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吧。”陈麦冬拿着下了车,走了两步觉得傻,又把花递给她,“我难为情。”
……
庄洁捧着花,陈麦冬胳膊搭着她肩进了饭店,正找包厢,接到一通电话,他妈在十分钟前赶回北京了。
庄洁看他,他挂了电话耸肩,“她女儿发烧了。”
“这是大事儿。”庄洁点头,“现在怎么办?”
“咱们吃。”陈麦冬带她进包间,“让你弟妹也过来。”
“行。”庄洁给庄研打电话。
几分钟功夫,兄妹俩前后进来。庄洁菜都还没点完,惊讶道:“这么快?”
何袅袅手里还端着碗臭豆腐,“我们就在附近。”
庄研打招呼,“冬子哥。”
陈麦冬把菜单递给他,“吃什么就点。”
何袅袅头伸过来看菜单,“真的吗?”
庄洁看了她一眼,她老实坐好,“冬子哥好。”
陈麦冬指着菜单,“吃什么随意。”
何袅袅把手里臭豆腐放在餐桌正中央,“很好吃。”然后埋头翻菜单,指着一个个菜问庄研,“这个怎么样?”
庄研腼腆,“你问问姐。”
庄洁觉得好笑,发话道:“想吃就点。”
何袅袅出怪样儿,“那我就不客气了。”
“咱妈吃上欠你了?”
何袅袅贴着她耳朵,“除了吃喜酒,咱妈就没带我进过大饭店。”
“看你那没出息样儿。”
几个人吃好出来,陈麦冬问他们,“你们平常去不去游戏厅?”
“去去去!”兄妹俩直点头。
“你没地方去了是吧?”庄洁骂他。
“姐拜托拜托,我和庄研想夹娃娃。”何袅袅搓着手说。
……
陈麦冬端了两小筐币过来,交待庄研,“我跟你姐去办点事,你看好妹妹。”随后朝休息区的庄洁眼神示意出去。
庄洁没看懂。
陈麦冬又示意,“走,去办点事儿。”
庄洁看他,“啥事?”
“大事。”
庄洁秒懂,骂他不要脸。
陈麦冬揽着她肩出去,说时间紧任务重。
庄洁大笑。
第35章 起誓
庄洁指头上夹着烟,靠在床头发微信,“今年光喜帖收十二张。”随后手机一扔,开始算自己流出去的份子钱。陈麦冬枕在她肚皮上,“全结婚?”
“俩二婚,一个满月酒。”
“我一个领导为敛财多丧心病狂。”庄洁手指勾着他头发玩,“五月份和老婆离婚,春节复婚他也摆酒,服了。”
“前领导你也随礼?”
“随,我明年还要回去混,不随怎么成。”庄洁抽了口烟,接着把烟放他嘴边,陈麦冬也就着吸了口,随后仰躺着看她,“我就没这苦恼。”
“为什么?”
“从不会有人给我发喜帖。我一坐下,一桌人都得散。”
“去你的。”庄洁大笑。
“省不少份子钱呢。”
“白事呢?”
“白事更不用,他们还要给我。”
“绝了。”庄洁笑他,“红事避着你,白事求着你。”
“你们家近亲呢?有没有想省钱让你在家里给入殓的?”
“这种钱一般没有人会省。”陈麦冬手指划着她眼睛说。
“也是,最后一次。”庄洁接了句。
“你人际关系简单。我那个圈子里九曲十八弯,可能一个不恰当的眼神就得罪人了。”庄洁问他,“春节什么安排?”
“一切照旧。”陈麦冬说:“年三十的上半夜陪奶奶看春晚,下半夜和朋友搓麻将。”
“我也是照旧,全家看春晚,结束睡觉。”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陈麦冬起身,“庄研他们还在游戏厅。”
“我让他们玩完自己回,那么大人了丢不了。”
陈麦冬又躺回去,庄洁手指描绘他唇,他轻咬了下,“宝贝儿,点根烟。”
庄洁点了根给他,他深深吸了口,猛得一喘气,“爽。”
“你怎么跟抽大烟似的。”庄洁笑他。
“躺在女人怀里醉生梦死爽。”陈麦冬说。
庄洁想到他将来也会躺在别人怀里,念头一闪,心口刺痛,一巴掌就给挥走,随口就提,“下回来咱俩分开,一起太扎眼。”
“行。”陈麦冬闭着眼说:“你决定。”
“我倒不是怕闲话,我是觉得夹着尾巴做人会好点。”
“成。”陈麦冬懒懒地应了句。
庄洁看他躺自己怀里那副慵懒的痞态,手沿着他喉结一路往下。陈麦冬猛地睁开眼,警告她,“别作啊。”
庄洁不管他,手里只顾把玩,“怪你太迷人。”
陈麦冬吻她,“谁勾引谁?”
