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君子+番外(17)

黄自遥打开看了看,是一个精致的玫瑰型胸针,镶嵌着浅橙红的摩根石,温暖又少女的颜色。

她是喜欢的,因此就不客气,收下来,对沈曌如说谢谢。

沈曌如不当回事,说你喜欢就好。和她挥手告别。

目送她的车离开,黄自遥要进到小区里,忽然发现路旁的停车位上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她不敢确定,特意绕过去看车牌号,这时候叶一鸣打了双闪,她这才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上去。

还没坐稳,就被叶一鸣扳着头吻下去。很灼热的一个吻,像在宣示主权,直到她忍不住掐他腰上的肉,才恋恋不舍地停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黄自遥问他。

叶一鸣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我在吃醋。”

她反应过来,无奈,“长辈的醋你也吃?”

“当然。”他不以为耻。

“我要是告诉你,我小时候总是和我哥哥睡在一张床上,你岂不是要酸死了。”

“那我就只好多睡几次补偿回来。”作势要撩她衣服。

黄自遥啪地一声把他手打开,又惊又羞,“还在车上呢。”

叶一鸣知道她脸皮薄,不再逗她,重新靠近座椅里。扫见她手里拿着的礼品盒,指一指,“沈总和你关系真亲厚呢,还有见面礼。”

“少阴阳怪气。”黄自遥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我小时候沈姨还抱过我。”

叶一鸣要纠正她的想法,“我没有抱过?”

“她还给我洗过澡。”

“我没洗过?”

“……叶一鸣,你好烦哦。”

话这么说,却只有无奈和好笑而已。

叶一鸣从她手里抽出礼品盒,往她手里塞了件东西,冰凉的触感。

黄自遥点亮车顶的灯,提起来看了看。是块玉牌,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出翠竹的花纹,手感温润,没一会儿就染上人的体温。

“送我的?”她笑弯了眼。

叶一鸣瞥一眼,嫌她明知故问,“不要还我。”作势要抢。

黄自遥先他一步收起来,笑说:“送了人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叶总,您今天的行为有点幼稚哦。”

叶一鸣哼笑一声,不接话。黄自遥主动靠过去,挽住他胳膊,撒娇似的晃一晃,“等了很久吗?”

“你说呢。笔记本电脑都快没电了。”

“抱歉哦,下次请你吃饭。我亲自做。”

叶一鸣一言难尽地看她,“你对下厨这件事这么有执念?”

黄自遥也抬头看他,“我手艺很好的,不展示出来不是衣锦夜行?”

叶一鸣就笑,说有机会一定尝尝大小姐的手艺。

又聊几句其他的,黄自遥再次想起那块玉牌,问他:“雕刻的翠竹,是因为我说的话吗?”

他眼神沉下去,但还笑着,“是,让你看见它就能想起我,以免太久见不到我,会想我。”

“少来哦,谁会想你。”

叶一鸣不和她争辩想与不想的问题,牵起她的手,轻声说:“玉牌,要保存好。”

他的语气充满珍重,让黄自遥觉得,他说的不仅仅是玉牌这么简单,然而下一秒,他的语气就恢复轻松,“不然我可没有闲工夫给你弄来第二块。”

“知道啦。”黄自遥挣开他的怀抱,说,“我要走了,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好好休息。”

凑过去,主动献上一个吻。结果就是再次被叶一鸣扣着头,占足了便宜。

他碰了碰小姑娘的脸,“不要我送你回去?”

黄自遥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烫,“不要,我自己回去。”说完快速下车,头也没回,只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叶一鸣用两束车灯照亮她的路,目送她走进小区。又抬手关掉顶灯,准备启动车子时,从衣兜里摸出一件东西。

黑暗里,隐约可以看出也是一块玉牌,上面似乎雕刻着字迹,但是分辨不清。

一声极轻的叹息,淹没在汽车发动时响起的引擎声中,好像没有存在过。

☆、Chapter14.

