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捂住裴书珩的手,感受手心传来的凉意。若是得了风寒,那还得了?
她绝对不能让小奶狗在她眼前出了事!
楚汐把外衫褪下,往裴书珩身上一披。继而温柔似水的抚摸着骨节分明的手,占着便宜。
“姐姐给你拿换洗衣衫,在这乖乖等着。”
事实证明,小奶狗真的很乖,楚汐抱着衣衫过来时,他还在原地保持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楚汐想给他一个大大的么么哒。
她抖了抖新的外袍:“来,换了。”
裴书珩这次是真的醉了,他浑身没有力气,就算楚汐喊他,他也没有动上半分。就是用一双湿漉漉带着水光的眸子看着楚汐。
楚汐耐心的把他拉了起来,刮了下男子挺翘的鼻子。
“喔,你是想让我给你换?”
说着,她直接伸手去拔男子的袍子:“你怎么就这么淘气呢,没事,姐姐不嫌麻烦。”
裴书珩倒也配合,任由她捣鼓。
楚汐换袍子的时候,没忍住隔着里衣摸了把裴书珩的腹肌,手感极好。
反正大佬醉了,还不是任她为所欲为,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了,不要浪费。
书房的环境相对而言差多了,楚汐给他换好衣衫,直接牵着小奶狗回了屋子。
期间,裴书珩并不想走,正要睁开楚汐的手。
只听‘啪’的一声,楚汐直接打了他的手背。
看着要再度去角落蹲着的裴书珩,楚汐蹙眉:“都说了要听话,你怎么不乖?”
这才老实了。
把人带回屋子,楚汐心里在放烟花,她嘴角都是笑意,把小奶狗按在床前,却是笑意一顿。
“你怎么又哭了?”
可不是吗,小奶狗眼角溢出来,顺着精致的下颌线落下,滴在刚换好的袍子上,湿了一大片。
楚汐顿时手足无措:“是我把你打疼了?你别哭啊。”
她明明收着力道,舍不得用力的。
她不问还好,这么一问,小奶狗愈发委屈,直接呜咽出声。
!!!
为什么小可爱哭起来都这么好听。
她的耳朵对声音的认知得到了升华。
楚汐想了想,再度张开双臂:“来吧,宝贝。”
依旧没有收到反应,楚汐心里痒痒的,直接把人搂在怀里,呈说教的姿态:“磨蹭什么呢,这种事情非要小仙女主动?”
呜呜呜,把小奶狗抱在怀里的感觉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裴书珩也没动,只是流着泪。
他嗓音有些哑,有带着些许的孩子气:“我给娘买了最好的桂花糕。”
这个楚汐知道,今日那些糕点,最抢眼的就是那一碟子桂花糕。精致的很,就连外观都呈花瓣状。
裴母最爱吃的就是桂花糕,可随着日子愈发艰难,她再也舍不得银钱买上一块。
后来,她身子愈发不好。什么也用不下。吃什么吐什么。
后有一天,忽而有了力气,甚至下床走了几步,对裴书珩道想吃桂花糕。
裴书珩欢喜的把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典当了,只以为裴母身子有所好转,抱着手里还热乎的桂花糕,就连路上跑得快摔了几个跟头都不嫌疼。
可回到家时,裴母只留下最后一口气,让他照顾好妹妹,就再也没有睁开眼。
事后,裴书珩不止一次回想,是不是他跑的再快一点,娘就能吃上一口。
桂花糕成了他的执念。
……
楚汐见他眼泪汪汪,直接用袖摆给他拭泪。
扯过裴书珩的手,放在心口处:“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都要碎了。”
第252章 他莫非真是个蠢货?
裴书珩任由她动作,并未拒绝也不曾有其他动作,只是略垂下眸子,固执的重复道:“我给娘买了最好的桂花糕。”
楚汐颔首附和:“对对对,还很贵。”
知道怀里的是个醉鬼,楚汐更为肆无忌惮,葱白的指尖轻点裴书珩的眼角的泪痕,一路滑下,落在他的精致的下颌。
这执念得有多深啊。
子欲养而亲不待,如今,他能买上上百种各色不同的桂花糕,可裴母却不能尝上半分。
门扉袭来一阵风,吹的窗棱赫赫地响,煤油灯微微晃动,帐幔的影子落在楚汐娇艳的侧颜上,忽明忽暗。
楚汐轻轻叹了口气:“娘爱吃桂花糕,我们便每日给她换着样式送。”
闻者呜咽声变轻,楚汐安抚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他的背,嗓音轻柔,在哄。
“等娘吃腻了桂花糕,我们就换成马蹄糕,松糕,枣泥糕,桂花糖蒸栗粉糕。”
楚汐说完这些,耳侧传来浅浅的呼吸。
这是睡着了?
