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273)

温酒忍不住蹙眉,这姓赵的怕是脑子进了水。

身侧的谢珩却仍旧笑意不减,徐徐问道:“怎么,瑞王想试试?”

随从们连忙把瑞王扶起来,低声劝道:“谢珩以后只是一介庶民,王爷想拿他怎样都可以,处置他何必急在一时。”

谢珩不屑再多看他们一眼,握着温酒的手转身往外走。

赵智却气得双眸赤红,丝毫听不进别人的话,推开几个搀扶他的随从,怒气满腔的冲向谢珩,刚走两步,就被紫袍玉带的少年侍郎伸手拦住。

正走出牢门的温酒眼光余光一瞥,恰恰看到了这一幕,半回头,用唇语道:“多谢三哥。”

少年孑然而立,面上没有半点表情。

“谢玹!”赵智抬眸看向眼前人,咬牙怒道:“你果然是阳奉阴违之辈!”

谢玹并不理会他,知道那两人走远了,才收手回袖,“瑞王若能将谢珩斩于牢中,尽管去,这抗旨不尊的罪名,我抗。”

牢中众人一时之间猜不透这年轻侍郎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智眉头拧成了川字,随行这几个侍卫自然是武功不弱的,天牢里还有这么些狱卒……

可这些全加在一起,恐怕也挡不住谢小阎王一只手。

毫无胜算的事,日后若是转出去必成他这一生最大的笑柄。

谢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嗓音清冷道:“如若不能,便收敛些,给皇族留点脸面。”

赵智面色黑如锅底,一把拽过同温酒一道来天牢的内侍,怒喝道:“温酒究竟做了什么?父皇怎么会!怎么会忽然……”

小内侍颤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吓得差点哭出来。

赵智厌恶的丢开小内侍,转头恶狠狠的盯着谢玹,眼中忽然多出几分恶毒快意道:“谢玹,你在护着谁呢?温酒拼了命也要保住谢珩,亲自跑到这阴森森的天牢里接他回家。你呢?谢府容不下你,你做这些,有什么用?”

第363章 只愿他此心永少年

谢玹一张俊脸越发的冷如冰霜,语调寒凉道:“瑞王若敢手刃谢珩,大可将所有罪名推在我身上。”

少年目光冷冽的看着赵智,愈发不屑,“可你不敢。”

“谢玹!”赵智盯着年轻的侍郎大人,眼中怒火纷涌,怒道:“你一个无情无义无家可归之徒,有什么可傲的?”

瑞王快要气炸,越发的口不择言,“谁人不知温酒视财如命,如今为了谢珩不惜赔所有身家,你要同谢珩抢人抢不过,杀他又下不了狠手!你这样的人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就继续装,本王倒要看看你机关算尽到最后能得到什么!”

谢玹面不改色,不紧不慢道:“瑞王有空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近月来,所有听到谢侍郎提醒“小心”二字的,都成了阶下之囚,至今无一幸免。

赵智闻言面色一僵,冷“哼”一声,当即拂袖而去。

瑞王府一众侍卫随从跟着离去,宫里来的内侍们同谢侍郎寒暄了两句也回宫了。

只余下天牢里的一众狱卒冷汗淋漓,这一出大戏看下来,命都要短个二三十年。

谢玹站在原地,看着众人的背影被摇晃的灯火倒映的飘飘摇摇。

夜色悄然,四下越发寂静。

寒风从窗口潜入,吹得少年紫袍翩飞。

随行的丰衣足食对视了一眼,前者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谢侍郎身侧轻声提醒道:“大人,天色已晚,回府歇息吧。”

谢玹没说话,负手走出牢房,灯火被风吹的摇曳不止。

少年身姿挺拔,于满地昏暗孑孑独行,不沾半点俗世烟火气。

他走到门口,负手站在屋檐下,看着温酒小心温柔的扶着谢珩上了马车。

夜色里大雨滂沱,挂在马车前的两盏琉璃灯华光无限,晃花了一众守卫的眼。

众人小声议论着,“这温掌柜真是财大气粗啊!”

