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珩在清楚不过,一旦有了亲密接触后,就坐实了名副其实的夫妻身份。
他除了裴幼眠,无牵无挂,就不该有人能波动他的心弦。
就算是妻子,也不行。
……
屋外的落儿同阿肆,一点没听见屋内的动静,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里头的主子叫水。
落儿腿都站酸了。
阿肆只恨今日没有让主子多吃几块鹿肉。
他闷闷道:“别等了,主子们想必都睡了,用不着咱们。”
落儿包子脸皱起,看着安静的不能再安静的屋子,小声问:“那元帕该如何处置?”
哪有新婚之夜不碰新娘的?
是她家姑娘不够美吗,前凸后翘的像个妖精,姑爷是怎么回事!
阿肆唉声叹气:“府里主子说了算,倒也无碍。”
落儿想想也是,裴家双亲逝世,也无需元帕,她一时间也不知该松口气,还是继续替姑娘守活寡而难受。
夜陷入寂静。
当晨光取代黑夜,天际泛起鱼肚皮时,又是新的一日。
裴书珩一如往日起的很早,他醒来时,头疼的厉害。看着这喜庆的新房,想起昨日种种,他眼中闪过荒唐。
昨日就当放纵了,今后万不可那般。
他毫不犹豫的起身,绕过地上睡的极沉的楚汐时脚步轻微一顿,随后打开房门离去。
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袍子,他脚步有些快,直接回了书房换下。
和往常有什么不同,有好似没有什么变化。
他执气昨日没有看完的《孙子兵法》,没有阿肆的打扰,他很快静下心来。
无需敬茶,也无需伺候长辈用膳,楚汐直接睡到巳时。
醒来时,她眼还没睁,脸上就露出痛苦。
这地上硬的她浑身难受,她‘嘶’一声坐直身子,又把裴书珩从里到外骂了个遍。
让娇滴滴的女子打地铺,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偏偏那人做的得心应手。
她满身怨气的爬起来,把地上的被子给收拾了。这才让落儿进来。
待看见对方眼下的青色,她想起落儿认床,不由把痛骂裴书珩放到一边。
“你昨日没睡?”
落儿手里端着水盆,闻言困倦的打了个哈气。
“昨日没睡着。”
原因却是姑娘未同姑爷同房。
楚汐想了想,只觉得这样不行:“今日我就找人把你的床搬来。”
落儿忙道:“不用。”
那床榻软的紧,躺在上面就让人想睡,陌生的环境,落儿险些都要忘了她认床一事。
就是心里挂怀,为什么!不碰姑娘!
她不能接受!
楚汐不知她的想法,可见她拒绝的如此之快,只好退一步道:“你晚些就回去休息,若还是失眠,那便由不得你。”
没等楚汐洗漱完,裴幼眠小跑进来。
她控诉:“嫂嫂,你起的太晚了。”
不过她没有继续埋怨,反倒笑了起来,上前就去戳了戳楚汐的小腹。这里有小娃娃了吗?
“六娘说了,睡的越迟,就是被折腾的越久。你昨日辛苦啦。”
!!!
楚汐:!!这六娘就在厨房待着吧!
鉴于不懂就问,裴幼眠向来勤奋好学:“嫂嫂,兄长怎么折腾你啊。”
第154章 一起爬山吗?
楚汐觉得,她迟早能被这对兄妹气出个好歹来。
她捏了捏裴幼眠肉嘟嘟的脸,不答反问:“早膳吃了吗?”
“吃了。”很快,小丫头被转移话题。
“那要不要陪我再吃些?”
“那我就喝一点白粥。”
裴书珩很疼这个妹妹,他不爱铺张浪费,可裴幼眠是个贪嘴的,遂,府里的厨子是他从颐霄楼高价聘请的。
也算托了裴幼眠的福,楚汐的早餐质量并没有下降反升。
前些日子的担忧也放进肚子里。
她执着玉筷,夹了一份春卷。还没送到嘴里就听裴幼眠欢欢喜喜道。
“嫂嫂,一起爬山吗?”
‘啪嗒’一声,没有夹稳,春卷落入碗里。众所周知,爬山是个可怕的词语。
还有那句随之而来的: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不去。”
裴幼眠许久没爬山了,上回还是陪着楚汐去静山寺。她惋惜的喝了口粥:“那我们去吃烧**!”
