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女儿,他也因太少陪伴而十分愧疚,予她万般宠爱,生怕谁欺负了她。
因此在走出丧妻之痛之后的那几年里,虽然有诸多女人排着队想要进黄家的门,黄正亭却一个也不曾真的娶进来。
也有人想打大小姐的主意,先讨了大小姐的好再行下一步,可却连黄自遥的一根头发丝都不曾摸到。
久而久之,都默认了黄太太的位置只属于逝者,旁人都不再惦记了。
其实黄自遥不排斥父亲续弦,倘若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共度余生,也是不错的。可黄正亭不这样想,他总在各色女人之中寻找与亡妻有相似之处的那一个,宠爱一阵子,去寻找下一个更相似的。
竟也说不上是深情或是薄情。
黄自遥也可怜父亲自欺欺人,往往睁只眼闭只眼,不计较这些事。可这一次偏偏上了热搜,又让她看见。
简直荒唐。
黄自遥几次想要拨号质问,都停下来没按下去,最后还是把手机锁好屏,放在一旁。
谁料祸不单行。没过多一会儿,密友岑梓给她发一张照片,附带一行文字:看看这是方远宁吗?
点进照片里一看,那搂着女人举止亲昵地往酒店里走的男人,不是她的男朋友方远宁又是谁。
黄自遥当即打电话过去,劈头盖脸直接问他:“你在哪里?”
方远宁还喘着气,回答她:“我在健身房。”
撒谎连草稿也不打,黄自遥可算是见识他的本事。教养使然,她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说:“在健身房,女教练身材不错,还穿红裙子。”
那边声音一下子没了,黄自遥干脆利落,“分手吧。”随即挂掉电话。
挂完电话,看到一半的书也没兴致再看,约了岑梓去逛街,结果到了商场里一直在陪她买买买,自己反倒被她当苦力。
黄自遥苦笑,“我记得是我叫你出来发泄情绪的。”
岑梓向她递一个飞吻,拉着她往美容中心走,说:“走,姐姐请你做美容。”
“……”
黄自遥到底和岑梓做了全套美容出来,连手指甲也不放过,被涂成了大红色。
她肤色原本就白,还涂了红色的指甲,这下子红白分明,视觉冲击太强。
天已经黑了,黄自遥要跟她告别,结果被她拉住,“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岑梓非要黄自遥换上她新买的JK制服,粉白格子的,裙子在膝上五厘米。
黄自遥对JK不排斥,谁知道换完衣服岑梓把她往酒吧带。登时就不答应,要回去。
岑梓笑她:“黄大小姐,马上要步入工作岗位了,能不能放开一点?穿JK去酒吧怎么了?你自己往歪了想,当所有人都是歪的吗?”
黄自遥被她臊得无地自容,一赌气居然真的和她进去了。
叶一鸣独自坐在吧台旁,穿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白衬衫黑西裤。衬衫袖子折了几折,露出一截小臂,和腕间价值不菲的手表。
好几个女人过去搭讪,全都铩羽而归。
岑梓早就注意到这男人,怂恿黄自遥,“这男人气度不凡,恐怕只有大小姐入得了他的眼。”
黄自遥反问:“你怎么不去?”
“我喜欢小狼狗,不喜欢这一款,”
“那你让我去做什么?”
岑梓笑,“还能做什么?爱啊。”
黄自遥皱着眉,怼她,“女孩子,别说这些粗鄙之言。”
“这怎么,人之常情。谁都有欲望,你敢说你完全没有。”岑梓朝叶一鸣努努嘴,“你看看他,你没感觉?”
正巧黄自遥看过去的时候,叶一鸣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黄自遥也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彼其之子,美如玉。
岑梓就知道她一定动心,接着怂恿她,“去啊,方远宁那只狗都能睡到美女,你凭什么不能睡个帅哥去?”
黄自遥有点心动,不是因为方远宁,他还不配。而是因为黄正亭。
想起那张照片,黄自遥就心烦得很。
她想离经叛道一次,尝尝与情爱无关的欢爱的滋味,怎么就让这世上人醉心不已了。
于是她走过去,自顾自给点了杯酒,直接推给叶一鸣,笑说:“先生,我请您喝酒。”
按理说,叶一鸣该拒绝她。但他看见那双极具视觉冲击的手,还紧张得微微颤抖,笑了声,没拒绝。
又是一饮而尽,黄自遥愣了愣,怕酒太烈,他会喝醉。谁承想叶一鸣脸色都没变一下,显出几分轻佻来,问她:“小姐,接着请吗?”
