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然知道谢明谨的身份,对于她拥有莫大资源倒也觉得理所应当。

谢家嘛,名头大得很。

听说牌位摆起来比他们门派的还多。

众人关注下,明谨擦拭了长剑,瞥到山坡那边徐秋白已经不见了,倒是斐无道……深深看了她一眼。

“斐前辈不走?”

“怎么,怕我杀你?”

“不,只是不太敢跟你待久了。”

“怕我算计你?”

“我不怕你的算计,因为每次你在我身上算计什么,总能让我多了解几分那些秘密。”

斐无道也不知是意外,还是不意外,笑了笑,用九天剑胎虚点了下明谨,“你,是我平生所见心态最好的人之一,比你父亲好。我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你放下谢家,蝶恋花的一切就还都是你的,包括这九天剑胎,有包括我,都愿为助你天人合一倾尽一切。”

然后,他掠行而去。

明谨却在想他话里那句“比你父亲好”,总觉得话里有话。

不过她还没问,斐无道就要走了,他脚下一点就轻轻跃上三丈高的高木树梢,可怕的是你树梢稳稳不动,好像承接的也只是一片鸿毛。

他似想起了什么,回头,朝人群其中一人道了一句:“喂,那个白衣剑雪楼的。”

梨白衣正在擦剑,闻言看来,不明所以。

“你叫梨?”

梨白衣皱眉,明谨这样喊她,她不觉得什么,还觉得挺好听的,但这人……

“你不能这么叫。”梨白衣遵从了本心,提醒对方。

斐无道挑眉,“这样啊,那我偏要叫,谁让你一直被我打,还打输了呢。”

梨白衣擦剑的动作僵在那,默默看他,目光郁郁。

斐无道乐了,“名字不错,难怪身上有梨花香。”

梨白衣当时表情就变了,倏然站起,正欲拔剑。

斐无道却像个欺负了小女孩就管自己跑了的恶劣少年,他走了,来无影去无踪,但留下了一群人齐齐腹诽“变态”“色胚”的说词。

梨白衣面上神色变换,郁结难消,瞧见明谨过来,把褚兰艾的剑还给后者。

梨白衣目光一扫两人,“为何这般看我?”

褚兰艾:“在想要不要回去跟师傅师祖汇报,让他们来打断此人狗腿。”

明谨:“在想要不要教你怎么对付男人的搭讪。”

褚兰艾:“你有经验?”

明谨:“算有吧,不过一般接近我的都是心怀拨测的人渣,像他这样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变态倒不好说。”

褚兰艾:“都抢你的九天剑胎了还不坏?”

明谨:“你有点针对我,要么你教她,好像追求你的那些人都还不错,也都心甘情愿尚主,反而是我,一听要入赘,都跑光了。”

好嘛,你一口气把她们师姐妹都给调侃了。

梨白衣更郁闷了。

她觉得这两人在纯属看戏,但她看了看明谨,神色有些复杂。

明谨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笑,“我这样,也不是为了还你师门的救命之恩,只是单纯觉得朋友比那剑胎重要,何况真要天人合一,若非外物不可行,那也谈不上什么天人。”

“走了!”

第184章 不长久

后面的事,明谨就没管了,反正她既非朝廷人,也非武林人,想走就能走。

褚兰艾原以为这人会找下萧禹庄帏那些人,可是没有,倒是跟金炼云报了下剑被人拿走的事,后者一点都不生气,还要再送她一把剑,但明谨婉拒了,金炼云想到她手下人配备的弩箭,知道她定然不止自己这边一个武器买卖。

看着此人提剑下山远去的背影,褚兰艾忽说:“九天剑胎都能说放就放,我倒不懂她了,她到底想要什么。”

梨白衣:“这个类似的问题,我问过师傅。”

褚兰艾:“嗯?”

梨白衣:“师傅说可能是海清河宴,还有她的自由。”

貌似都特别难。

褚兰艾暗暗想。

————————

半个月后,马上的拓泽看着前方的都城地界,问明谨什么时候入城,是否要乔装打扮。

“不必,不入城。”

拓泽惊讶,过家门而不入?

