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要害我?”姜千遇强忍着舌头的痛意,一口下去,她感觉自己已经味觉尽失了。
江月茗终于明白过来:“啊……是不是我的汤不好喝啊。”她自己尝了一口,咸得直接吐了出来。
“呕,怎么这么难喝。”她小脸皱成一团,愧疚道:“姜投,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明明在家尝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怎么到这就这么咸了,对不起啊。”
“没事。”姜千遇一边说一边将保温壶推远了些,眼不见心不烦,“我爸妈知道这件事吗?”
“叔叔阿姨已经来看过你了,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到京都后他们第一时间赶过来不眠不休地照顾你,叔叔怕阿姨身体承受不住,让阿姨先回去了,他好像临时有点什么事,估计一会就回来了。”江月茗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你说说你辛辛苦苦把傅晏清从山上一路背下来,你一个弱女子,身体哪受得了啊,结果呢,他们第一时间先跑去关心傅晏清,明明你才是伤害最深的人。”
别人担不担心姜千遇并不在乎,她微微一笑:“你不懂,你不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是傅晏清救了我。”
“那他醒了这么久,也不来看看你,明明你醒来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他,忘恩负义。”江月茗闷闷不乐。
“没关系啊,我有你第一时间来看我关心我不就行了吗。”姜千遇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下。
“江同学,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低沉且富有磁性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姜千遇抬眸看去,瞬间眉开眼笑:“傅晏清!你来了!”
傅晏清清风霁月的目光径直和她相撞,他勾唇一笑:“阿遇,我来迟了。”
第38章
“傅晏清!你来了!”
“阿遇, 我来迟了。”
听听,这是什么肉麻的情话,这是他们社会主义同学情应该说的话吗?
江月茗夹在两人中间鸡皮疙瘩都抖了一地了, 可她还是故作镇定地护在姜千遇前面, 对傅晏清道:“什么风把我们傅学神吹过来了,你这个时候不正应该躺在温暖的病床上享受嘘寒问暖吗?”
“你在说什么?”傅晏清扫了她一眼, 继而收回视线步态从容地来到姜千遇床边,“我想阿遇睡了那么久一定很渴, 醒来后就回家熬了鸡汤, 尝尝?”
“去去去, 江月茗, 你先往一边站。”姜千遇不耐烦地一把推开江月茗,然后朝他笑得眉眼弯弯:“好啊。”
江月茗不可置信:“姜投, 你!”
傅晏清将保温壶放到桌子上,侧目瞥见江月茗手里的保温杯:“江同学也给阿遇带了鸡汤?你们刚刚喝过了?”
“没有。”姜千遇矢口否认,还用眼神制止了江月茗, “没喝过,我一口都没喝过, 刚好口渴哩就过来了。”
“舌头不方便就别说话了, 多喝点。”
傅晏清给她盛了一小碗。他做的鸡汤卖相比江月茗好了不知几千倍, 色香味俱全, 淡黄色的汤面上还浮着几颗红枸杞, 令人食欲大开。
姜千遇尝了一口, 浓厚的肉香立刻在味蕾漾开, 她赞不绝口:“好喝!想不到你居然会做饭,还这么好喝,比张嫂做的都好喝!”
傅晏清眸子里漾开一抹笑意:“入得了阿遇的口就好, 喜欢那你就多喝点,明天我还可以给你做。”
“好。”姜千遇重重点头,继续喝鸡汤。
江月茗哼了一声,看不惯他俩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模样,愤愤一跺脚转身跑出去了。
傅晏清找了个凳子坐在病床旁,姜千遇拿余光瞥了眼他缠着纱布的胳膊:“你一醒就回家给我做鸡汤了?那你的伤……蛇毒解了吗?医生怎么说?”
