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你叔(重生)(41)

阮静漪的眉心微跳。

段准,你就是饭桶?

“则久看着挺人模人样的,但小时候可调皮了。他五岁时偷玩蜡烛,差点把他大哥的屁股点着;八岁时偷偷骑马,把整个马厩里的马都放跑了,那可都是圣上御赐的汗血宝马,价值千金,至今都没找回来。十二岁时……”

阮静漪听得耳朵有些不够用了,人一愣一愣的。

不是吧,这也太快了。她还没和段准生死相许,就已经把段准的糟糕往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段准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他低声地说了句:“娘,差不多了吧。”

再说下去,这个好不容易搞来的媳妇就要没了!

第32章 . 蕉叶丰亭郡主

与温三夫人闲谈一段时辰, 便到了傍晚。三夫人叫人在正屋里布好菜,三个人一道吃晚饭。

菜做的精致,引人食指大动。银耳鸭脯汤醇香浓郁,荠菜素菇清爽可口, 外有两三道大菜, 道道都鲜亮惹眼。要说有哪里不好的, 那就是分量实在多, 让静漪有些担心是否会浪费了。

但她没料到, 段准伸出筷子, 一夹, 就是一大捧!

阮静漪心底微震。

看来, 温三夫人说段准能吃, 真是名不虚传。

段准虽然夹的多, 但吃起东西来,竟然还一副颇为慢条斯理的文雅样子。只是他一口吞的太多, 脸颊处免不了被塞得鼓鼓囊囊。再可怕的人,露出这幅模样, 也威严尽失了。

大概是阮静漪打量的目光太明显, 段准不动声色地侧了个身,将脸转开了,只留给阮静漪一道后脑勺。阮静漪再也看不见他鼓鼓囊囊的脸了。

“静漪,不要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三夫人很少动筷,而是更专注地打量静漪,“你最喜欢吃哪道菜?”

“鸭汤味道不错。”静漪给三夫人倒茶,笑说,“鲜浓可口, 色香宜人。”

闻言,段准正在舀汤的手顿住了。他慢慢将汤勺放下,转手又去夹旁边的枣泥卷。

“枣泥卷也好吃,”就在这时,一旁的阮静漪又笑眯眯地说,“酥糯清爽,不甜不腻。”

段准夹枣泥卷的手也僵住了。停顿片刻后,他把手伸向了一盘笋干焖肉。

“噢噢,笋干焖肉呢,是我觉得最好吃的了。”阮静漪说。

段准的手缩了回来,萎蔫了一般放在桌上。一旁的阮静漪和温三夫人闲聊完,看到段准一副遗憾的样子,她奇怪地问:“小侯爷吃饱了吗?”桌上的菜还没怎么动呢。

“……吃饱了。”

饭罢撤了桌,丫鬟便领静漪去下榻的屋子休息。

因为还未完婚,所以阮静漪便住在蕉叶园的东边。这屋子和段准的屋子遥遥相望,中间隔了几棵合抱粗的老香樟树,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恰合她心意。

宜阳侯府准备的很周全,她带的行李少,带蕉叶园里,女子用的衣裳首饰、脂粉眉黛样样齐全。此外,还为她准备了一张琴,供她消遣时间用。

阮静漪在自己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心底暗觉得不错。这间屋子很通透,想必白日里一开窗,便会有阳光漏进来,恰适合人坐在南窗边打盹。

一低头,她又瞥见桌上放着一个小滚轴,圆溜溜的珠子嵌在小木棍上,奇形怪状的。她问领路的丫鬟:“这是什么?”

丫鬟说:“是拿来压脚的。小侯爷说了,阮大小姐赶了几天的路,肯定脚酸。用这个按一按脚,再拿热水泡泡,就能缓解酸痛了。”

阮静漪愣了下,心底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觉。

段准也太周到了,对她好的像是自己当真是他妻子一般。

正这样想着,外头传来通传声:“七少爷来了。”

帘子一掀,换了便袍的段准便钻了进来。他笑嘻嘻地问:“这屋子布置的怎么样?要是你觉得不喜欢,或者嫌这儿不够大,我们就再换一间。如果觉得侯府不好,我在外头还有些产业。”

“这儿就挺好的。”阮静漪说,“小侯爷客气了。”

段准听了,面色微改,小声提醒道:“静漪,这可是在人前。”

“啊……?”阮静漪愣了下。

她扫一眼周围的丫鬟媳妇们,心里有点纳闷。

段准的意思是,自己在人前,不可与他太过行迹亲昵吗?

