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里面无地自容慢吞吞刷牙的程有意一个鲤鱼打挺开了门,“啊,今天?”
“嗯,之前可是说好的,你忘了?”陆昱抱臂等她想起来。
“没忘。”程有意还是有些慌张。
“上次你一个人,龙潭虎穴不也闯了。”
“那还不是迫不得已,你是不知道那天去的路上我心情有多悲壮。”
程有意看陆昱在笑,没好气打他两下,“你还好意思笑?”
“这次我在呢,凡事有我,轻松些。”陆昱帮她抹掉了嘴角残留的牙膏沫,“快去收拾吧,一会儿我们出去买点东西。”
最近恰是谷雨时节,江州也春雨连绵,出门买东西时还好好的,往陆家去的时候偏偏下起了小雨,陆昱摩托车上没放雨衣,两人衣服都湿了不少。林美平开门时看到两只‘落汤鸡’赶紧招呼进来先换身衣服。陆昱的衣服都太大了,最后他只得找出他高中的校服给她换上,等她换好出来,林美平乍一看脱口而出,“你们别说,小程穿这身还真像个女学生。”
程有意走到陆昱身边坐下,他凑过来悄声说,“我觉得要是你这样跟我出去,别人怕是要报警说我拐带未成年少女。”
好歹是在家里,他能不能做个正经人。在家长面前有人设在,她得矜持,只能用手掐他,不过很快她的手便被他握住捏着,倒是挺暖和的。
老两口看着两人逗闹的样子,自觉走开找其他事情做。
程有意想起自己刚刚因为裤子腰太大,她打开他的衣柜找找有没有腰带一类的可以用一用,结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件,便拉着陆昱回到他的房间,忍着藏不住的笑一脸严肃问:“陆昱,你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东西?”
陆昱还没明白为什么她这样问,只见她朝衣柜努努嘴说,“你衣柜里的丝巾怎么回事?”
陆昱双手插在裤兜里,看她一眼,“这是谁的,你难道不清楚?”
“我清楚什么?”程有意手指在背后打着绕,真是奇怪了,明明她在质问,怎么现在成她被质问了。她算是看清楚陆昱这人了,脸皮厚也就算了,还惯会‘装糊涂’,非要她自己承认,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了。
“证据确凿还不承认?”陆昱见她不说话,一把把人拉进怀里,说:“我人都是你的,东西自然也只能是你的。”
程有意抬头对上陆昱,“你怎么知道的?”
“大溪爬山那天你不是也戴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吗?”
“那也不能百分之百确认就是我啊。”
“再加上一点直觉。”
程有意绽放出一个恣意的笑容,带着些不怀好意,“所以……”手在他腰上作祟挠他,“你早就觊觎我了,是不是?”
陆昱被这么一弄顺势倒在床上,也把她一并带倒在他身上,“某人做好事不留名,还好留下了点蛛丝马迹。”
“你以为我不想留名啊,你喝那么多,我说我是谁你能记得住?以后你再喝那么多,看谁管你?”
“那你当时为什么偏偏管了我?”
“因为……因为我是合格的共产主义接班人,乐于助人。”
陆昱眉头一皱,“就这么简单?”
“不然还要多复杂?”
“阿意,不说实话可是有惩罚的……”陆昱尾音拖的有些长,脸也慢慢靠近她的。
眼看就要亲上了,只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孙新淳喊着舅舅,结果看到这样一幕,立马捂住眼睛笑嘻嘻掩门跑出去了。
程有意立即起身整了下衣服,看了看还躺着的罪魁祸首,“陆昱,在你家呢,你收敛点儿。”
陆昱也跟着起来,脸上的笑容让人感觉不太妙,轻啄了下她的唇,“好,是不是去你那儿就可以放纵一些?”