“嗯,医生已经敷过药包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都跟你说了竹叶青毒性不大,只是那一会发作上头,我太困了睡一会而已。”
“你那叫睡觉吗?你那是中毒昏迷高烧不退!完全不省人事好吗?我怎么叫你都不回,要不是你还有呼吸,我真以为……”姜千遇鼻子一酸,“算了,不说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傅晏清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刚刚是我说错了,多亏了你帮我吸出来一部分毒血,才让我活着赶到医院。”
姜千遇喝完碗里的鸡汤,将其放到旁边的桌柜上,傅晏清问:“喝完了?还要继续喝吗?”
“不喝了,心情不好。”姜千遇躺下来掀起被子盖过头顶,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闷闷道。
傅晏清无奈地看着床上鼓囊囊的一团:“心情不好也不要拿自己的身子赌气,你刚醒,应该多喝点有营养的东西,嗯?”
……
没有回应。
“阿遇,我醒来时……为什么扣子是扣错的?”
“你说只要我醒来就好好学习,还当真吗?”他问。
“嗯。”
“昨晚你说让我问你为什么叫我857,那我现在问你,你为什么要叫我857啊?”
“……”姜千遇道:“我还说了过期不候呢。这么说昨晚的事你都记得?”
被子里空气稀薄,她实在憋不下去了,扒开被子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阿遇昨天在我耳边说了很多,说让我不要死,让我活着……阿遇具体指哪方面?”傅晏清扶了扶眼镜,意味深长地问。
姜千遇想起自己昨晚和他赤/裸相见,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就只听到了这些话?”
“也不止……”傅晏清话锋一转,拖着长长的尾音,姜千遇不自觉瞪大眼睛注视着他。
难道他都记得?他昨晚意识昏沉时都看见了?那她……
吊足了她胃口,傅晏清眼底划过一丝精光,才缓缓启唇:“还有今天早上,我看见是阿遇吃力地背着我下山。”
“原来是这个啊。”姜千遇庆幸地松了口气,傅晏清问:“阿遇觉得我还应该记得什么吗?昨晚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把你扶到树洞里过了一夜而已,什么都没发生。”姜千遇故作镇定道。
傅晏清似乎信了她的话,“哦”了一声:“那为什么我上衣的扣子都扣错了,阿遇确定昨晚真的没发生什么吗?”
“昨晚你昏迷着,能发生什么?”对于这点,姜千遇早就想好借口了:“可能是我昨天把你的衣服放到火堆旁烤了烤吧,你浑身淋湿成那样,我怕你没被蛇毒毒死,倒先高烧把自己烧死了。”
“这样啊。”傅晏清若有所思地点头。
就在这时,病房门再次被推开,姜父姜母惊喜地望着坐在床上的她,迫不及待地大步流星走上前对她各种检查:“姜姜,你终于醒了,消失一天一夜,你是要吓死妈妈吗?”
傅晏清见此识趣地退出去,绅士地留给他们一家三口独处的空间。
病房外,他垂下眼帘,轻轻摩挲着那只刚刚碰过姜千遇头发的大掌,刚刚没有戴手套,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掀开袖子,瘦削的小臂光滑洁白,密集的红疹并未出现。
他的病果然……对她免疫了?
白齿相抵轻轻相磨,即便是发觉了意外之喜,他也没有任何笑意,睫毛扑闪两下,墨眸幽幽转深,里面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爸,妈,我没事,你们看,我这不好好的吗,嘶。”原本准备给他们扬起个大大的笑脸,结果一不小心又扯到了受伤的唇瓣,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好什么好,你要是有事现在还能跟我说话吗!在学校学校逃课,春游春游乱跑,差点把命给玩没了,你非要气死我才罢休是吗!”姜母一贯雍容华贵的架子都端不住了,气得扬起了手。
姜千遇悻悻护住脑袋。
“消消气,消消气,气大伤身。”姜父握住自己妻子的手轻言细哄,“你也是,你妈她都快担心死了。”
“我知道错了。”姜千遇立刻道。
姜母胸膛不停起伏,别怀疑,完全是被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