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手里拿着托盘，透过门缝往房间内看了一眼，转头对身边的红姐道。
“是吗？”红姐没想到就连她身边的丫鬟小莲都看出来了，由此可见这俩真是不避讳，明目张胆的的秀恩爱，倒是令人佩服。
房间内，夏茶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看着被她放到在床上的沈雁燕。就这么看着，过了一会儿，夏茶才站起身，朝沈雁燕走了过来。
她就知道，沈雁燕会这样。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夏茶居高临下的看着喝的烂醉的沈雁燕。
“别走，别走……”沈雁燕嘴里胡言乱语着，甚至手在空气中一阵乱抓，还不经意间抓到了夏茶的手。
夏茶低头看着紧紧握着自己手的那只手，手心传来的微微汗意，足以证明沈雁燕握的有多紧。也可以说明，她在沈雁燕心里的地位。
只可惜，沈雁燕清醒的时候，怕是不会承认自己喜欢她了。
不过没关系，就算不承认又如何？头顶上的好感值就是沈雁燕对她的心意的最有力证据，也是她完成任务的见证。
“沈雁燕，你喜欢我吗？”夏茶弯下身子，对沈雁燕说，她知道沈雁燕一定能听到一些。
“嗯哼……”沈雁燕难受的哼唧两声，翻了个身，根本不理会夏茶的问题。
夏茶还是相当有耐心的，这回她换了一个角度，还是同一个问题，她问沈雁燕：“沈雁燕喜欢夏茶吗？请回答是与不是。”
“………………”
一阵昂长的沉默。房间内很静，连细小的绣花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更别提沈雁燕细微的呼吸声，有多么一清二楚。
夏茶坐在床上，沈雁燕的身边，颇有耐心的等候着。为了防止沈雁燕忘记了，夏茶又多重复了几遍。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夏茶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喜欢。”
夏茶勾唇，不依不饶道：“喜欢？喜欢什么，要说清楚哦！”
“沈雁燕喜欢夏茶，沈雁燕喜欢夏茶，沈雁燕喜欢夏茶……”沈雁燕重复着回答道。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夏茶将手放在沈雁燕嘴上，止住了她复读机一样的回答。
“沈雁燕，沈将军，我知道你也听的清楚。”夏茶府下身子，低头正对着沈雁燕的脸，“我也喜欢你。”
说罢，夏茶满意的看着沈雁燕的脸上迅速窜上两抹红晕，感受到她的心跳加速，眼睛比之前闭的还要紧了些。
“沈将军，该醒了。”最后，夏茶对沈雁燕道。
装晕被拆穿，沈雁燕快速坐了起来，抱着被子坐在了墙角，一脸警惕的看着夏茶。
“沈将军。”夏茶笑了，她安慰沈雁燕似的道：“将军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沈雁燕不为自己辩解，而是红着脸细若蚊蝇，偏过头有些不自然对夏茶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茶看着这样的沈雁燕，忍不住在心底赞叹道怎么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都喜欢可爱的东西，因为可爱就充满了保护欲。
“不长，就在刚刚。”夏茶回答。
“你来了，还回去吗？”沈雁燕的头低的更低了，她指的是夏茶成为宠妃的事情。明知道夏茶为什么要进宫，可是她依然还是想问问夏茶，想听她亲口说。
“当然得回去了。”看的出来沈雁燕很紧张，夏茶却照样调笑着道：“不然，沈将军养我啊？”
“我其实……”闻言，沈雁燕竟然真的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想了想，百般纠结之下，他才终于鼓起勇气对夏茶道：“我可以养你啊。”
“沈将军说什么，我怎么没听到？”
“我说，我养你呀！！！”沈雁燕闭上眼睛，对夏茶大声道。
“好的，我听到了。”夏茶伸手摸了摸沈雁燕的肩膀，紧接着她带着歉意道，“可是，对不起，我恐怕还是不能答应你留下来。”
沈雁燕乌黑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狗，惹人垂怜。
“对不起。”夏茶再次道歉。
为了安抚沈雁燕，夏茶像哄孩子哄沈雁燕道：“沈将军想必也知道我此番进宫是为了什么，所以才百般阻挠我的吧？”
沈雁燕低着头不说话，夏茶就当她是默认了。毕竟，系统早已经证明了。
“等我。”夏茶道，“一定要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娶你，好不好？”
“越说越没谱儿了。”沈雁燕羞红了脸。
“不是假的，是真的。”夏茶坚定道。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沈雁燕收起自己刚才小女儿家的姿态，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对下夏茶道：“你不能杀皇上，也就是贺冥。”
“为什么，他是我的仇人，我最应该杀的人就是他。”夏茶将原著中的台词说了出来。
