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倒好,武清莜大摇大摆地自己走进来了,恐怕会让季莫廷气飞胡子。如此想来,小德子看向武清莜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敬意。
武清莜直驱而入,来到大堂中,就在主位上坐下。小德子和久歌两人分别站在她两侧,两人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这时,季府的管家匆匆经过大堂之时看到这一幕,气急败坏地跑上前。他指着武清莜就开口大骂,“你是从哪里来的姑娘,知道这是什么位置吗?你有什么权力坐这个位置,还不赶紧起来?”
“哎嘿,不起来是吧?还非得等我动手不成?”管家瞧着他和三人的力量悬殊,话是敢说,但不敢随便上前出手。
武清莜面色冷淡地看着他,轻声道,“把你们有权坐这个位置的人,喊来。”
管家被她的气势震慑住,有一瞬间的失神,迅速地思量了一番,决定不自己瞎出头,连忙往后院跑,准备把这事告诉季大人。
就在他跑向后院的时候,迎面而来遇到了新夫人柳婷和大总管柳若烟。他先是朝柳婷讨好地笑了笑,接着又弯腰行礼。可他对这个柳若烟恨之入骨,就是她横空出现,抢走了大总管的职务。
柳婷喊住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跑得这么着急?”
管家回话道,“回夫人,是大堂来了一个女的,霸道地往季大人地主位上一坐,还扬言说让府里权力最大的出来!看起来,像是来惹事的。”
“是个女的?”柳婷听在耳中,却是另一种意思,她冷冷地扫了管家一眼,说道:“这事,本夫人自会处理。大人在书房看书,刚睡下,你就别去吵他了。”
“可这……”管家还想说什么,柳婷已经带着柳若烟往大堂地方向去了。管家冷笑一声,还是往季大人的书房而去。
“夫人,会是什么女的上门惹事呢?”柳若烟为了不被人知道她是武家被贬的官奴身份,也为了不让母亲的身份受人怀疑,不能和自己的娘亲以母女相称。
“还能是什么女的?”柳婷的话鄙夷万分,“这死老头子年纪一大把,倒是色得很,肯定又是他在外面惹的风流债!看我怎么收拾那个狐狸精!”
从后院来到大堂,柳婷只看到久歌站在最前面,上来就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就连侮辱人的言语都用上了。久歌无语地听着,终于等柳婷骂完之后,她回头寻找武清莜的身影。
这时,柳婷和柳若烟才注意到,另外一个身影,一个……令她们无比震惊和害怕的身影。
不久前,武清莜觉得无聊,起身走动了几下,来到大堂另一侧的游廊,观赏院内的风景。柳婷她们进来的时候,正好被柱子挡住了视线。
因而,没有看见武清莜。
因而,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言行举止,像是被人剥了皮的刺猬一样,暴露在昔日的仇人、如今无法匹敌的尊贵之人面前。
听见熟悉的声音后,武清莜挑眉并没有急着回头,等柳婷骂完之后,她才慢慢回头。柳婷也看见了她。武清莜正巧将她吞了生鸡蛋的表情,看在眼中。
在柳婷身后的柳若烟,双手颤抖了起来,下意识握紧柳婷的手臂,眼神害怕却无处躲藏。
“是你们俩?”
武清莜在贬武若烟为官奴的时候,并没有特意去询问被贬去了哪里,因为她觉得武若烟和她已再无关系,故而实在不想放在心上,也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这相遇,倒是令她很意外。
武清莜慢慢来到柳婷的面前,自带气势地问道,“你,就是季府新纳的夫人?季大人的新夫人?”
“正是民妇。”柳婷按捺住内心汹涌的恨意,可武清莜身为贵妃,和她有等级之分,有身份之别,柳婷只得忍耐。
今日的武清莜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柔弱天真,任由她们欺骗和剥夺的人。这种改变是在骨子里改变的,而不是通过外貌和妆容。她的自信和气势,都来自于内心和经历,都因为她不再是孤单一个人。
她不需要再苛求别人给她温暖,不需要看着别人的眼色行事,更不需要害怕因为做得不好而令别人失望。
这些,她都不再需要了。
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武贵妃。
是凤筵,唯一的爱。
第40章 . 生气 凤筵,在惩罚她。
天色暗淡, 阴风不断,夹着风雪欲来的前奏,季府的大堂内气氛僵硬,比屋外的天气更阴冷些。
武清莜坐在主位上, 若有所思地看向堂下站立着的柳婷和柳若烟, 带着探究和试探地开口道, “本宫听闻季夫人病逝, 前来慰问。你们可知季夫人是怎么病逝的?为何如此突然?”
