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拐弯抹角:“孟仲季,有话直说!”
“没事,池律,我就是......”孟仲季正想着该怎么说的时候,池漾的电话响了。
是叶青屿。
她按下接通键,言简意赅道:“下机了,在等行李。”
叶青屿此时已经在出口百无聊赖地等了她好几十分钟,想着她这会儿等行李应该也挺无聊,于是乎继续和她唠着家常:“对了,江溯烟特意委托我,给池大律师带句话......”
“有什么话等会儿见面再说。”说完,池漾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叶青屿:“......”
池漾!你给我等着!
池漾拿着行李箱,对孟仲季依然耐心十足:“我赶时间我就先走了,你放心,我请假了又不是失联了,你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我的。”
孟仲季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跟他交代完之后,池漾又看向席砚卿和钟离声,跟他们一一道别:“席总监,钟特助,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一步了。这几天也辛苦你们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席砚卿默不作声,连带着钟离声也大气不敢吭一声。
下一秒,他长腿一迈,上前一把拿过她的行李箱。
池漾还没弄懂他这么做的意思,就听到他说:“我送送你。”
其实池漾想说不用,这离出关口就几步路,有什么好送的。
可席砚卿没给她这个机会,迈着大步往前走。
她只有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席砚卿:你谁?
叶青屿:你谁?
席砚卿:你管我?
叶青屿:我稀罕管你?但我得管池漾!
席砚卿:轮不着你。
叶青屿:轮得着轮不着我说了算。
☆、追忆
池漾刚到出关口,叶青屿就一眼看到了她,赶忙摆手示意。
席砚卿凝着眉,随着她的视线朝同个方向望去——
一件棉麻质感的灰蓝色衬衣,被他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慵懒随性。裤子看起来像是和上衣同样的材质,黑色的阔版,自腰线垂落而下,衬得那双腿颀长匀称,脚蹬一双黑色帆布鞋,站姿并不端正。
又走近几步,席砚卿终于得以看清他的长相——
肤色很白,剑眉星眸,挺鼻薄唇。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着,莫名有些勾人。
这就是她刚才在电话里说“哥哥”、“疼我”、“一辈子”的主人公吗?
席砚卿在脑海里琢磨了一番,内心突然泛起一阵无法忽视的失落。
这个人到底是她什么人?
她不是单身吗?
如果她心里早已有人,为什么当初在机场对视时的那个眼神,会是那个样子?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池漾跟他说话都没听到。
直到池漾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只见池漾正笑靥如花地看着他:“席总监,你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你都没听到。”
“哦、没、没事。”这次终于换他吞吞吐吐,不再自如。
“我朋友来接我了,我就先过去了,”池漾伸手,想要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谢谢你帮我拿行李。”
席砚卿察觉到她的动作,右手突然用力,把行李箱握得更紧了些,不让她拿走。
池漾抬眸,一脸不解地看向他。
“池漾,”席砚卿这次没叫她律师,而是叫的她的名字:“此情此景,你没有回想起什么吗?”
他沉着嗓音,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沉重的鼓点,急切地寻找着共振。
闻言,池漾本能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
应该是一个月之前吧,她从波士顿回国,下机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遇到了那个她再也没能忘记的眼神。
那个与席砚卿的对望。
“我......”池漾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何在。
气氛沉默片刻,她听到席砚卿说:“我们见过,就在这里。”
他嗓音沉静悠远,仿佛轻易就能挑起往事的绸缎。
池漾敛眸,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这件事情她一直想问,奈何每次都没问出口。
他这次主动提及,池漾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多说几句的。可是,下一秒,她用余光一瞥,看到叶青屿朝她走来的身影,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心虚。
关于那次在机场的偶遇,她谁都没说,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是叶青屿。
池漾回顾了一下当天的状态,瞬间反应过来一件事:绝对不能让叶青屿知道席砚卿就是她当时在机场见的那个人!
至少现在不能!
虽然他们俩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叶青屿一直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栏杆外,池漾不确定他听没听到他们的谈话。
这要是听到了,依叶青屿那种不把她嫁出去誓不罢休的气势,保不齐会在席砚卿面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
头脑风暴间,池漾当机立断,一把拽过席砚卿手里的行李箱就往外跑,语速也是前所未有的快:“席总监,我今天赶时间,就先回去了。”
叶青屿看她过来,笑着走上前去,自然而然地替她拿过行李箱,驾轻就熟地把胳膊搭在她的肩上,语气随意又亲昵:“江溯烟让我问问你,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合法?”
闻言,席砚卿眉心一颤,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收紧。
与她同行的周密计划,就此作废。
-
叶青屿接上池漾,驱车前往高铁站。
还好今天是周末,要换做工作日,这个点儿指不定得堵成什么鬼样子。
池漾看着车载导航上的地图,估摸着半个多小时应该就能到,时间完全来得及。
其实,她本来是准备自己先飞一趟南栖,然后亲自把齐媛和孩子们接过来。结果没想到临出发前接到风盛的工作邀约,于是只能暂时改变计划。
因为出差,所以齐媛这段时间都是和叶青屿联系的。
不过,叶青屿最近也忙,工作室要开业,很多事情都要亲自处理。虽然他跟齐媛说过等日期确定好之后告诉他一声他来买票,但齐媛还是贴心地自己买好了票。
不是机票,不是高铁票,而是火车票。
快二十个小时的火车。
池漾和叶青屿多次说过,这些钱都不用她操心,但齐媛还是觉得,能省一点儿就是一点儿,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叶青屿开着车,想起刚才在机场见的那个男人。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就是那一身深蓝色西装。
这是某奢侈品牌的今夏最新款,也是他辞职前的收官之作。这身西装的品位与设计巧思均藏在细节处,不露山不露水,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着装之人身材修长,气质绰约,将他的构想与展望,演绎得淋漓尽致。
都说人靠衣装。
但叶青屿却深谙,衣装也靠人。
身为一名服装设计师,时尚嗅觉天生就灵敏,尤其是看到一个这么会穿的人,更是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番。
想到这儿,没有任何铺垫,叶青屿直入主题地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池漾微微抬头,看着前方的车流,一板一眼地回答:“风盛投行的总监,席砚卿。”
叶青屿若有所思:“就是他让你临时出差的?”
“你话不能这么说,”池漾反驳道,“出差是我自己要去的,关人家什么事儿。”
施施然解释完,池漾又觉得莫名其妙,这到底有什么可解释的?
可她就是潜意识觉得,不想让叶青屿对席砚卿有任何不好的印象,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执念。
倒是叶青屿主动转了话头:“那个男人,气质挺绝啊!”
池漾音调稍扬:“嗯?”
叶青屿越说越来劲:“漾漾,你没觉得,那个男人从头到脚都相当完美吗,长相、身高、身材,妥妥一个天生的衣架子。”
听到衣架子这个词,池漾就知道叶青屿职业病又犯了,无奈抚额。
叶青屿热情丝毫未受影响,继续说道:“并且还是什么投行总监,事业有成,前途无量。诶,他有没有女朋友?”
“我哪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
“不是,”叶青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我说你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
池漾心想又来了又来了。每次只要她身边出现一个优质男士,叶青屿势必会拿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