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瞪着他:“你若再为她求情,母后连你一起关。”
昭锦急了:“母后, 您从前不是这样的!”
天后拍桌子:“怪我平日太纵容你, 竟害得你识人不清, 此事休得再提!”
昭锦此刻也已明了天后怒极, 劝说无用,他转而想让不发一言的白芨开口:“这只是根普通腰带,定是母后误会了对吗?白芨, 你跟母后解释啊!”
白芨垂眸,失魂落魄,不敢看他,只道:“没什么好解释的。”
怪她一时得意忘了形,辜负了苍渊殿下, 也辜负了昭锦的信任。
她,没什么好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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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潜出忘仙学府的仲芜,熟门熟路来到一男一女面前,这两人互相依偎着浓情蜜意浑然未决有人靠近,赫然便是魔将军朱厌与巫女紫檀。
仲芜轻咳一声,那两人才反应过来,仓皇分开,便要行礼。
仲芜摆手:“不必多礼。”
朱厌惊喜不已:“ * 殿下的功力又强了。”
仲芜点头:“你们这次做得不错。”
第一次跟随朱厌办事的紫檀夸赞道:“殿下当真神机妙算,这次殿下虽不让我们杀人只伤人毁山,但也算是给他们一点教训。”
此次行动,暗地里是魔君策划,明面上却是妖族起义,魔军附和。
妖族杀不杀人他们管不着,魔族却是真真切切一人未杀。
好不容易重见魔君,以为可以再次掀起腥风血雨,却不料连个小仙都不让杀,朱厌有些心痒痒,直嚷道:“殿下您即已恢复实力,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上天界,一报当年之仇。”
仲芜却道:“不急,你二人先躲藏一阵,待时机成熟,我自会通知。”
“这……”朱厌越想越不对劲,“此次机会千载难逢,那昆布恶人当年杀了我们多少魔众,今次又血洗妖市,您闹得这一出,恕朱厌看不明白。”
回想起轩瑶得知此事的表情,那双清透的眼眸蒙上阴霾,仲芜有些迟疑:“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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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轩瑶从房里出来,一眼就看见坐在桉树下发呆的昭锦。
两只泛青的黑眼圈出现在无忧无虑的昭锦脸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过一夜不见,他整个人萎靡不振、憔悴不少,好似还瘦了一些。
只见昭锦不见白芨,轩瑶随口问道:“白芨呢?”
此时仲芜也闻声从房里出来,来到桉树下。
昭锦紧紧抓住轩瑶和仲芜的手,一左一右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六神无主的他慌忙道:“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定要帮我,白芨被母后关入天牢,还不让我去探望,这可怎么办才好!”
说道后面,昭锦略带哭腔:“我去求父王,父王居然说母亲自有她的道理,全然不问缘由,天牢那样的地方,白芨如何受得住……”
经他这么一提醒轩瑶想起来了,原书中却有这么一段,说的是白芨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惹得天后婆婆不开心,天后不止将白芨关在天牢里,还扬言要为昭锦选妃。
好巧不巧,选妃对象就是她,轩瑶。
“啊啊啊,不行不行……”轩瑶连连摆手,浑身毛孔都在抗拒,定要帮白芨化解她与天后之间的矛盾才行!
仲芜看向她:“什么不行?”
轩瑶回过神来,不知该怎么跟仲芜解释,干脆义愤填膺道:“这件事不能不管。”
而后话音一转,她问昭锦:“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得到轩瑶的支持,昭锦有了底气,他凑近,拉着两人好一阵嘀咕。
轩瑶震惊:“你不要命啦!”
说完又觉得昭锦确实有恃无恐,他是天帝之子啊,天帝难不成还会杀死自己的儿子嘛,很明显事情败露死得只会是她和仲芜。
轩瑶直摇头:“不妥。”
魔君还没出现呢,她还想再活两集。
仲芜同样一口回绝:“闯天牢实属下下策,不可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昭锦趴在石桌上一筹莫 * 展,借由石桌清冷来让自己清醒,直言道,“那你们说怎么办?”