柳婷毫无痕迹地将柳若烟护在身后, 端着笑意道,“回娘娘,季夫人她的身体一向单薄, 具体是什么原因, 民妇就不知道了, 得问老爷和季夫人的主治大夫。”
“你呢?”武清莜略过柳婷的回答, 慢慢起身,然后走到武若烟的身侧, 低声开口道,“你也不知道吗?”
武若烟摇头,看着武清莜觉得像是见了毒蛇般, 立刻躲到柳婷的身后。柳婷有些警惕地问道, “娘娘,你到底想问什么?”
武清莜倒也愿意和她们兜圈子,打量了一下武若烟, 随口又说道, “看你的打扮,是季府的下人?”
这话,直接在柳婷和武若烟的心里炸开。一来, 武清莜是在警告她们的身份,二来也是为了告诉她们,她知道两人隐瞒母女身份的事情。
武若烟终于忍不住,半是隐忍半是倔强,压低着声音道,“你够了!武清莜,如今你身份尊贵,我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你也没必要刻意侮辱!”
想当初,武若烟还是武家大小姐的时候,武夫人还风光满满的时候,就应该把武清莜折磨死,然后丢进窑子里,所以她们悔啊恨啊!
眼看着武清莜如今趾高气昂地,讽刺她们。
侮辱?武清莜眨了眨双眸,眼眸清澈如一汪清水,她细声道,“本宫不过是问了一句平常话,哪里侮辱你了?”
莫不是,对侮辱这个词有偏见?
无意与她们多做唇舌之争,武清莜恹恹觉得乏了,站在武若烟身后问道,“本宫只问你一遍,季夫人的死和你、或者你的母亲有没有关系?”
武若烟的神色一滞,刚想回嘴,又听见武清莜说话了。
“在你说话之前,你可得考虑清楚。本宫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年少时爱慕的公瑾哥哥就是季鑫峰将军,他尊敬并且爱戴他的母亲,虽然他如今领兵在外,可一旦他回来的话,绝对不会放过杀害他母亲的凶手的!”
“你最好,好自为之!”
武清莜的话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凛冽和强势,令武若烟猛地一颤,幸好是柳婷随即扶住了她的腰肢。柳婷含笑,多年来作为武家的大夫人,也应对过大小场面,颇为恭敬道,“贵妃娘娘,您这说笑了,柳若烟在武府中深得季夫人的喜爱,幸得季夫人提携才成为季府的总管,怎会干出这种不忠不义的事情?”
武清莜心里呵笑,真相到底如何,交给事实来说话。这两人若还是一如从前,不知悔改,不知死活,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是或不是,问你们自己。”武清莜接着又说道,“季夫人病逝,为何连个灵堂也没有设?”
柳婷端着仪态,仿若是季府的新夫人般,应答道,“是老爷吩咐的。临近春节,老爷不希望被白事给影响了热闹喜庆的气氛,说是不吉利,准备拖后办。”
“荒唐!”武清莜大喝一声,冷然道,“人死不能复生,季大人怎能如何对待糟糠之妻?季夫人泉下有知,未免太过心寒了。”
柳婷接着说道,“娘娘所言极是,可季夫人已经故去,总不能让在世的人跟着一起活受罪罢?”
武清莜冷哼,侧目看着柳婷,心里是对这些人的冷漠戚戚然,“不过是设个灵堂而已?如何就叫你们活受罪了?”
柳婷皮笑肉不笑道,“娘娘是旁观人,在皇宫养尊处优,自然是不明白。”
武清莜淡淡地扫了柳婷一眼,面色淡然道,“那么,本宫今天就是要设灵堂呢?”
这一声反问,问住了柳婷。她敢拒绝或者是质疑贵妃娘娘的话吗?她不敢,至少明面上是不敢的。
就在这时,大堂的后院内传来男子浑厚的声音,“此乃老夫的家事,你一个妖妃还没资格来管!”季莫廷已经走到大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