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酒:妖娆戏红尘(154)

少年琥珀眸中倒映着小小的她。

温酒点点头,拽紧了少年的衣袖,闭上了眼睛,长睫微颤。

谢珩揽着她的腰身,足尖轻点,越过水面数十丈,落在一叶竹筏上,翩然而去。

一叶轻舟乘风破浪,三千里月华逐水流。

身后。

龙头舟下沉,众人哭天抢地,乱成一团。

……

谢珩带着温酒回到将军府,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是人就有秘密。

若非她今日到了绝境,只怕这辈子都不会提这件事。

进门之后,温酒同往常一般同府中的侍女小厮说话,闲谈几句。

仿佛揽月湖宴席之上,被人逼得无路可退,只能自揭伤疤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谢珩落后她两步,看着这一切,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明月当空,庭前落花无数。

温酒进了自己的院子,就看见金玉满堂四个侍女迎了上来,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好一阵的嘘长问短。

“没什么事。”温酒笑了笑,“就是有些想喝酒……”

她这话还没说完,小侍女们就齐齐转头看向了随后而来的谢将军。

金儿胆子最大,直接开口道:“将军……少夫人说她想喝酒,成吗?”

谢珩不假思索,“成,今日想喝多少都行。”

温酒回头看他。

少年眸里还带着些许猩红。

她转身吩咐小侍女们,“去老夫人和二夫人说一声,说我回来了,没什么事,请她们放心。”

四个贴身侍女拿酒的拿酒,跑腿的跑腿,立马就走了个干净。

温酒站在小池塘边上,看着红衣潋滟的少年叹了一口气,走到他面前,低声道:“长兄,这事我之前没告诉你,是我不好……”

“你没什么不好!”谢珩打断她,微微低下头,语气也温柔了几分,“阿酒,你很好。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的姑娘。”

少年说的这样肯定。

琥珀眸里都带着光。

“长兄……”温酒不知怎么的,忽然笑了,眼里水光泛泛。

她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装作洒脱无比的模样,“你以前就是这样哄姑娘的?江安十三城的美人都为之争抢的谢东风,说话也没比我中听多少啊。”

谢珩垂眸,轻轻笑了,“那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初夏夜里,微风徐徐。

少年轻衫缓袖,连呼吸里带着轻轻浅浅的暖意。

“嗯……”温酒还真仔细想了想,眸里带着水光,唇角却忍不住弯了弯,“我从前也没听过什么好话,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好听的。”

谢珩呼吸一顿,刚伸手碰到了温酒的衣袖。

金儿和玉露端着酒坛子进来了,“少夫人,酒来了。”

他不着痕迹的收手回袖。

“就摆石桌上吧。”温酒上前几步,坐在了石凳上。

上方紫藤花架垂了下来,不远处就是小池塘,温酒这院子不是将军府里最大的,却最为精致。

风吹紫藤花落,温酒一袭黄衣,明艳夺目。

她抬手摆了一排十只酒杯,端着酒坛子就倒了过去,片刻间,便酒香四溢,根本就没有小侍女动手的机会。

“你们再搬些酒来,都早点歇了吧。”

温酒吩咐完众人,一口气喝了三杯,这才缓了一口气,一直发闷的心口舒缓了些许。

喝完了,她才想起来谢珩还在。

大约是酒壮怂人胆,也许是今夜,她忽然就不怕谢小阎王了。

“长兄,我要喝酒了。”

温酒握着白玉就酒杯轻轻晃动着,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少年,扯了扯唇角,“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第208章 谢东风,我想喝酒

温酒还没到被人刺激到昏头的地步。

还记得上次她喝多了,把长兄和三哥一并调戏了的事。

说起来她酒量算是极好的,也没怎么喝醉过,还真没保证醉了之后会做出什么事。

人活着这样艰难,谁管的住醉后些许放纵?

谢珩缓缓走到石桌旁,在她对面坐下,“不用回避,你喝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温酒看着少年好一会儿,举杯饮尽了杯中酒,忍不住问他,“长兄,你特意坐在这里看着我喝酒,是不是怕我寻死?”