天不太晚,但是小区里的路灯都亮着,隔一段路投下一个圆形的光点,一直蔓延向前方,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黄自遥踏在这一排光点上,慢慢向前行,沈曌如对她说过的话,仿佛全变成了实体,一个字一个字飘在她脑海里。

很难不去想。

原来,即使坐到她父亲这个位置上,也要因为一些事情瞻前顾后,经营算计。他教她诚实守信,言行一致,教她为人坦荡,宁折不弯。

他说他的女儿有梅花高洁之姿,幽幽暗香浮动,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孩。

可是她能有这样高洁之姿,全是由他对世俗妥协换来。

假如沈曌如没有和她说这些,她一直以为父亲对于商场的事情得心应手,下属皆心悦诚服。

然而经沈曌如一提,她才知道,或许一直以来是她过于天真了。

对于正鼎的治理也好,对于叶一鸣的认知也好。

叶一鸣说过,没有人会做对自己无意义的事。当时黄自遥以为他只是教她这个道理,却忘了道理往往都要经由实践来证实。

她一直只看到他的原则,却忽略了,他是个商人这个事实。追名逐利,是商人的本色。

倘若有一天,他离开正鼎,另谋高就,他们之间这段感情又会走向哪里。或者说,他们能有一个完满的结局,他又是否能接受旁人异样眼光的打量,以及说他是仰仗裙带关系才能执掌正鼎的风言风语。

更甚,他是否能因为她,放弃更好的发展机会。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也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情。

况且他身上还有那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虽然嘴上说不在意,愿意给他留出空间,但心里还是会觉得空落落的。

总觉得前路一片迷雾,没有办法探到尽头是什么,充满了不确定和不安全感。

黄自遥从手包里摸出她方才随手塞进去的玉牌,提起来,借着路灯的光细细打量。

这确实是一块质地很好的羊脂白玉,雕刻出竹子的图案。雕工略显粗糙,但依稀可见翠竹君子风骨。这块玉看上去有些年头,应当是被人常常带在身边把玩过的,泛着光,好像通了灵性。

这样一块玉牌必然不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准备的,要么是存放在他人手里,要么是一直随身携带在身上。再联想到他珍重的语气,叮嘱她千万要保存好,这一定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一时之间,黄自遥居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若说两人不够亲近,他不会将这样一件物品送给她;若说足够亲近,中间却始终隔着他的秘密。

真是让人烦恼。

上了楼以后,黄自遥直接将自己跌进床里,将枕头抱进怀里,下巴搁在枕头上,摸出手机来,给叶一鸣发了条消息:我的胸针落在你车里了。

叶一鸣通过后视镜看一眼随手被他丢在后座的礼品盒:我扔了。

黄自遥无奈:那是长辈送的,你不要闹。

叶一鸣笑一笑,戴上蓝牙耳机,拨了一通电话过去,响了两声,对面才接起来,慢吞吞黏糊糊的一声:“喂——”

立即就想掉头回去。不该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啊?”她喉间溢出疑惑和惊讶的调子,连忙拒绝,“不用不用,先放在你那儿吧。明天上班给我带过去。”

一手扯着枕套的边缘,咬着唇,“你不是还要出差嘛。”

“明天下午。上午要开场会,陪沈总认认人。”叶一鸣说。

潜台词大概是,他现在可以过来。

黄自遥又想起万萱一脸坏笑问想不想叶总,似乎是想的。但是今天晚上,她又不大有兴致去做那样的事情。

微不可闻地叹息,“算了,你回去休息吧。”

叶一鸣不置可否,问她:“你在做什么?”

黄自遥刚站起来往卫生间走,回答他:“正准备洗漱。”

“准备休息了?”

“嗯。”今天她的大脑承受了太多原本没有机会接受的信息,亟须睡眠使它回复正常的运转。

叶一鸣笑,“那休息吧。”随后挂掉电话。

黄自遥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愣了一下。什么意思,连句晚安都不说?哪有这样当男朋友的。

气鼓鼓地把手机丢在洗手台下的置物柜里,卸妆洗漱一套结束,换好睡衣,点上香薰,再次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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