“就没见过从天牢里接人还敢这么露富的。”^

“咱们侍郎大人……”

最后一人刚说到一半,就听到身后的守卫小声提醒“侍郎大人来了”,一众人顿时闭口不言。

谢玹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站着。

刚上了马车的谢珩挑开车帘,挑眉朝三公子笑了笑,“谢大人,我这就回了。”

谢玹微微皱眉,总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有了些许变化,却还是没说话。

身侧的守卫们暗叫不好,这谢小阎王是怎么回事?

早就和侍郎大人结了仇,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临走前还要来挑衅,是觉得谢侍郎脾气还不够茶,想绝了他们这些底下人的活路吗?

紧跟上来的丰衣站在谢玹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等大人日后回家,少夫人也会这样来接您的。”

谢玹瞬间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低喝道:“谁稀罕!”

丰衣和刚要开口的足食顿时齐齐:“……”

片刻后。

两人异口同声道:“您不稀罕。您一点也不稀罕!”

那你眼巴巴的站在这里瞧什么?

雨这么大,夜里这么冷,回屋里取暖不好么?

三公子的脾气就是与众不同。

众人闭口不言,只剩下檐外风雨交加。

谢玹看着马车缓缓驶离,面无表情道:“只有谢东风才稀罕。”

他嗓音极轻,风一吹便散了。

旁人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丰衣足食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保重啊,兄弟,三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马车里的温酒一把将人拽回去,放下了车帘,隔断了所有视线。

她着实有些头疼,忍不住低声问道:“你是还没待够?”

谢珩摇了摇头,“这鬼地方谁爱来谁来。”

“那你……”温酒一想到他和三公子那些糊涂账就有些头疼,“为何在这时候同三哥说这样的话?”

她有许多话要问,却总觉得有些东西怎么也捉摸不透,好像并非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正如谢珩和谢玹之间的关系。

刚才在牢房里,若不是谢玹在,她恐怕就来不及救下谢珩。

昔日手足,如今只能殊途。

若说她是红颜祸水,未免也看得起她了,温酒自认没有这样本事,可别的,也着实想不通是什么缘故。

谢珩似乎是看透她心中所想,勾唇笑道:“无论我同三公子说什么,旁人都只会觉得我两人争锋相对。”

温酒微微扬眸,有些不解。

谢珩唇边的笑意淡了几分,垂眸道:“我方才就是叫三公子回家吃饭,别人也只会想:这谢珩可真是恶毒啊,明知谢侍郎被赶出了谢府,还故意讽刺他无家可归。”

少年嗓音低沉了许多,没什么血色的薄唇轻启,“自古人心皆如此,不信情义抵千金。”

底下人人云亦云,上位者俯视众臣,自己挡不住权势名利的诱惑,便以为旁人皆是如此。

太无能的会被一脚踢下去,锋芒毕露的会遭人忌惮,容不下一门双璧占尽文冠武首,恨不得他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

这争名夺利的修罗场,谁又能明哲保身?

温酒止不住的心疼,取出火红的披风盖在谢珩身上,温声道:“既知如此,你当初还回帝京做什么?你将府中众人接出去,带着数万墨羽军寻个易守难攻之地壮大兵力,日后江山势改也未可知……”

谢珩扬眸看她,忍不住笑道:“阿酒,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同与三公子还是个同道中人?”

“什么同道中人?我……”温酒张口差点说出:你前世就是拥兵自重的摄政王,以权压人这种做的比谁都顺手。

这一世,也不知怎么了,成了这样死心眼的君子,反倒让人不太习惯。

“生了一副玉人儿模样,却着实是个心黑的。”谢珩哑然失笑,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指尖。

少年看着她,正色道:“大晏江山风雨飘摇,再经不起什么内乱争斗,以后这话,你不可再提。”

温酒张了张嘴,有许多想说,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

谢珩笑了笑,琥珀眸里星华熠熠,“我虽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不屑做祸乱家国的奸佞。”

温酒眸里水光泛泛。

谁想得到,桀骜张狂如谢小阎王,帝京城的权贵人人闻之色变,却是最无心争权夺势的人。

谢珩见她眼里泪光涌动,顿时有些无措,方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顿时散了个干净,低头温声安抚道:“老皇帝想要我的命,无非是怕我是衡族的后人,若为衡国公府翻案,必然会揭露他二十年前干的那些丑事。可我母亲,并不姓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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