?若是娶人,本官劝铭王早些去看眼疾。”

谁也没说话。

所有人带着异样的眼光看温酒,简直如芒在背,可她无言反驳。

那是她一生都难以抹去的污迹,是唯一一件无论做多少努力,有多少银子,都无法改变的事。

赵帆被问的脸色发白,当即指天发誓,“臣弟只是怜惜温姑娘命运多舛,绝无他意。”

皇帝冷着一张脸,喜怒不明。

谢玹面如寒霜,冷声问道:“若是陛下的妃子做此举,陛下又当如何?”

第55章 对谢玹前世的恨

当时皇帝便脸色发青,赵帆的请旨最后不了了之。

温酒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挨到宫宴散场的。

出宫的路上,温酒是一个人走的。

所有人都当她是瘟疫脏污,仿佛靠近她都会被误了清白一般。

那种心底发凉的感觉,她在做梦的时候,似乎又重温了一遍。

在那之前她充其量也就是年纪大了些,同别的姑娘并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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