“可是，”沈雁燕知道她一但表明态度，就会对任意一方造成伤害，她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她毕竟也有自己的难处，也有自己顽固的理由。
沈雁燕说：“对不起。在君王与爱人之间我选择你。但是，作为他儿时最好的玩伴，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他是一个昏君。”夏茶提醒沈雁燕。
“我知道。”沈雁燕道。她一直都知道，不过为了维持表面的平静，她一直在充当聋子和傻子。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甘心位居人下，当一个愚忠的人臣。
实际上她什么都知道，也知道她该怎么做。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那么做。因为那太残忍，如果她也走了，贺冥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因为，贺冥他，真的很可怜。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对别人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对他来说却难如登天。那就是爱，他从未得到过，没有人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白天事太多，只能熬夜码字更新，为了小红花，拼了！
第36章 假如她们是复仇文(十四)
“贺冥确实挺可怜。”长长的沉默之后, 夏茶深深叹了口气，“可是，这并非是他作恶的理由。”
想到自己的任务，夏茶又坐直了自己的身体。她坐在沈雁燕身边, 背后是窗户。
外面漆黑的夜幕上, 一轮圆圆的明月高挂, 偶有微微的凉风吹来，吹得人脖子发凉, 脑袋也清醒。
沈雁燕的醉意被风吹散了一些, 她看到夏茶脸的轮廓在微黄烛光映衬下逐渐清晰。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蠢话，沈雁燕神色变了变，她不敢去直视夏茶的眼睛, 声音轻微道：“对不起……”
过来了一会儿，夏茶才轻声道：“不必道歉，将军又不骗我。”
思量许久，她还是决定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沈雁燕：“沈将军估计已经猜到我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你…要造反？”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来了, 而且来的很快。
“对。”
“至于站在那边，我想沈将军心里也有定论吧？我于沈将军来说，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不……”沈雁燕想否定，又发现夏茶竟然说的是事实。夏茶之于她, 确实还没到她要为了夏茶，放弃自己的前途，以及最好的兄弟。
“对不起。”沈雁燕又开始道歉了。
这次, 夏茶并没有安慰她, 而是道：“沈将军不必自责，也许你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多谢沈将军救命之恩，他日若是有求, 白茶必定全力以赴，我们好聚好散吧。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将军只管履行好自己为人臣子多的责任，不必为这些琐事所困扰。”
过来了很久，夏茶的一番话还是回荡在沈雁燕耳旁。纵然，夏茶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沈雁燕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内，凝神望着房间内多的一处，目不转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那以后，沈雁燕果然就没再见过夏茶。贺冥让她带着人，每天来在城门口巡逻。
看着来往的人群，以及大大小小的叫卖声。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派繁华和平之象。沈雁燕心里清楚，这些只是表象，或者是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很快，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届时，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而当这一切过去之后，一个新的王朝又将出现，如此循环往复。
历史的河流滚滚流长，不因任何人而停留在某一处。正是因为知道这样，沈雁燕才并没有选择支持夏茶也没有强烈阻拦，她始终保持一种中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