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陪我喝一杯?”
章烨没空搭理他,自从他来了醉乡阁,精神就紧绷的厉害,今日他明明做足了准备,可就怕出了差池。
靳霄也不再劝他,自顾自喝着闷酒。
两人一再无话,直至……瞧见邹妈妈热情似火的领着四十左右的男子上了阁楼。
靳霄当下搁下酒瓶。
他慢悠悠懒洋洋的打量着胥御。嘴角发出一声轻蔑的笑意。
“来了啊。”
说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喂,章烨,这男人年纪都可以做你爹了。”
他说的也没错。
章烨死死的盯着胥御,见他被邹妈妈带去顾晚棠的门前,邹妈妈敲了敲门,待知里头方便见客,这才把人请了进去。
章烨的话拳头紧紧攥起,而后看了眼边上的刻漏。
他闭了闭眼,待睁开后是一片冷然,好戏也要开始了。
靳霄摇了摇手里的酒坛,很轻,已经空了,可他就是没有醉意。
他又抱起给章烨准备,可他并不打算喝的那坛酒,对着就是一口。
冰凉的酒如喉,液体顺着食道往下流,可他却感觉不到冷。
靳霄砸吧了一下嘴。
“兄弟我可真纠结,盼着你成功吧,可我又不想一个人孤零零院子里蹲,不盼着你成功吧,又良心不安。”
章烨的心七上八下,就不曾落定,听靳霄这样说,他眉心跳了跳。
他许诺:“今日我若成了,我保证帮你追舒钰。”
靳霄听此,还挺感动。
“那你若不成呢?”
章烨骂:“咒谁呢?”
——
这头,
邹妈妈带着胥御入内,巧如舌簧对着顾晚棠把身后的男子一顿夸。
“曲情,这位爷指名道姓就要见你,你务必好好招待。”
她倒也不是个被银子冲昏头脑的,当下请胥御坐下:“爷,人我让您见了,可您万不能为难于我,您和曲情只能说上半炷香,毕竟她还要准备晚些的事宜。”
胥御的眼睛自从进了屋子,就没从曲情脸上挪过半分,带着深沉的痴迷。
邹妈妈多么精明,她眼珠一转。笑了。
“爷若是喜欢我们情儿,晚些不如千金换美人一笑?”
说着,她看了眼曲情,提醒:“好好招待着。”
然后,她扭着腰肢,出了屋子,踏出门槛时还不忘贴心的关了房门。
她留了个心眼,不曾把柳月叫出来。因此很是放心。
顾晚棠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却是在对方走进来那一瞬,咯噔一下。
这人,竟在梦里出现过。
“曲情?”那人嘴里念着这两个字,视线不移。
胥御那冷了十多年的心再度跳了起来。
不,她怎么可能是曲情呢。
明明该是他的若儿。
就算不是若儿她也必须是若儿。
他笑了笑:“这名字不错。”
明明比曲情大了一轮有余,他却升起了男人对女人的**。
他道:“我是提督之子,胥御。”
顾晚棠袖下的手紧了紧,心都在颤,这人真是胥御?
女子不言,面色依旧冷清至极。这性子于他的若儿却是天差地别。
因为他的若儿爱笑。
胥御眉目渐冷:“实不相瞒姑娘与我亡妻颇为相像。”
“姑娘与其在这种地方如履薄冰,不如跟着我走?我许你平妻一位。”
只要她肯扮演着若儿,她要什么,胥御都给。
梦里也是这般的言语,一字不多,一字不少。
顾晚棠好不容易调好的心态在这一刻彻底崩了。
那个梦还是梦么?
章烨会是什么结局?
铜镜里女子煞白的脸上,终究布上了无措。
第391章 章烨来了,是么?