楚汐低头,果不其然。她一时哑然。
可爱的奶狗。
裴书珩睡的并不熟,没有安全感的紧攥着她的袖摆。平日里见他冷漠异常,两副面孔,动动手把一波人算计倒下,却不想喝醉酒是这幅德行。
楚汐困倦的打了个哈气,跟着上了床榻,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何况如今是小奶狗,楚汐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在他边上躺下。
好在裴书珩酒量浅喝的并不多,楚汐闻着他身上惯有的冷松木香夹杂着几缕淡淡的酒味。两者混合,极其好闻。
楚汐给两人盖好锦被,明明她酒量不错,却觉得快醉了。
何时入眠却不自知。
微弱的煤油灯随着夜愈来愈深而逐渐枯尽。‘噗呲’一声终是灭了,室内跟着彻底陷入黑夜,独留一丝青烟蜿蜒上旋。
……
等日头代替月夜进行日夜的更替,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乡间不比京城,早早的鸡鸣长鸣不绝。各家亮起了灯烛。
裴书珩头疼欲裂,感受着怀里女子娇弱无骨的身子。
他指尖动了动,上面传来细腻的触感。楚汐的睡相极差,就爱抱着枕头睡,如今就差挂在他身上。
这是把当成枕头了?
他一手按着头,昨日喝的大醉,实在是想不起发生了何事。
裴书珩等醒来时那股子困意褪下,这才睁眼。入目的是女子乌黑的发丝,他顿了顿,伸手拨开,女子艳如海棠的脸这才印在他眼底。
女子瓷白的脸上寻不出瑕疵,樱唇不曾摸口脂,却依旧娇艳欲滴。
裴书珩微微低头,轻轻一触。唇畔相贴,便又离开。
外头天色还未大亮,楚汐未被鸡鸣声惊扰,也算是好本事。
女子睡的依旧香甜。
无须上早朝,他又不舒服的紧,即便外头吵的很,他也缓缓合上眼,闭目养神。
……
除却楚汐,所有人都醒了。
阿肆昨日经过刺激,一大早就开始劈柴。老宅就一个院子,他也只能在院内和柴火做着抗争。
因着鸡鸣,盖过了劈柴声,他也没什么顾忌。
落儿见主子屋内没有动静,环着手看了阿肆好半响,终于忍不住好心提醒:“拂冬昨日弄的柴火已然够烧,再者主子今日便走,你砍了也是白砍。”
她这话刚落,拂冬意味不明冷笑一声。
阿肆:!!!拂冬又小瞧他!
“你别拦我,我爱劈柴!”
有病!
落儿上下打量他一番。转身去厨房看云坠煮饭。
拂冬则是继续照看裴幼眠。
裴幼眠正歪着头,一早她就跟着拂冬出门溜了一圈回来。
她跑去阿婆家,想去偷偷瞧一眼阿婆,怀里还抱着几块给阿婆带的肉干。
小姑娘在阿婆门前转了许久,却是不敢进去,实在是阿婆的媳妇太凶,曾多次把她轰出来:“小傻子,你又来我家蹭吃蹭喝?门都没有。”
裴幼眠扒着门,就想看看那凶女人在不在。
你说巧不巧,和屋内抱着换洗衣裳的女人视线撞在一起,裴幼眠吓得撒腿就要跑。
“哎呦,这不是幼眠丫头?您进来坐啊,站在门外可别站疼了腿。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来来来,嫂子方才做了饼子,香的紧,您若不嫌弃,给嫂子一个面子吃上一口可好?”
小媳妇温柔的样子,裴幼眠觉着更可怕,她扔下肉干,就跑。
回了裴府,她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她继续歪着头冥思苦想。
六娘说了,不懂就问,她眸子一亮,几步来到兄长的屋子,砰砰砰敲起了门。
阿肆这会顾不上砍柴,忙快步上前:“姑娘怎么了?”
“我有事要问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