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系统又说了一大堆道理,上官芽芽也没全听明白。
但是,她心里又觉得系统说得很对,很有道理。
可是,她又心疼那些钱。
最后,挣扎了很久,含泪拨通了李主任的电话,说她要向政府捐资两千万,用以发放社会各方面补助。
李主任对她的印象一直是很好的,现在更是好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只是……
“为什么你有点想哭的感觉?”
“……”
她想了想,回答了一点纲常大体的话:“我看到现在家不家,国不国的样子,我心里难过,这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只希望我们能携手共度时艰。”
李主任本身就是浮沉于官场几十年的人,在以前当他们那个市的副市长之前,是从市委秘书做起的,那么也就是说,人家是当时市政府里的一支笔,写点稿啊写点文章啊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常年都说着最为纲常大体的话,满篇大道理,满篇大义。
这也没办法,这是职业需求。
而事实是,李主任这类人,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写这样的东西写习惯了,所以也特别喜欢听到这一类的话,觉得说这样的话的人,才是稳重的。
所以他一看这上官芽芽,就不像是那种浮躁小青年,她随随便便说点话,都那么的明理。
而且他也很感动,不禁目光含泪地说:“那哪天你来吧,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快地发放出去,用以社会各方面的补助。我们停工停产这么久了,要么尽快进一步整顿秩序,尽快复工,要么就是发放补助,反正两方面都不能落后……唉……”
说着,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两人相看,眼中都泛着点泪光。可惜,他们哭的真不是同一件事。
挂了电话后,系统咄斥上官芽芽,你看看你,捐个钱都一副如丧考*的样子,一副如割身肉的样子!还哭!哭什么哭你!拿出点志气来,多想着为社会做点事,没出息那样儿……
第二天,上官芽芽一大早就开到基地去捐钱。
李主任等政府工作人员接受了她的捐赠,还给她发了一枚荣誉勋章与锦旗。
还拉着她一起合影留念了一下。
她接受了勋章与锦旗,这对于她来说,也算是比较有纪念意义的一刻,可能是她人生中受到过的最高的荣誉了吧,以前在学校里,三好学生奖状都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张的。
所以,对于容易满足的她来说,马上一扫心中昨日积留下来的阴霾,变得阳光与开心了起来。
高高兴兴地与李主任等人道别,坐入小车。
李主任一行人挥手目送她的小车离去。
而她就准备直接往便利店开了。
哪知,在开到医院附近——她回程的路上会路过岑斐的医院——的时候,一看到了一个情况,她怀疑自己看错,要不是车不用她开,她真有可能一下翻车到沟里去。
“停车!”她大声说。
车应声停到了路过。
那是一间医院附近的咖啡屋,现在也已经恢复营业了。
炎夏中的咖啡屋外的露天座,都是有遮阳伞的掩护的,这家的伞盖是白绿相间的,很有一些意式风情。
露天座的茶色玻璃拼铁艺桌上的两杯冰咖啡也十分的让人感到内心沁凉。
可是,上官芽芽现在内心一点都不凉爽,相反却觉得十分燥热。
因为她看到了岑斐正坐在那里与他的老同学喝咖啡。
天哪!
这也就是说他们最终还是相见了吗?
她的脑中有很多的疑问。
她问系统:“怎么还是相见了,上次岑伯父的事情,不是过了当天,他就不会再有意外身亡的危险吗?怎么那天阻止了他们相见了,今天又见到了呢!”
“又见到有什么出奇的,人家是老同学啊,肯定还有联系方式的。他同学也是医生,现在在基地B里服务,目前是随小组,来基地E的医院里交流合作的。”
“……”坏人……不早说……
“所以我们才没有把这个当成任务发放啊。有些事情很顽固,不是说化解就化解的……不过,你做出的努力,我们也看在眼里。其实你不用灰心的,你可以继续多干预几次,说不定就能化解掉呢?”
“……”坏人……不早说……
她一脸不爽地下了车,走到了岑斐他们那桌。
岑斐这时才抬头一看:“咦,芽芽,怎么是你。”他现在因为跟她更熟了一层,所以连称呼都变了,从以前的生疏的“上官芽芽”,变成了现在的“芽芽”。其实对于像岑斐这种跟谁都有点距离的人来说,能有这样的亲近度,也已经是不容易了呢。
她一只手往桌上一撑,一副不是很爽的样子。
但念头一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人家会觉得莫名其妙。
想了想,就说:“我刚刚去找李主任,开车经过,看到你坐在这里喝咖啡。”
“哦。你等下要干嘛?我先跟你介绍,这位是我以前的大学同学。”
然后又向那大学同学介绍上官芽芽。
再一转过头来,发现上官芽芽都已经趁着他说话的工夫,挪了一张别桌的椅子,坐下来了。
他怔了好几秒,在想,我刚刚有哪句话是说了请她坐下来的?
但想了想,没所谓的,她想坐就坐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帮你叫杯咖啡。”
“好。我要喝抹茶豆奶冰冰乐。”
“他们好像没有。你等等,我让他们再拿份菜单过来。”
于是挥手致意服务生,说他们再要看一下菜单。——他们这里的咖啡也是服务员过来帮客人点的,不用客人到柜台那里去点。
上官芽芽看了半天,还有意一直不让岑斐跟他老同学说话。
摇了摇他的手臂:“哪个好喝啊?”
他也只能不管老同学,让他干坐着,转而陪她一起看菜单,最后陪着她精挑细选,选中了一款香草冰冰乐,还是大杯的。
服务员收走菜单后,她抓着他的手臂:“我等下要去你医院,我不想待在家里,我跟表哥吵了一架,现在看到他都生气。”
“好……等一会儿喝完了,你就跟我回医院吧。”
“好。”
一直干坐着的岑斐老同学,其实心里一直很不明白:我是女人吗?她非要做这些样子给我看?话说……岑斐到底是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女人,看着又娇气又粘人……不对啊,以前记得岑斐说过,他喜欢端庄大气、独立自主的女人,不要粘人,嫌烦。现在这女的……端庄?大气?独立?自主?跟这些搭一点边吗?
他觉得匪夷所思,并且一直默默观察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岑斐才注意到自己老同学被晾在一边很久了。
才说:“哦,等会你喝完咖啡是回你们在这里的临时住所吗?还是回我们医院去?”
“我回我们住的地方算了,不打扰你跟你女朋友亲密。”
“额……你误会了,这不是我女朋友……”
“这都不是女朋友……谁信呢?”
“真的不是,她就这样儿。”
“她就这样儿?那她怎么不跟我这样儿?”
“那是跟你没熟。”
“……”这位老同学竟然无言以对。这天下之大,也真是无奇不有,岑斐这是哪里找来这么一尊神仙奶奶,成天像哄小孩似的陪着她,还一副很怕她受伤的样子,妈耶,挑个咖啡都不能自己挑,而他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进水了,竟然还陪着她一起看菜单看了十几分钟,最后挑了一杯……还是说,他现在口味变了?开始喜欢这种了?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岑斐老同学不禁又暗暗上下打量了上官芽芽几眼。
又在想,这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岑斐的这位老同学,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人,而且他不像岑斐一样有家世,所以一切都得靠自己努力;所以像他这样的人,一般都会认为上官芽芽这样的女人,如果做男女朋友的话,是一个累赘,帮不到自己任何东西,而且还要粘人占用时间,一点不懂事,想想就头疼。
所以就这样,岑斐老同学全程目睹上官芽芽怎么怎么粘着岑斐。
而事实是,上官芽芽只是不想让岑斐跟他老同学说话。
咖啡喝完,岑斐老同学回他们小组这几天在基地E的住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