少年淡淡笑道:“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温酒一杯杯把一整排的酒都喝完,抹了抹唇,“难不成我长得就像是会贪生怕死的模样?”

谢珩没说话。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也是,我这人既贪财又怕死,都说相由心生,大概有那么几分是真的。可我还有那么多的银子没赚到手,还有那么大的仇没报……我怎么能死呢?”

说到后面,俨然自言自语一般。

温酒一杯接着一杯,毫无停顿,仰头就喝。

到十杯饮尽,第二轮倒上的时候,谢珩忽然伸手取走了温酒原本要拿的那杯酒,二话不说就喝了。

少年红衣墨发,眼攒桃花,唇边沾了酒水,更添三分勾魂夺魄。

说是人间绝色也不为过。

温酒愣了一下,有些诧异道:“长兄,这是……”我喝过的酒杯……

她想一个人喝酒来着,没算上谢珩的份,十个酒杯全都沾了唇。

却想了,她家长兄是个十分随性的少年。

还没说出口,少年已经举杯再饮,毫不在意这些酒杯是她方才喝过的。

喝就喝吧。

两人心里都有事,也没怎么说话,眼看着十几坛酒都空了。

月明星稀,落花飘入小池塘里,偶有锦鲤浮出水面,带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长、长兄……”温酒闷声喝酒喝了许久,看眼前的少年看起来比她还恼火,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在揽月湖的时候,谢珩眼睛都是红的。

她趴在桌沿上看谢珩,石桌上摆满了空酒坛子,挡住了少年大半张脸。

只能看见他的眼眸,仿若万丈深渊,无边黑暗里带着些许星光。

温酒抬手,极有耐心的,把酒坛子一个个全都放到了地上。

她慢慢的把手伸过去,握住了谢珩的手,语重心张道:“长兄,清白这种东西最不值钱了,尤其是对你们男子,以后娶妻纳妾,不知道会同多少人在床上做那事,到时候,只怕昨夜同谁睡在一张榻上都记不住。”

谢珩眸色凝固。

温酒见他不说话,还觉得自己说的颇有道理,把长兄都给安抚住了。

她有些头重脚轻的,说了这句忘了上句,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不由得皱眉问道:“我刚才说到哪了来着?”

谢珩有些无奈,低头看着少女握住他的指尖的手,嗓音低哑了几分,“清白这种东西最不值钱。”

“对!”温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谢东风,我跟你说!”

少年险些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往前栽去。

温酒却笑着凑到他面前,花架上的紫藤花被她压下来好几枝。

她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石桌上,杏眸里浮了一层水光,她还在笑,“我一点也不在意,多大点事,我也就是没能亲手杀了那贼人心有不甘。等我找到他,等我杀……杀了他,保准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

她撑着石桌站稳,睡眼朦胧的,却依旧满心温柔,抬头摸了摸谢珩的头,“我们长兄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难过,我把凌兰赶走了……我以后再也不让别人往你身上泼脏水……”

她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阿酒!”谢珩猛地拉了她一把,将少女紧紧的抱在怀里,下颚搭在她肩头,语气是此生仅有的温和,“我不难过,有你在,我怎么会难过?”

温酒点点头,语气认真务必,“长兄,你以后会娶很好很好姑娘,比谁都过得好。所以,以前那些不好的事,一定一定要忘记,人都是往前走的,若是总回头看,就会被那些过往牵绊,一辈子也挣不开……”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

还不忘同他说:“长兄,你别生气……”

后来。

温酒倒在他怀里,许久没出声,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谢珩就这样抱着她,双手无处安放,却连心口都在发烫。

少年垂眸,看见少女长长的睫毛轻轻张合里,有泪水盈睫,可她唇边却带着笑意。

他不知道,温酒曾经用这样的说辞安慰过自己多少次。

一个十五岁的姑娘,还及笄,就被人夺去了清白,她说一点也不害怕,那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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