“我勾引你。”
陈麦冬脸埋在她怀里,庄洁手指捻他耳垂,“喜不喜欢我勾引你?”
“喜欢。”陈麦冬吟声。
庄洁手用了巧劲,陈麦冬骂她,把她反压身下,看着她眼睛说:“我喜欢你在我身上发骚。”
“去你的。我不喜欢这个字。”
“哪个字?”陈麦冬明知故问。
“骚。”
“你也可以说我风骚。我不介意。”
“不要脸。”
“没你要脸。”陈麦冬舔舐她眼帘,又重复道:“我喜欢你在我身上发骚。”
“我想看你需要我,渴望我的姿态。”陈麦冬一点点咬她,命令她,“说。”
“说、说什么?”庄洁弓着身子。
“说你渴望陈麦冬,只在陈麦冬身上发骚。”
“我不说。”庄洁羞耻心未泯。
陈麦冬贴着她耳朵哄她,“你说我也说,我陈麦冬只在庄洁身上发骚。”
“宝贝儿,我爱听。”
庄洁没法,贴着他耳朵轻声说。
“不行,我听不见。”
庄洁又说了一遍,陈麦冬望着她眼睛说:“我要你起誓。”随后自己举手起誓,“我陈麦冬只在庄洁身上发骚。”
庄洁不起誓。
陈麦冬有的法子折磨她,庄洁全面崩溃,“我起誓,我只在陈麦冬身上发骚。”
“谁在陈麦冬身上?”
“我,庄洁发誓。”
“是你心甘情愿的吗?”陈麦冬问。
“是我心甘情愿的。”
“宝贝儿真乖。”陈麦冬很满意。
庄洁事后收到陈麦冬发来的录音,想拎刀砍死他。陈麦冬回她:以后你回上海我就听,想你就听,恼你就听,白天听,夜里听。
庄洁又听了一遍,里面不止有自己的,还有陈麦冬的,他的话远比自己更骚,更浪,更让人面红心跳。
她合了手机,脚步轻快地下楼。寥涛在厨房蒸扣碗,把肉腌了,先炸后蒸。一共八大碗,碗碗不重样儿,能从初一吃到十五。
历年如此,庄洁光闻味儿就够了。
“妈你就不能整点新花样儿,咱家没人爱吃……”
“你整。”寥涛把案板让给她,上面堆满了切好准备炸的豆腐。
“扣碗挺好的,富贵吉祥,团团圆圆。”庄洁竖大拇指,“我的最爱。”
寥涛从蒸锅里端出两碗扣酥肉,让她给左右邻居送去。庄洁端上扣碗,喊上三鹅子出门。没几分钟鹅嚎狗吠地回来,三鹅子跟邻居狗打架了。
寥涛骂三鹅子,骂它霸道,跑人门里打架。庄研听见声音下来,抱着三鹅子回了楼上。
庄洁在厨房干转,掀开蒸笼看了又看。寥涛看她,“你转啥?”
“我看蒸得多,操心吃不完。”
“吃不完扔沟里。”寥涛没好气。
……
“这样吧。”庄洁说:“我给陈奶奶端过去两碗。”
寥涛懒得搭理她,挑了两碗最丰盛的,随手搁在案板上。庄洁找了个饭盒装好,拍寥涛马屁,“世上只有妈妈好。”
寥涛快嫌弃死她了。
庄洁骑着车准备出去,邻居也端了碗甜食过来,招呼道:“小洁要出去啊。”
“椿婶,我出去一趟。”她骑着电瓶车去了陈奶奶家。
奶奶正在炸带鱼,看见庄洁非要她吃一块。庄洁勉强吃了一块,同她聊了一会天。正聊着奶奶突兀地,且笑眯眯地说:“冬子晌午饭就回来了。”
……
“行。”庄洁点头。
“等他回来我就把扣碗给他蒸了。”陈奶奶又说:“我就说是小洁刻意端给他的。”
……
“奶奶我是端给您的。”庄洁不得不解释。
“去年你咋不端给我?”奶奶不容她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