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鱼笑了笑,“不如这样,接下来的同学就说说自己竞选这个职位的理由,一个也算,三个不嫌多,五个以上就说明其实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竞选,可能是想随便捞一个!”
大家哄堂大笑。
易鱼又连忙补充,“既然说了理由,那就还要说说做上这个位置后能给班集体带来什么结果,为了班集体的荣誉之类的话就不用反复强调了,你们觉得呢?”
大家对这个新奇的方式又感兴趣又犹豫,没有演讲稿,上去讲什么呢?
有些同学提议,“小鱼儿,你要不要先示范一下?”
易鱼没问题,欣然前往,大约是今天要参加竞选,她不像以往穿得粉嫩又可爱。
英伦风的格子大衣将她衬托得优雅大方,头上戴着一顶同色系贝雷帽,微卷的头发整齐束在脑后,一丝不苟地藏在帽子里,无形的飒爽气息悄然而动,凌雪声音不大不小地嘀咕了一句,“这衣品绝了。”
然后她又小声地问汲集,“这些衣服都是她自己搭配的?”
汲集想摇头,在他的印象中,易鱼更爱穿军装,女性Alpha文职类配有包裹紧致的裙子,不少女性Alpha并不拒绝这类裙装。
但是易鱼身为见习指挥官,从未穿过,她身上唯一能展现女性特质的只有那一头漂亮的长发,不过都被她挽起来藏进军帽里。
此时的易鱼跟汲集印象中的样子有一些重叠,尽管她没有穿军装,但是挺拔的身姿和走路的方式无不让汲集将两者重合在一起。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痴迷。
他所需要的易鱼也越来越接近过去。
易鱼上了讲台没有急于开始示范,而是抖了抖两三页厚的演讲稿不无遗憾地说,“这篇演讲稿我写了三遍,汲集帮我润色两次,今天刚背诵一遍,现在就因为大家对权力的痴迷,让我不得不放弃这么优秀的稿子,你们……真的很过分。”
大家又开始嘻嘻哈哈,之前对易鱼不太熟悉的同学也通过她这几次的发言觉得这个同学跟传言中的不太一样,反正就……挺有趣。
易鱼将演讲稿叠好,抱歉地看了汲集一眼,一些目光敏锐地同学抓住这个瞬间,开始小范围内起哄,凌雪更是夸张地在汲集耳边啧个不停。
汲集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易鱼,大胆又直白,他也不关心不在乎周围人的起哄,执著又专注的眼神令易鱼心满意足,她的嘴角微微翘起。
就在她准备开口前,汲集离开座位走到教室门口跟费雯丽站到一起,他对费雯丽说了句什么,费雯丽笑了笑没有让他回到座位。
第一次演讲时有专属Omega的陪伴,这种感觉新奇又值得炫耀,她得意地扫过班里的大部分男生,开了口。
易鱼的第一句话,“你们对我们隔壁班是基地班有什么感觉?”
大家一脸迷惑,一个男同学举了手发言,“学习奋斗的目标。”
易鱼的第二句话,“为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这有什么好问的,分班是在进入树仁高中的第一次考试后完成,代表学生的入学水平,除去两个基地班,树仁中学还有两个奥数班,两个物理班和一个英语竞赛班,除去基地班,其他的五个班属于竞赛类,也就是说他们只是单科成绩特别厉害,其他的有些学生的水平还不如平行班,但基地班就是实打实各项全能。
每学期期末考后,都有学生进入基地班,也有学生从基地班掉落到平行班,每到这个时候,学生的心理压力都非常大。
但毫无疑问,基地班代表着树仁中学成绩最优异的一类学生。
他们是每一个平行班都想取而代之的对象。
易鱼的第三句话,“那你们想去基地班吗?”