于是阮静漪正色,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宜阳侯府七少爷段指挥使大人,您客气了。”

这么长的一串名头啊!这总够恭敬,总够像话了吧?

段准的神色一木。

在某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很无欲无求,仿佛遁入佛道。

他压低声音,对阮静漪说:“谁说你不够客气恭敬了?我的意思是,我俩好歹也是未婚夫妻,在别人面前,怎么也要亲昵点。不然,哪里有夫妻的样子?”

说着,他像是怕人看笑话似的,挥手开始驱赶那些丫鬟媳妇:“你们都出去。”

阮静漪眨了眨眼,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哦,你要我唤的更亲昵点呀?那我喊你……好大哥?”这可是段准当初希望她喊的。

听到这个称呼,段准又木了一下。他说:“现在可是在我家,我爹娘的眼皮子底下。要是你喊我好大哥,我娘肯定不答应。”

阮静漪说:“要不然,我也喊你的字吧?只要你不觉得我冒犯。”

段准的字是“则久”,约莫是取“准能致久”的意思。平日里,温三夫人和老侯爷,都喊段准的字。

但段准还是不大满意。他暗示道:“我五哥娶五嫂前,两人郎情妾意。每回一起出门看戏,五嫂都喊他‘五郎’。”

阮静漪微讶:“你要我喊你段郎啊?”

段准面色一恼:“你就不能不用姓吗?什么段郎,叫‘准郎’,不可以吗?”

段郎段郎,哪个段啊?段准是段,段齐彦也是段啊!

阮静漪皱眉,犹豫着想喊,但总觉的舌尖麻麻的,“准郎”这个称呼,似乎怪叫她不好意思的,仿佛一喊出这个昵称,日后便再也走不掉了。

于是,她笑说:“我还是喊字吧。则久,怎么样?”

段准小叹口气:“也行吧。”叫准郎,总觉得是“准新郎”的意思,一辈子都在做准新郎,做不了真新郎,还挺倒霉呢。

顿一顿,段准又问:“那我叫你‘阿漪’怎么样?”

“则久喜欢就好。”阮静漪神色淡淡地答。

她的嗓音如清泉似的滑过耳畔,很是悦人。段准听她喊了一声“则久”,便无声地笑起来。

两人闲谈一会儿,段准怕她赶路劳累,叫她早点休息。临出门前,还叮嘱她记得试试那个小木轴子,按摩脚底。

只可惜阮静漪脚心有痒穴,这个木轴子一靠上来,她便缩起脚趾,痒的差点笑出声来,只好辜负段准的美意了。

次日天明,阮静漪便要跟着段准一道入宫。

这桩婚事是陛下钦赐,谢恩是必须的。等到二人婚后,还要再入宫拜谢一次。

阮静漪长这么大,前前后后两辈子,压根就没见到过陛下。最近的一次,也就是上元节时跟着段齐彦入宫参加宴会,站在恩光殿外看了看彩灯。至于陛下,那是遥隔了一群脑袋,模模糊糊坐在帘子后面的神仙,她是看不到的。

这一次,她竟然要亲眼见到圣上,心底还颇有些紧张。

阮静漪收拾梳妆了一番,与段准一道坐马车入宫。

侯府给她准备了许多衣裳,她挑的有些眼花缭乱,最后选了件浅杏色的,不那么惹眼,也不至于太轻浮;此外,她又仔细地挽了发髻,施了脂粉,人到段准面前时,便叫段准的眼里含了一丝笑意。

“我的眼光果然是不错的。”段准夸他,“阿漪是个美人,眼角边的这颗痣尤其好看。你万万要护好它。”

“痣还需要护?”阮静漪有些诧异。除非刻意拿刀去挖,一颗痣能出什么事?

马车穿过繁华的大街小巷,到了宫门一侧。一下马车,便能瞧见白玉桥栏与赤红的高墙,几株斜斜的绿杨柳站在沟渠边,柳枝浸入水中,既富贵,且婀娜。

阮静漪望着侧宫门边进进出出的宫人们,心底有微微的紧张。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娇喝:“你就是那个阮静漪?!”

静漪愣了下,侧身望去。只见不远处停着一乘小轿,一名着秋香色长裙的女子正自其中娉婷而出。

与静漪差不多的年纪,眉眼却更添几分浑然天成的傲气,透着一副自小被娇宠长大才能享有的不谙世事。身上环佩叮当,飘帛如飞,一看便知并非寻常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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