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漫太古(49)

可是她等了好些天,都没有等到舒令仪出现。

舒令仪自从落败后,便一直借口养伤,根本没出过房门,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没脸见人”,尤其是跟谭悦音有关的一切,连她住的院子都不想看见。

司天晴端着一杯浅绿色饮品进来,说:“师妹,你今天感觉好点了吗?这是外面买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舒令仪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尝了一口,“咦,这里面的绿色果肉是什么?喝起来清甜爽口,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说是一种叫异香果的灵果,产自河洛那边。”

“河洛的灵果?我还以为是东海的呢。”

司天晴看了看外面,劝道:“今天天气这么好,你不去看斗法吗?或是出门玩也行啊,要不要我陪你?”

舒令仪一骨碌又躺下了,翻了个身背对她,“不去。”

司天晴拿她没办法。

这时景白又来了,因他这些天来了好几回,已是常客,也没人通报,任由他长驱直入。司天晴正要提醒舒令仪,景白连连摆手。司天晴抿嘴一笑,也不客气,点点头算是招呼,径直出去了。

景白轻轻拍了下舒令仪。

舒令仪一动不动,闷声闷气说:“师姐,人家就是不想出门嘛。”

第41章 故人旧事(上)

景白轻咳一声,“舒姑娘。”

舒令仪忙回头,“昭明君,是你啊,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吓她一跳。

景白顺势在床边坐下,抓过她的手,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灵力在舒令仪体内游走一圈,半晌说:“玄临君果然手段高超,舒姑娘的神识已无大碍。”

舒令仪小声说:“我早就没事了,那天吃了昭明君你送来的丹药,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有事的是她面子上下不来。

“那怎么还在床上躺着,可是哪里不舒服?”

舒令仪不说话。

景白说:“今天端木师弟和极意观的刘凝一决胜负,大家都去围观,你不去吗?”

“端木宁吗?”那可是星月之争夺魁热门人选。

景白点头。

舒令仪本就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关了这么些天早就憋坏了,闻言意有所动。

景白又说:“看完斗法,正好中午,咱们可以去邀月楼吃饭,下午再去戏院看戏,你看怎么样?”

舒令仪听的眼睛发亮,心里早已是欢呼雀跃,面上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慢吞吞说:“昭明君如此盛情,如果再推却,倒显得我矫情了。”

景白笑道:“舒姑娘肯赏脸,真是莫大荣幸。”

“那请昭明君先出去,容我换身衣服。”

舒令仪很快打扮好,走出房间一看,院子里静悄悄的,司天晴也不在,想来大家都去看斗法了,难怪昭明君进来都没人通报一声。

两人出了院子,一路往城东斗法场而去,来到巷子口,舒令仪说:“几天不见,这里什么时候摆了个小食摊啊?”

景白便问:“要吃吗?”

舒令仪摇头,“先去看斗法,回来再说。”

笙歌神情激动看着舒令仪。舒令仪见摊主站起来,像是要招呼她的样子,忙说:“老板,回头再来照顾你生意。”说着头也不回走了。

笙歌露出失望的表情,姑娘看她的眼神是如此陌生,好像完全没有认出她。转头看向舒令仪旁边的景白,倒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心里默念“景重光”,原来景重光,哦不,现在应该称呼昭明君了,还和姑娘在一起。

笙歌没有追上去,而是决定继续等待,自从太微宫钟氏一夕覆灭后,她浑浑噩噩在世俗中浮沉二十年,别的没有,耐心有的是。

景白和舒令仪到了斗法场,他今天没有参与评判,没办法借职务之便带舒令仪上判官台,因此带着她来到台下最好的位置,也就是溟剑宗占据的正对斗法台中间那片区域。时间还早,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因是端木宁的比斗,端木家来了不少人,各房主仆加上伺候的剑侍,乌泱泱占了好大一片地方。景白不欲和大家挤在一处,专门找了个靠后没人的位置坐着。正和舒令仪说着闲话,这时一个少女目不斜视走来,独自一人坐在一边,和端木家那些呼奴使婢的人形成鲜明对比。她冲景白点点头,显然认识他,却没有打扰他的意思,而是自顾自看着手里的书册。

舒令仪觉得她很有意思,竟然来斗法场看书,小声问:“这人是谁?”