仲芜坐在昭锦对过,冷静分析:“你再仔细说说天后为何突然发怒。”
“对对对。”轩瑶赞同道,“知道事情原由,我们才好想办法帮你。”
昭锦挠头,实在想不起来昨日有何特别,勉强形容:“母后就很莫名其妙地扯掉白芨的腰带,说什么,‘这腰带怎么在你身上’,然后就把人关起来了。”
轩瑶不明就里:“腰带?什么腰带?”
原书里没提腰带的事啊,难不成所谓的鸡毛蒜皮小事指的就是一根腰带?就为了根小小腰带把人关起来?
这婆婆可真难伺候。
昭锦摊手:“我也不知道,看起来就是跟普通的黑色腰带,我问母后她不告诉我,问白芨,白芨也一声不吭。”
他忽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劲:“奇怪,刚认识白芨的时候她明明只穿黑衣服的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改穿白衣服了?”
轩瑶翻白眼:“还不是振君上神规定学生都要穿浅色的衣服,她没办法才改穿白衣服的,穿着穿着兴许就习惯了。”
“哦。”昭锦恍然,“这么说起来她确实挺喜欢黑色的,穿了白衣服还要在腰里藏一根黑色的腰带。”
早已对前因后果心中了然的仲芜,指着昭锦的黑眼圈道:“你先好好休息,此事我与瑶瑶想办法。”
昭锦不依:“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是他要去救人,他们不过就是两个帮手,怎么能让帮手冲在前面,他自己躲屋里睡觉呢?
再说,别人救白芨的心情能跟他一样急切嘛,自家媳妇当然要自己救!
仲芜也不跟他废话,踱步到昭锦身边,反手就是一掌劈在昭锦脖子上。
昭锦不查,立时晕了过去。
一掌劈晕昭锦后,仲芜转眸看向轩瑶:“此事牵扯太多,瑶瑶,你也别插手。”
轩瑶原以为仲芜想让昭锦好好休息才打晕的他,谁知他竟也不想让她参与。
那不可能,轩瑶不答应:“我怎么能不管,白芨是我们的朋友!”
她说罢,退离一步,捂住后颈,生怕仲芜像对待昭锦那么对她。
仲芜自是不可能拿对昭锦那一套对轩瑶,他浅浅笑着,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
轩瑶忽闻一阵诡秘莲香浮来,甜中带着绵长的苦味,她承认她吃不了苦,忍不住皱起眉头。
皱着皱着,困意袭来,悄咪闭上眼睛,身子滑落。
仲芜适时出现在她身边,不让她跌到。
他一手搭在她肩上,一手从她膝弯穿过,毫不费力的抱起她,朝房间走去。
不常进入轩瑶房间的仲芜,忽一进入,便见满地狼藉,到处都是包吃食的油纸。
再看她的床,唯有一条仙被与一只白玉仙枕却也没有好好呆在床上,哪怕皱皱巴巴也好,歪七扭八也好,起码被子和枕头得要呆在床上吧。
他抬头,只见仙被浮于空中,又低头,枕头陷在床里,上面还盖 * 着仙绸。
仲芜:“……”
他绕过地上的油纸,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让她枕着枕头,又用力扯下仙被帮她盖好。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此时盖在轩瑶身上的仙被竟一丝褶皱也无。
目光扫过地面墙角,所有油纸化成飞灰飘出房门。
做完这一切,他才依依不舍离开房间,顺便贴心帮她把门关上。
至于趴在桌子上的昭锦……仲芜当然也不会忘记他。
仲芜不紧不慢的走向石桌,嘴角上翘,抬腿,重重踩在他脚上。
他脸上的笑意更深,扬袖往院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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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芜再次来到望天树下,一道熟悉的人影,让他停下脚步。
天后直接将腰带扔他身上:“不戴着腰带也敢上天界,谁给你的胆子,不要命啦!”
仲芜并不意外天后会等在这里,他淡笑着接住腰带,慢悠悠往腰间围去,再用粗布腰带遮掩,他挑眉道:“怎么,他一百年前杀过我一次,我还会怕他杀我第二次?”
他不过是道出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实,可这也是天后隐瞒一百年,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天后微一踉跄,震惊道:“你都知道了?”
仲芜反问她:“何事是我不该知道的?比如十年才来见我一面的娘是天后?又比如亲爹在我一出生就想摔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