只要不爬山,什么都好说。
“好,晚些就去。”
得到了肯定答复,裴幼眠满意愉悦的眯起了眼,兄长不让她吃烧鸡,边上拂冬又监视着。如今有了嫂嫂,没准兄长就应下了。
好吃的要一起分享。
“兄长也去,我们一起。”
楚汐咬着春卷的动作一顿,她突然不想去了。
也对,裴书珩成亲,禹帝特地批了三天假。她如今身上还酸着,想到裴书珩,她就心烦。
然,面对裴幼眠亮晶晶的眸子,她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也罢,她总不能一直避着那人。
两人用完早膳后,裴幼眠便拉着她去了裴府小院,楚汐只以为小丫头又要抓蛐蛐时,却被裴幼眠带到裴府一隅。
“嫂嫂,这是兄长专门找人弄的小池,和嫂嫂外祖家是一样的。”
楚汐看着裴幼眠熟稔的扔下鱼食,水池内的鱼儿争先恐后游来,一番争夺。
条条个头不小,惊到湖面激起水波。
云坠福了福身子解释:“上回姑娘从章家回来,嘴里就离不开鱼,公子便索性弄了个小池。”
楚汐闻言颔首,看着肥硕无比的鱼,烤起来一定很好吃吧。
她有段时间没吃了。
“小丫头,今晚回来烤鱼吃。”
裴幼眠眉眼弯弯笑成了月牙状,明明刚用了两份早膳,她仍旧咽了咽口水。
“多烤几条!”
……
昨日新房里的事情,落儿同阿肆并未向旁人提起,以至于府里上下都以为公子夫人都同了房。
正喂着鱼,六娘端着炖了许久的补汤讨好的凑了过来。
“夫人,厨房那里还有,您多喝几碗,滋阴补气。”
她手里抱着托盘,托盘上赫然是一盅补汤,用盖子盖上,也不怕说话间脸上的粉飘落。
楚汐面无表情的看着六娘。
然,
六娘不知死活,继续道:“夫人上回没喝,这次总该喝些,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方子,就适合完事后用。”
这献殷勤的模样简直没法看。
“味道是不好喝,可对身子好。夫人可别小看了它,就这玩意,我天没亮就去厨房炖上了。”
她希望楚汐能听出言语间的辛苦。天没亮就为之忙活,这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劳苦,不是她惯会偷鸡摸狗的作风。
楚汐被她气笑了,她没有去接那所谓的补汤。
玉指芊芊,在掐丝珐琅黄底红花小托盘上面点了点。艳丽的蔻丹如火。
她轻笑:“你上回说的换值一事,我想了想。”
六娘眼中闪过狂喜。
终于要和厨房说拜拜的她只觉得浑身舒畅。
楚汐点着托盘的手一顿,就连笑容也收了回去:“六娘手艺好,又懂这些汤汤水水。祖传的的配方,你如此有能力,我怎么好把你调离厨房。”
???
六娘刺激的脸上的粉扑扑直掉。
“我辛辛苦苦的讨好你,你就这般对我?明明先前说好的。夫人怎可言而无信?”
亏她昨日梦里都在回味守门的快乐,终究是错负了。
楚汐耸了耸肩,脸上不带丝毫愧疚,然她却反问:“我何时答应你的?”
六娘连忙道:“就上次夫人给公子送喜服那日。”
你明明记得!你方才还说什么换值!
楚汐红唇一勾,理所当然道:“我如今忘了有这回事。方才的我也忘了。”
六娘气的手抖,她一把年纪了还被戏弄。明明向来也只是她戏弄旁人!
她目光梭巡一圈,没有瞧见落儿,姑娘又是个忘性大的。便指着一旁的云坠:“夫人莫赖,云坠能为我作证。”
楚汐凝睇这云坠,嗓音娇柔:“哦,是吗?”
云坠本就看不惯六娘平日的作风,她对楚汐又有好感。自然闭着眼睛说瞎话。
“六娘,你在说些什么,奴婢不懂!”
六娘这会儿不止手在抖,她的嘴唇上下阖动着,也在抖。
这可真是好样的!
六娘觉得天塌了!她的手在厨房要粗糙了。她没准过几年就不是世上最美的人了。
她懂了!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