他原以为她带他们来都城是为了谢明黛的婚事,却不想原来不是。

“那去哪?”

“红石谷。”

拓泽一惊,但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明谨拉了缰绳前往红石谷方向。

红石谷,四年前对于拓泽等人来说颇有些阴影,因就是那日自家主上在这里复发隐疾差点毙命。

尤记得那天从这里前往白衣剑雪楼的路特别漫长。

不过哪怕当年如何厮杀惨烈,堆尸如山,多年后,这里依旧保持它原有的风貌。

明谨让他们在外等着,自己则是下马走进了林子,没几步就见了溪边的粲然水光,还有坐在溪边大石头上安然钓鱼的人。

“让斐前辈久等了。”

“是久等了,你的马不行。”

“……”

明谨每次都见此人挑剔别人,偏偏他自己又让人无可挑剔,反正挑了他也不会听。

明谨走到边上,就着边上的石头坐下,看着小溪下随水微微飘浮的鱼漂。

“是前辈先说,还是我先说?”

“你先说好了,让我看看你有多聪明。”

“你故意抓梨白衣来要挟我,取走九天剑胎,其实是为了让梨白衣对我有愧疚,日后好让白衣剑雪楼对我厚待几分,是不是?”

“是。”

“为什么?是否你笃定将来我身上会发生的事,会让白衣剑雪楼对我起杀心?”

其实她想问,你是不是又对我有什么算计。

她何德何能,一天天的尽被人算计,一天天数不尽的秘密。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还都不知道。

“凭你是谢远的女儿,不足够吗?”

“也许吧,所以你跟我爹有勾结?”

这句话绝对石破天惊!

可斐无道好像一点波动也没有,倒是甩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聪明归聪明,倒也不必用词这般不客气。”

“你爹年纪不小了,我能跟他勾结什么?”

明谨本来没那意思,可这人一说,她愣了下,无奈道:“你好像很喜欢调侃姑娘家。”

“仿若你不是?”

两人对视,片刻后,明谨轻咳了下,“我也是姑娘家,没关系的。但男女有别,你次次这样调侃梨,不太好。”

“怎么,她又不是你家的,你管得着?”

“……”

算了,反正打不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前辈没否认,看来是承认了,你竟跟他联手了。”

明谨当初猜想到的时候,自己都特别震惊,之所以有这样的怀疑,主要是因为两件事。

1,四年前白衣剑雪楼的鬼谷通脉术跟霖州城那个很像,但更全面详细,依当时琴白衣的说法,她是第一次用,如果以前已是这么全面详细的脉术,早该用了的,说明是最近补全的,她不得不怀疑在霖州城得到的那本就是补全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她父亲已然料到并有准备,甚至求助了白衣剑雪楼。可若说他有所准备,那说明泉山那会斐无道的出场跟揭露也很可能在他的预算之中。

2,这次圭甲山的事,斐无道能知道她的血脉跟九天剑胎乃至跟大毛的关联部奇怪,毕竟后者承继了蝶恋花所有秘密,但她从她母亲也就是第二剑心身上得到的,关于那些大周古文的学习,而若无这大周古文,她未必能掌控九天剑胎,并活着把它带出来。这个隐秘,只有谢远有可能知道。

“还有今日徐秋白的蝶恋花之人的身份暴露,你却一点也不在意,说明你早就知道,我在想,四年前我在红石谷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场?”

明谨说完便留意斐无道神色,只见后者顾自看着鱼漂水面,慢悠悠说:“是啊,没错的。”

真确定了,明谨自己反而恍惚了,沉默良久,道:“他纵然再坏,或许还对我有几分父女之情,这点我倒是未曾怀疑过,也可以理解。但我不明白,你为何跟他能勾……能联手。你们达成了协议?”

“也谈不上什么协议,各取所需罢了。”

“只是九天剑胎吗?”

“你不是不管谢家了,还问这么多做什么?”

“那前辈等我做什么?”

“……”

斐无道似轻笑了,慢悠悠说:“问你做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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