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宠婢她跑了(40)

嗅到车窗外头清风,她方才缓了缓,殿下却从一旁小箱子里取了羊绒毯来,是佑心院书房软塌上那条,她最喜欢的。她拉着小毯来自己身上,捂到了胸前,可舒服了。

许太医被传了进来,探着她的脉象。

长卿虽想着不大可能,可心里却存着一丝侥幸…月前她的月事没来,本以为是一路南下车马奔波累着了…

她扫了一眼殿下的脸色,见他正望着自己,又忙挪了开来。若真是有孕,殿下该也不会想让她生下来…

她想想要落了这孩子,便觉得疼,手也沿着毛毯外的褶皱滑到了自己小腹上…

凌墨看着她那小动作,想去捉她的手来捂着,却又看到她手中崩布,不敢强碰她…

许太医仍在镇定探脉象,不紧不慢…

太子仪仗一停,跟在后头总督府的车马也跟着停了下来。江镇带着江弘赶了过来,候着马车门外等着,听闻太医被传入了马车,不知是不是太子身体有恙,不敢怠慢。

好一会儿,许太医方才收了脉诊,与殿下一拜,“该是脾胃虚寒,路途又受了颠簸,并无大碍。”

长卿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不用受苦受疼,也不用和殿下纠缠不清。她靠着窗边车墙上,缓缓合了眼。该是方才下棋耗了神,殿下此下便该不会再为难她了…

凌墨听得那句只是脾胃虚寒,心中却是空空落落。可许太医医术一向不会出错,他便也没再计较。倒是问了句,“可还需喝什么药?”

“药便不必了。若能有些醋姜片,酸梅子,便能止呕。”许太医看了看窗外,“只是如今还行在山里,这些怕是也买不着。”

凌墨拧着眉心,却见那丫头已经合上双目休息,便轻声唤了许太医出去。

长卿有些迷迷糊糊,马车好像又缓缓开动了。她靠着窗边,寻着些新鲜的气味儿,方才胃里那股劲儿便就缓了过去,只是身上仍有些寒。她正伸手去拉着羊绒毯子,却好似有人过来帮她了。

她知道是殿下在帮她捂着毯子,便干脆没有睁眼…不想与他多有口舌,也不想要他这些可有可无的关爱。

马车一路行得摇摇晃晃,半睡半醒之间,她听得几声琴音。恍恍惚惚半睁开眼来,便见得殿下不知什么时候,从琴箱里取了松石间意出来,正坐在车中抚琴。

她听着那琴音,眼前却不自觉地飘过佑心院寝殿里,殿下给她弹琴续心力的那些情形…车里好似换了一炉香,佛手作的底调,清润止逆。她这才睡的沉了些,再醒的时候,马车已经在湖边停了下来。

窗外天色已晚,落日倒影在一片不见边际的湖水上,成了滚烫的斑驳。

长卿这才发觉自己昏睡了一路,身上被那张羊绒毯裹得紧紧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还多捧了个暖炉…

殿下却已经不在马车里了,长卿这才掀开小毯,抱着那暖炉往外去。

她远远看见殿下正和世子爷说话,一旁还陪着昨日见过的那位官爷。殿下面朝着马车,好似看到她出来了,正朝着马车走了过来。她几分慌乱,忙要自己下车。江公子却不知什么时候,从马车后绕了过来。

“云姑娘,你醒了?”

长卿像捉到了救命稻草,伸手过去到江公子面前。江公子抿了抿嘴角,抬着一只手臂将她支了下来。

凌墨走到一半便顿在了原地…她身子不适,他原想去扶她的…可她身边总有人照料…

长卿又见江公子送了个纸包来她面前,她望着江公子,“是什么?”

江公子笑着,“听许太医说,你受了颠簸,今日一直不适…江某便让人去小镇上买了些酸梅子。”

长卿这才接了过来,打开来纸包,里头一颗颗青梅看着可爱,闻起来也甚是酸甜。她忙捏了一颗来,放去嘴里尝尝。原本胸口还有些闷着,吃下一颗胃口便被打开全了,气息也变得舒畅开来。她忙道了谢。

凌墨远远看着,只见她又笑了,对着那江弘…江弘不知送了什么便将她收买了,还带着她往小镇大街上去了…

杜玉恒跟来凌墨身后,“殿下,总督大人说包下了湖边画扇楼,为殿下设宴,正等着殿下。”