同学们包括费雯丽都陷入了沉默。
想去,谁不想去,做梦都想去,但是他们是一群一开始就被排除在基地班以外的学生,这种被排斥感,被落选感无论成绩变得多么优秀,始终会在心理留下一个印记。
所以,从平行班进入基地班的学生,并没有像大家预料的那样对自己的成绩变得自信和骄傲,他们反而有种患得患失感,生怕下一次考试变差又回到平行班。
到时候周围的人可能会说:
瞧,他上次只是运气好。
看,平行班的学生到底还是跟基地班的有差距,即便过去了也跟不上进度。
即便如此,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去基地班,因为那里预示着升学率和光明的前途。
“不想,我就不想。”突然有人说话,大家望过去,发现说话的是凌雪,顿时,各种情绪在一双双眼睛中闪现。
凌雪嗤笑了一下,“你们是觉得我被赶出来了才这样说,那我这样告诉你们吧,即便在平行班,我也会考过他们中的大多数人。”
凌雪的成绩有目共睹,但并不是每个人对自己的成绩都这种自信。
见气氛有些低迷,易鱼再次开了口,“我的理由好像超过了三个,那么接下来说的都是废话?你们还要不要听?”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学期的班长,一个容貌清秀的男生开口道,“如果你想说让大家一起努力学习,争取早日考进基地班的话,道理大家都明白,但这不是一个好示范。”
易鱼竖起大拇指,班长就是不一样,逻辑十分清晰冷静,没有被她的问题绕晕。
易鱼也不再卖关子,“那我开始说竞选班长的理由了。
——第一,作为班长,我将行使班主任助理的全部职权,计划表及其细则已经打印出来,一会儿发送到每位同学的手上,不强迫每个同学都清楚里面说的什么,除非你们对我的第二个理由很感兴趣。”
果然,大家的脸上都流露出少数的迷茫和不解,这个理由说了等于没说,而且还显得装腔作势。
但大家都是年轻人,天生充满好奇心和探知欲,易鱼的这个理由成功吊起他们的胃口。
易鱼继续以自信且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第二个理由,同时也是我竞选这个职务的结果或者目标——
高一七班将在费老师和我的带领下,在每一个同学的努力下,成为基地班,听清楚了,不是你们其中的某一个个体通过孤军奋战的努力调到基地班,而是我们要成为基地班,超过六班,超过五班,干掉他们,成为树仁中学的top 1,曾经,他们对我们爱理不理,今后,我们让他们高攀不上。”
费雯丽倒吸一口冷气,第一个反应是看教室门管严了没有,她一个代理班主任,加一个平行班的学生,说出什么top1不top1的话,不到下午估计就能成为整个学校的笑话,她被嘲笑无所谓,这些孩子不能被嘲笑。
她正要上去缓和一下气氛,却被汲集拦着,不由诧异地望向身边的少年,少年的目光一直落在易鱼身上,没有怀疑,没有嘲讽,而是专注而信任。
那一刻,费雯丽产生轻微的动摇。
教室陷入诡异的窒息。
各种情绪在同学们的脸上激荡,有激动的,有无动于衷的,有信任的,有怀疑的。
大家开始交头接耳,甚至小范围内发生激烈的争论,易鱼不慌不忙看着大家,如果她说出的这个理由换来的一片沉默或者冷漠,那她都要重新评估这个班级的心理健康问题。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迟耀第一个站起来啪啪地鼓掌,易鱼的话全部说到他的心坎上,输人不输阵,哪怕嘴巴上能赢对方一次那也够爽。
“小鱼儿,我支持你,我看隔壁班不爽很久了,干翻他们。”
跟他关系不错的几个学渣捂着脸提醒,“煞|笔,又不是去打架,是学习、学习,学习你懂吗?我根本就不想学习,可不可以申请调班?”
迟耀一脚踢过去,将平日里一起混的几个人都拉起来,那几人满脸不情愿,跟被迫卖身似的,沮丧着脸噼里啪啦地鼓起掌。
凌雪站起来,激动地说,“小鱼儿,我一定狠狠地支持你。”
然后是班长,接着又站起来几个,大家放眼望去,几乎都是上学期期末考得比较好的一些同学,而班里占绝大多数的中等生们则犹豫不决,但跃跃欲试的目光出卖了大家的内心。
易鱼不急,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须看到结果后才会产生拥护者,其实每一个人,无论成年还是未成年,都是天生的政客,都知道如何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