顾晚棠的心乱如麻。
女子不言,胥御在她眼里看不到权势的**,他不由兴致加深。
他势在必得的看着顾晚棠:“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八抬大轿迎你入门。”
柳月垂下头去,胥御会如此,她们一直很清楚,是因为姑娘的脸。
不然主子也不会找到姑娘,花费心思,筹备多年,只为今日。
可事情发生的这么顺利,柳月却很想哭。
她私心是想阻止的,可她没有立场。
因为姑娘身上背负的是三百多条人命。
顾晚棠食指一蜷,她缓缓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不得不相信梦境的真实性,若是无误,这是会被她顺利毒死的人。
女子半响没说话,心里的恨意却被那能暖到她心扉的少年全部占据。
她迟疑了。
胥御没想到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女子却不曾动心半分。嘴角的笑意凝固。
他冷下脸来:“怎么,你嫌我年纪大?”
随着他这一句话,屋内的气氛倏然冷却。
顾晚棠动了动唇,刚要出声。就见有人破门而入。满脸焦急带着愤怒。
他就是不久前在胥御面前提着曲情二字的小厮。
他急匆匆跑进来,顾不上规矩,当下扑通一声跪在胥御脚前。
“爷。”
小厮呈上一张纸,上面龙飞凤舞的附上几个字。
“在爷前脚离开提督府,这纸后脚就被信鸽送来。小的不知真假,已谴人去查看证实一二,想着此人实在胆大包天,兹事体大,小的便来寻您。”
胥御看了纸上写的字,倏然脸色大变。纸条被他攥的变形。
他面带扭曲,甚至忘了来此的目的,一眼也没有在顾晚棠脸上停留,抬步就走。
他一走,屋内彻底静了下来。
柳月也不知该松口气还是如何。她只好看向顾晚棠。
“姑娘,他怎么走了。”
他这一走,接下来的拍卖还怎么继续?
对啊,他怎么走了。
有什么事会比强势把她这个替身带回府里来的重要?
梦里的发展也不是这般。
顾晚棠忽然站直身子,她快步踏出屋子,环视长廊,却什么人影都没有。
柳月跟着出来,手里抱着披风。怕顾晚棠着凉,忙给她披上。
“姑娘好好的出来作甚,你如今穿的单薄,快些入屋,可莫让寒气入体。”
顾晚棠转身看向柳月:“章烨来了是么?”
柳月一直关注的外面的动静,顾晚棠这句话却让她一愣。
实在是极少会在她的嘴里听到章公子。
柳月实在不知道都这个空档了,姑娘怎么还会提起章公子。她没好气道:“你把他伤了这么深,他这种富家公子哥,哪能没有脾气?这些日子都不曾出现,想来气狠了。”
“这种日子,他怎会来?”
柳月说到这儿,又把曲情往屋里拉。
谈起章烨,她又想起一个人。
不由得给楚汐抱不平。
她蹙了蹙眉:“男人就没几个是好的,世人都在传那裴公子如何疼爱夫人,他还不是照样协同旁的公子哥在二楼开了个雅间。”
柳月浮躁的跺跺脚:“不说这些与你我无关的,如今计划有变,公子那儿定然能知晓,如今还有时间,且看公子如何打算。”
——
因着有人瞧见邹妈妈带人去了顾晚棠的屋子,即便那人很快就出来,可依旧让许多人心生不平。
“邹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为了曲情来的,凭什么他能见?”
邹妈妈把人带上去,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出,她当下挥着帕子。
“你们这些死鬼,能与那位爷能比吗,他出手阔绰的很,我啊,什么德行你们难道还不清楚?”
她站在在起哄最厉害的人面前,媚眼瞪他:“前段日子,还说什么想我,怎么,如今我站在你跟前,你却想着我家情儿?”
邹妈妈也是个美人,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她这一瞪眼,就酥了不少人。
“情儿又不是不让你们见,这不是还不曾开始,我把话可撂下了,就只有一个情儿,今晚花落谁家,就看你们都本事了。”
被她瞪了一眼的男人,当下轻浮的去捏邹妈妈的手:“曲情太贵了,我啊,还是只想要你。”
一旁坐着的魏狄冷笑。要不是宁虞闵还在楼上,他早就闹事了。
方才那中年男子,他就不曾见过。
生的倒是有几分儒雅,要不是年纪太大,魏狄还很想和他玩玩。
好在他走的也急,不然觊觎他魏狄想要得到的女人,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有些不耐烦的踢了边上小厮一脚:“晚些去查查那人什么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