凌墨这才喊来明英,“去跟着云姑娘,莫出什么岔子。”

明英虽是躲着殿下一整日了,却也是一直骑马跟在马车旁侧的。自从明煜失踪,她便暂代了明煜的职责,随着凌墨出入护卫周全,且在旁听命。只要不是让她去断男人的子孙根,其他都是小事儿。

明英对殿下一拜,方朝着云姑娘的背影跟了过去。

长卿怀里抱着那袋子青梅,边吃边跟着江公子身旁走着。江公子说小镇上正是晚集,正好带她去逛逛。

江公子寻着一家小摊位,带着她坐了下来,然后问老板点了两碗片川儿来。长卿这才想起来,她一路睡得昏昏沉沉,中途都没醒来过。眼下刚又吃了两颗青梅开胃,正是饿了。

江公子真是体贴又温柔。

借着黄昏微光,长卿偷偷又将人家打量了一番。那双眉目颇有几分女儿家的秀美,又不失男人的英气。最好看的,该是额角的发丝。江公子发丝很是纤细,像女人,却整整齐齐高束脑后,唯有鬓角上几丝轻发,迎着晚风很是生动。

长卿正看得出神,却看江公子抬手指去了湖面上。“云姑娘看看,在这里吃片川儿,正好能看到潘湖上的水榭船舫。”

长卿顺着他指着的地方看了过去,原本寡寡淡淡的水榭船舫,正全都点亮了灯笼。看过去一片火红,灯笼又倒影在清透的湖面上,水中也别是一番风景。

长卿笑了笑,“江公子可是特地带我来这儿看灯火的。”

江弘回眸过来,目光落在眼前明媚的凤眸之中,便有些失了神,“松意…”

“嗯…”长卿答得轻轻巧巧,终于不那么客气了。

她却见对面江公子拧了拧眉头,“太子殿下,可是对你很是在意?”

长卿面色也怔了一怔,这两日来旁人都该要看清楚了,江公子又怎会没有察觉。

可她不想要殿下的在意,“殿下聘松意弹琴三日,三日后,我与他便再无关系。江公子若介怀此事,松意也不便勉强。”她说着起身要走了。

不出所料,江弘扶着她袖口留人。“松意,江某并未介怀…”

江公子面色轻松了几分,“都是江某小气。”

长卿微微叹气,“该是因得松意长得像殿下的一位故人。不过,日后殿下就该要知道了,松意和他并无瓜葛。”

江公子这才抿唇笑了笑,又指着对面街角的小摊位,“可想要再吃个糖油酥?”

“好啊。”长卿答得爽利,便跟着他一同往那边去了。

墙角,明英本听着两人说话,忽见两人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忙往后退了退,避开两人的目色。肩膀却忽的撞上什么软物,绵绵的,又挺硬朗。明英回头一看,是太子殿下…

殿下方才不是要去水榭和那总督大人喝酒的么?怎的亲自来了…明英不敢开口问,却看殿下面色沉着,目光也随着那两人身后去了。

明英只觉着方才云姑娘那话,殿下该是听到了,该不会又要让她去干那回事儿…明英正想要开溜,“明英还是去跟着云姑娘!”却被殿下一把擒住了肩头,“不必去了。”

“……”殿下可是想开了?这可不就好了。

明英还有几分小庆幸,却见殿下转背就走。她不用再跟着云姑娘,便只好跟着殿下。殿下向来话少,明英跟着他一路,却觉得殿下今日不止是话少,浑身的气场好似都沉了下去…

画扇阁里,江镇早备好了酒菜。一干苏杭重要官员也陪着江镇在席间候着。太子殿下却一直未来,也没让内侍来通传一声。

倒是杜玉恒和刘毅,一旁陪着江镇寒暄了好一阵子,众人方才看到太子背手从外头进来。

江镇忙起身去迎,一干官员也一同随着。到底有几个年长眼辣的,看出来太子今日心情不佳。等江镇将人迎入了坐,方去了江镇耳边小声提点。

江镇也是人中精鬼,又怎会没有察觉。

画扇阁落座在潘湖湖畔,原就是给官员们取乐寻欢的场子,阁中多有名震苏杭一代的妓子,虽是妓子,却也是寻常人家不可企及的。

江镇早就让人等在隔壁的厢房里。却见得太子落座后,独饮了一杯闷酒,江镇忙喊了鸨母来,“让你家的女儿们都过来侍奉酒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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