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阙不由回头，发现小姑娘落在远处，足足有十多米的距离。
精神蔫蔫，似乎很不高兴。
他勾唇，“多少钱？”
“一支20元！先生，我卖的玫瑰绝对是这条街上最便宜的了！过节嘛，确实贵一点！先生您要不要多买几支？女孩子都……”
“我要全部。”
*
宋窈窈走着走着不想动了，情绪是忽然间低落的，她蹲在一家店铺门口躲雪，看着远处的彩球一闪一闪的出神。
视野忽然被一片俗气的红色挡住，简陋的报纸包装。
是一片盛放的玫瑰，沾染着晶亮的雪花。
握着玫瑰的手是宋窈窈所熟悉的，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干净。
她蹲在地上仰头，忽然感觉自己就回到了跟霍云阙还没那么熟悉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的面前，而宋窈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霍云阙手里握着鲜花。
代表爱情的玫瑰——
脑海里空白一片，紧接着无数绚烂的烟花炸开。
所谓低落的情绪，已经通通消失。
宋窈窈蹦起来，兴奋地扑进霍云阙怀里。
“哥哥，是特地给我买的玫瑰吗？”
“不是。”
霍云阙单手揽着怀里小小的她，薄唇勾起浅淡的弧度，“路上随手捡的。”
宋窈窈不信，她一点也不嫌那报纸包装的玫瑰丑，大大一捧，全部抱在怀里。小脸上的笑灿烂极了，眼睛里的潋滟光芒在闪烁，漂亮极了。
“哥哥撒谎！”
她蹦跶着跟在霍云阙的身后，满血复活。
小姑娘未免也太好哄了些。
霍云阙低笑，不置可否。
“哥哥，圣诞节快乐！”
她追着霍云阙，两人走入大雪。
男人不解风情，“宋窈窈，很晚了，你要回家休息了。”
“可我一点也不困！”
宋窈窈捧着玫瑰，“哥哥，你还没有送我圣诞节的礼物！”
“哦？”
霍云阙偏头，倚在车边，指了指玫瑰，“这个难道不是？”
小姑娘眼睛亮极，抱着玫瑰侧了侧身体，试图把花藏起来，“哥哥都说花是你捡的了，当然不算！”
“唔——”
男人颔首，“那你想要什么？”
“一个心愿！”宋窈窈弯起眼帘，竖起嫩生生的手指，说话时精致的小脸生动极了，“在圣诞节时许愿，圣诞老人都会帮忙实现的！”
“宋窈窈，那都是骗人的把戏。”霍云阙揭穿。
“那哥哥也骗骗我好了！”
第377章 刚才是骗你的，现在才是认真的
宋窈窈忙道，晶莹的雪花落在她的发上，脸上，眼睫上。
一触碰到温度，就融化为浅浅的水渍。
看着眼睛里像是有泪意一般，她有些着急，小手扯住男人的袖子。
“哥哥你也骗骗我，你说你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男人的眼里，有什么流淌而过。
他能听出小姑娘声音里的哽咽，她满怀期待，脸颊微红，却又紧张到小手发颤。
“不好。”
霍云阙薄唇轻启，淡淡两个字吐出。
小姑娘眼里的光在顷刻间暗了下去，她哽咽了两声，眼泪没忍住掉了出来。
就在那只小手，失落的从男人袖子上滑落的瞬间。
唇，蓦地被吻住——
男人的大掌掐着她的腰，将她抵在车边。
漫天的雪，都是他们的见证。
微咸的泪，在唇齿间弥漫。
宋窈窈愕然的睁大双眼，冰凉的雪花砸进眼里，让她睫毛轻颤。
而后，一只大掌遮住她的双眼，彻底剥夺了她的视线。
清冽的气息笼罩住了她，宋窈窈的脑海里混沌一片，她上一秒还在委屈绝望，下一秒却被直接送上了云端。
眼泪打湿了霍云阙的手掌。
他轻叹一声，缓缓直起身，屈指擦掉她眼角的泪。
铅灰色的瞳孔里，荡漾着浓郁的笑意。
“刚才那句话是骗你的。”
在寒冷的雪夜，宋窈窈的手心竟神奇的出了汗。
她小口喘着气，紧张地捏紧了小手，“哥哥你是什么意思……”
宋窈窈难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刚刚哥哥是——
吻了她？
在绝对清醒的情况下。