“陆同学,你上学时语文阅读理解一定都是满分吧?如此擅长发散思维和过度解读。”
陆昱也不再逗她,牵起她的手便往外走,握住门把手时还不忘说句下次要记得锁门。
程有意心想,他还真是会复盘与迭代呢。
孙译夫妇周末便会回陆家陪老两口和女儿,今天正好夫妻俩顺便去接了上小提琴课的孙新淳。两人出来,孙译夫妇也刚好在房间放好东西出来,程有意见到两人孙总、陆总脱口而出。
陆晏和孙译面面相觑,反应过来。陆晏上前握住程有意的手,“我说是谁呢,你穿这么一身我差点没认出来。在这里啊,就别这总那总了,跟着陆昱喊就行。”
“好,陆晏姐。”
因为程有意是安立的员工,能跟孙译聊业务也能跟陆晏拉家常,反而是陆昱抱着新淳搭不上话,不过陆昱倒是没闲着,对刚刚孙新淳不敲门的行为一通政治教育。
厨房里的林美平让陆昱去楼顶挖点小葱,陆昱一走,新淳便缠着有意跟她一起玩游戏。
“我手机里没有游戏呢?”
孙新淳搜罗一圈,看到陆昱手机还在,“舅舅手机里有,我知道密码。”
然后看她熟练输入了6611,解锁成功。
六一,她记得这是学姐的生日。大一那年的六一,林晓西作为广播站站长来给大家发福利,顺便还给大家分享了她的生日蛋糕。或许是遇上节日,也或者其他原因,程有意对那天印象极为深刻。
陆家人都很照顾她,只是她从知道了密码后,就有些难受,不过她还是极力表现得开心。因为今天从下午开始下雨,林美平本是让她留宿,现在她需要一点时间思考疏解,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陆昱送她回家见她闷闷不乐的,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程有意想起之前陆昱的话,她想开口直接问,但是又担心答案应证自己的猜想,便缄口不言。
程有意叫的车还没到,她的手被陆昱握着,暖的她不想放开。来来往往嘈杂的车辆声都不及此刻她内心的喧嚣,听他还在关切地问自己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许她应该相信他。
“陆昱,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觉得过于隐私,你可以拒绝回答。”
陆昱也是一头雾水,“怎么这么严肃,你问。”
“你的手机密码是生日是吗?”
“这你都知道?”陆昱正掏着手机想说你尽管看,却听到了程有意的哭腔。
她说,“陆昱,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陆昱还没反应过来程有意突然的变化,车到了,程有意走了,他怔愣得都没来得及拉住她。他给她打电话不接,后来直接关机了,他还是不懂孙新淳用她生日设置的密码怎么就是欺负了?
程有意哭了一路,司机师傅也忍不住安慰几句,“姑娘啊,好男人多的是,下次咱找个踏实的。刚刚那人我看就是拈花惹草的主,不要也罢。快别哭了,再哭妆都花了。”
拈花惹草?她觉得或许说是情深意重更合适吧!
还有这师傅是不是懂的太多了?
反正一晚上她心里都堵得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第二天醒来,开机冒出的新消息都是陆昱的,最近一条是:
阿意,如果你还相信我,就开下门吧,我给你买了早餐。
时间是7:14,现在已经9:02了。
看完那一连串的消息,程有意心里就跟寒暖流交汇一般翻江倒海,不管后续如何当面说清楚也好。她开门看到陆昱眼睛通红,下巴也冒出了一层青色。
“早餐冷了,我先去热一下。”他声音很低。
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天晚上哭得有多厉害,今天眼睛就肿得多厉害。
陆昱把加热的早餐摆好,她看着那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只是她现在哪里有心情吃。过去相处的一幕幕不停在脑海中来回播放,难得糊涂,有一瞬间她甚至想要不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阿意,我哪里做的不好,能告诉我吗?”
她有些艰难得开口,“陆昱,既然你还没有完全放下以前,我想我们还是先各自冷静一下。”
“以前?”陆昱想不通。
“我认识晓西学姐,大一那年的六一她在广播站过过生日……”
原来她误会了,陆昱伸手摸了摸有意的脑袋,“都跟你说了有问题问我,怎么还爱一个人胡思乱想。密码是生日没错,不过不是晓西的生日,她过农历,那年正好是六一。新淳虽然是我爸妈在带,但也严得很,不让她玩游戏,然后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还把密码改成了她的生日。因为我回来也不多,爸妈也就没把路给她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