景白说:“端木文琪,端木家的掌上明珠,博学多才,素有林下风气之誉。”见舒令仪直直盯着她看,怕她误会,忙说:“不过我跟她不熟,都是听别人说的。”

舒令仪问:“她是端木曼成的妹妹吗?”

景白点头。

舒令仪感叹:“端木曼成那样庸俗自大的人,没想到竟然有一个这样飘逸出尘的妹妹!”

景白讶道:“原来你对端木师弟意见这么大吗!”

舒令仪哼道:“谁叫他欺负师姐!”

景白唯有摇头。

舒令仪打量四周,一个人都不认识,甚是无趣,“昭明君,这里位置虽好,不过我还是想去找师兄师姐他们。”

景白忙说:“那走吧,不知玄临君来了没,我顺便去跟他打个招呼。”

经过端木文琪身边时,端木文琪款款站起来,冲两人微微欠身,礼仪周到。舒令仪冲她一笑,好奇地瞟了眼她手里的书,以为是什么时兴畅销的话本,看的这样爱不释手,没想到是什么《训诂集韵》,吓的她立即打消了和对方结交的心思。她这样一个大俗人,宁愿和谭孔雀针锋相对,也不敢高攀端木家的阳春白雪啊!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边刚想着谭孔雀,那边谭悦音远远看见舒令仪,立即带着人耀武扬威过来了,“昭明君,好久不见。”口里虽然和景白打着招呼,眼睛却看向舒令仪,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

舒令仪见到她脸色立即变得不好,拽着景白就走。

谭悦音拦住她,趾高气昂说:“有没有眼力见儿,我正跟昭明君说话呢!你干嘛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舒令仪忍着气,一言不发。

谭悦音见她吃瘪的样子,从未觉得这样大快人心过,“舒姑娘,你以后见着我是不是都要像今天这样退避三舍,绕道而行啊?舒姑娘竟然给我行这样的大礼,真是愧不敢当!”

谭悦音身后跟着的长天门女弟子哄堂大笑,纷纷拿舒令仪落败的事取笑她。

景白听的皱眉,看了眼那些叽叽喳喳的长天门女弟子,又不好擅自开口。

舒令仪气得骂了一句:“小人得志!”

谭悦音不以为意,轻蔑地说:“手下败将,也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我才懒的跟你计较。”

舒令仪气得两眼喷火,双拳紧握,扔下景白,掉头离开。

景白立即追了上去。

谭悦音见舒令仪落荒而逃,心怀大畅。

有女弟子凑过来说:“谭师姐,昭明君怎么走了?你不是说要嫁给他吗?”

谭悦音心情甚好地说:“咱们西蜀女子虽说婚嫁自由,不过嫁人嘛,还是慎重些的好,这个不急,等我先把姓舒的奚落个够,出了这口恶气再说,到时昭明君自然知道孰优孰劣!”

那女弟子看白痴似的看着她,心想这不是适得其反嘛,口里却奉承道:“是是,还是谭师姐有主意。”

谭悦音意气风发说:“走,咱们看斗法去!”

舒令仪闷头冲出斗法场,在苍溟城大街小巷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走乱撞。景白跟在她身边,很是担心,“舒姑娘,你饿不饿,前面就是邀月楼,不如我们——”

舒令仪恶狠狠说:“气都气饱了,哪还知道饿不饿!”

景白忽然拽住她,不让她乱跑,看着她一脸温柔说:“好了,不要气了,只是一场斗法败了,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舒令仪气不能平,大声说:“可是我偏偏败在谭孔雀手里,还被她如此奚落,以后还要不要做人!”

景白不知该如何宽慰她,只好说:“既然不饿,那我们去看戏?”

舒令仪没好气说:“不去,现在哪有心情看戏!”

景白对于如何哄心上人开心实在没天分,吃喝玩三板斧后,只能黔驴技穷干瞪眼了。

舒令仪忽然下定决心,神情坚定说:“昭明君,我要向杜大可道友看齐,知耻而后勇!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贪吃贪玩了,我要努力练习道法,争取早日结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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