男人拉过她紧攥的小手，将她蜷缩的手指伸开，柔嫩细幼的掌心里，是一个个小小的月牙印儿。
“不需要骗，”他碰了碰她的眼睛，指尖是浅浅的水渍痕迹，“喜欢你，所以我答应。”
宋窈窈一下子反应过来，惊喜来的太过突然。
她嘴唇动了动，弱弱的问：“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唔……”霍云阙含笑为她拉开车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
宋窈窈浑浑噩噩地上车，车内暖气充足，她打了个冷颤，缓和下来。
还有些不太相信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她眨巴眨巴眼，期待的看着坐到自己身边的霍云阙。软软的开口，点了点自己的唇，“那哥哥，你再亲我一下？”
霍云阙直接把她抱到腿上，宠溺地亲了下。
宋窈窈整个人都紧绷了，她的脸上飞快蔓上红霞。
体温上升的同时，眼睛都被蒸的水雾昭昭。
她蓦地扑进霍云阙怀里，环住他的脖子。
“哥哥答应我的告白了？！啊啊啊啊！！”
小小的人儿，折腾起来没完没了。
霍云阙轻叹，饶是他都有些招架不住，衣服被揉的乱糟糟的，优雅端方离他远去。
他一边防止小姑娘因为太高兴，会撞到头顶，一边挑眉反问：“你什么时候告白了？嗯？”
语气促狭，尾音上扬。
像是猎人在逗弄自己的小宠物。
宋窈窈一把捂住脸，闷闷道：“不、不可能！肯定是哥哥你记错了！你都答应了！不许耍赖！”
第378章 所思所想，皆能如愿
“这样啊——”
男人眼底笑意弥漫，喉结微微滚动。
忽然掐着小姑娘的腰垂首，沙哑的笑与宠溺在车厢内蔓延。
“你不说的话，换我来说好了。”
*
远处，躲在角落里的霍七跟霍九对视。
霍七问：“先生到底还回不回去？要不你去问问？”
霍九双手插兜，笑的不近人情，“要去你去。”
“我去就——我还偏就不去！”霍七朝前迈了两步，拐了个弯儿又回来了。
“嗤……怂。”
“你懂个屁，我这叫从心，懂？”
霍七理直气壮，他搓了搓手。
看着来来往往的情侣们，叹了声气。
“唉，忽然也想要甜甜的恋爱了呢。”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向霍九。
霍九被他看的浑身发毛，跳开三尺远，向来斯文淡定，破的主子真传的他，罕见的爆了粗。
“靠——恋爱就恋爱，你他妈看我干什么？再看把你眼睛挖下来！”
霍七表示，他是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是霍九他自己多想了。
不过既然这样——
霍七嘻嘻一笑，双手往头顶一弯，比了个爱心，“九儿，圣诞节快乐哦~~”
霍九被恶心的够呛。
深吸一口气，内心腹诽。
MDZZ！
*
而与此同时，电玩城二楼。
一道属于少年的清瘦身影，已经如雕塑一般，站了很久了。
“霍少，你怎么了？站那里想啥呢？快点来玩！我们说好今晚要玩通宵的！”
霍宁熙恍然回神，纷纷扬扬的雪下得又急又密，织成了一道雪帘。
他眨眨眼，这才发现他站了太久，膝盖已经僵硬的弯不起来了。
那辆车缓缓离开，在车的附近，其他车辆也紧随而动。
他垂眼，掩下眼底的一丝苦涩。
所以——
是真的不喜欢他了啊。
*
这个圣诞节对于宋窈窈来说，是无比圆满的。
上天对她不薄。
上辈子虽然从小就有缺陷，却出身富贵，父母恩爱，哥哥疼爱。向来是要什么有什么，说一句万千宠爱都不为过。
而且她死的也并不痛苦，死后，竟还能获得新的人生。
那些奇葩与极品，宋窈窈从不会让他们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她现在的每一天过得都很充实，有很好的姐妹，有同学，有小跟班，还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以及——
那个再次给了她亲人般感觉的宋问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