黄自遥一只手在底下绞着裙摆,脸上是笑,“酒没有了。”她无师自通似的,矮下上身和他平视,吐息打在他脸上,“人倒是有。”
一个穿着JK制服,涂着大红指甲,肤白貌美身材好的小姑娘,身上香气都钻进你鼻子里了,跟你说“酒没有了,人倒是有”。这场景,叶一鸣觉着自己要是能忍下来,简直不是男人。
当即不废话,拉着她往外走。岑梓给黄自遥竖起一个鼓励的大拇指。
好在酒吧附近就有酒店,叶一鸣开、房的动作自然流畅,让黄自遥怀疑他是惯犯。
进了屋,叶一鸣直接把人压在门板上,吻上去。黄自遥紧张得手里握着的房卡都掉下去,于是连灯也没机会开,就迷迷糊糊地被他带到床边。
叶一鸣拉过黄自遥的胳膊绕在自己脖颈间,让她搂着,他则倾身,沿着嘴唇一直吻到她的锁骨,留下一串暧昧的痕迹。
黄自遥嘤咛一声,觉得在他的撩拨下全身都酥了。
小姑娘明显经验不足,他甚至还没做什么,就已经化成一滩水了。叶一鸣伸手从床头柜上拆了包什么,鼓捣一阵,慢慢进去。
黄自遥指甲划过他的背,想起什么似的,小声说:“衣服…”是岑梓的。
叶一鸣以为,到了这时候还能让她想起衣服这件事,简直是他的失败,于是加重动作。
等小姑娘再开口,就只剩下支离破碎的□□。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黄自遥偎在叶一鸣怀里,她动一动,他就醒了。
叶一鸣很随意地问了一句:“疼吗?”他看出小姑娘是第一次,完全没有经验。
黄自遥红了脸,扯着被子遮住。她已经记不清昨天晚上做了几回,只记得在浴室,在桌子上,到处都留下了不足为外人道的痕迹。
她累瘫了,最后的清洗都是叶一鸣帮着完成的。
黄自遥戳了戳叶一鸣,小声问:“以后,不会再见到了吧。”
叶一鸣问她介不介意抽烟,黄自遥说请便,他点了烟,坐在床边吸,回她一句:“谁知道呢。”
谁知道不仅很快见到了,还是修罗场一般的场景。
黄自遥毕业后就职于正鼎集团的广告部,全靠自己实力进去的,她父亲没给她开一点后门,甚至没几个人知道她是黄家大小姐。
那天险些迟到,急匆匆往里赶,看也没看冲进一台电梯里。电梯门关了,才后知后觉发现出不对劲来。
她登的是总经理专用梯不算,电梯里还有人。做了半天心理建设,一抬头,跟叶一鸣对上视线。
叶一鸣似笑非笑看她,道一句:“可真巧啊。”随后侧头看了看她胸前的工作证,“黄自遥?”
无地自容。黄自遥只想把自己塞进地缝里。她再次低下头,嗫嚅着问好:“叶总早。”
叶一鸣给她按了广告部所在楼层的电梯,在她出去以前,轻飘飘说出一句:“黄小姐,只有有缘人才会再次相遇,对不对?”
然后,更尴尬的是,有一次叶总给黄董事长汇报工作,两人图方便,就在一楼客厅里说话。
黄正亭坐着,叶一鸣站一旁,态度恭敬,正汇报到一半,黄自遥穿着一条绛红色的吊带睡裙,打着哈欠下楼,看也没看客厅一眼,问保姆要早餐吃。
黄正亭重重地咳了一声,她才看过去,待看见西装革履,挑眉看她的叶一鸣时,见鬼一样钻进一旁的储物间里。
听见外面黄正亭解释:“这是爱女,因是在家里,行事有些没分寸,你别见怪。”
叶一鸣笑说哪里,令千金这是真性情。可黄自遥听着,就觉得他在憋着笑嘲讽她似的。
郁闷。
“我的一夜情对象不仅成了我爸下属还成了我的上司”这件事让黄自遥郁闷得不得了,说给岑梓听,还收到她的无情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