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也可以,先把你这身富家公子的打扮去掉。”
穆清对青楼没有太坏印象,也不知道今晚的自己要接受考验而可能会面临家暴风险。
他见符若溪同意去看热闹,笑眯眯地给自己换了装扮。
第 47 章
叶洛珊在床上听闻穆清邀请赵玉尘去看花魁大赛,心情微妙。
她若身子健朗,断然不会同意赵玉尘去烟花之地。可她是个将死之人,也想赵玉尘的往后余生有人来照顾。
赵玉尘没想到穆清会想去青楼,也没想到符若溪也要去。
“你们好好玩,我想在这儿陪珊珊。”
叶洛珊却说:“玉尘,我没见过花魁大赛,也想去看看。”
赵玉尘看叶洛珊不似说假话,也就给她穿好衣裳戴上面纱出门去。
今夜是花魁大赛,桂花楼的姑娘们都不揽客。
花钱进来看比赛的人非富则贵,像穆清这种衣着朴素而又牵了娘子过来的,实在罕有。
但像赵玉尘这种背着娘子过来的公子哥也十分罕见。
叶洛珊偷笑,觉得即使有人看上赵玉尘,那人也不敢轻易过来勾搭了。
她觉得如此甚好,没人来跟她抢,而她又能陪赵玉尘来看表演。
她内心深处是想赵玉尘此生都只有她一个相好,可她总是刻意地期盼赵玉尘以后还会遇到意中人。
她嫉妒心很强,占有欲也很强,若是她没病没痛,她会不惜任何手段及代价来独占赵玉尘。
可她没能给到赵玉尘长久的关爱和陪伴,只好祝福爱人与别人相守一生。
穆清看完了几轮表演,冲符若溪笑眯眯的说:“她们都没你好看。”
“那当然!”符若溪一脸傲娇,却被嘴角上翘的幅度出卖了。
她看穆清乖巧安分地观赏台上的表演,心情也就没有变坏。
赵玉尘在一旁听了,根据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发现穆清比他会说话多了。
他不知穆清是有心还是无意,说出的话总是叫人爱听。
他就不一样了,他是个寡言之人,极少能够对叶洛珊诉说甜言蜜语。
他打算找机会跟穆清请教一下如何哄人开心。
“珊珊,你喜欢我什么?”
叶洛珊认真回答:“你很温柔,但这不是我喜欢你的唯一原因。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注定今生都会爱你,天荒地老、至死不渝。”
赵玉尘口才不好,很想对叶洛珊说些动听的话,可愣是想不出好词。
她有点着急,没心思看表演。她思来想去,都只能说一句“我爱你”。
叶洛珊并不知赵玉尘有多无助,此时被表白了也就笑着说:
“我也是,很爱很爱你。”
赵玉尘并不需要听到甜言蜜语或者山盟海誓。他一向喜欢动手不动嘴,喜欢用行动来表明心意。
一曲终了,赵玉尘说:“她琴艺没你好。”
叶洛珊笑了笑:“当然喽,谁都没有我好。”
赵玉尘刚想得意自己说了句好话呢,就又得意不起来了。
他想起穆清对符若溪说的那句“她们都没你好看”,觉得自己刚才应该对叶洛珊说“她们都没你有才”。
叶洛珊并不知赵玉尘的小心思,亲了亲爱人脖子就闭上眼睡觉。
花魁大赛结束,穆清也顺利完成了符若溪的考验。
桂花楼燃烧烟花,他们四人就坐在远处的屋顶上看烟花绚烂绽放。
叶洛珊觉得那烟火就像她的生命,大放光彩之后消失殆尽。
她也觉得美丽的烟花像她与赵玉尘的爱情,轰轰烈烈却遗憾收场。
但她又不觉得遗憾,因为她的爱人也深爱着她。
她带着对赵玉尘的爱以及赵玉尘对她的爱,在黄土之下长眠,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永恒。
她很高兴死之前遇到了相爱之人,死时依然被赵玉尘爱着。
她努力让自己感到知足。
四人看完烟花刚准备返回客栈,就听到街角处传来哭声和打骂声。
一个妇人脸青鼻肿的被一个汉子拿着菜刀追赶。
穆清立马就飞过去踢掉汉子手里的菜刀,把妇人护在身后。
那汉子刚想去捡起菜刀,赵玉尘就已背着叶洛珊踩住了刀子。
汉子有点害怕地吼:“你们想作甚?!”
穆清:“阻止你杀人。”
“我杀她?是她拿着刀来砍我!我再不给她点教训就不是人!”
汉子挽起手袖,凶巴巴地瞪着妇人。
妇人依然躲在穆清身后,可气势一点也不弱:
“你就是个畜生!我诅咒你没几日就下地府不得超生!”
汉子冲过来就想打人,却被穆清一脚踢开了。
他又冲去想捡起被赵玉尘踩住的菜刀,非但抽不出刀子还被他踢飞了。
汉子撞到墙上,回过神发现自己斗不过他们,骂骂咧咧地跑走了。
妇人看他走了,鞠躬道谢:“多谢几位救命。”
穆清:“婶儿,你与刚才那人是何关系?他会不会再打你?”
妇人一脸哀伤:“我也不瞒你们,我以前是他娘子,去年闹旱灾,他又赌输了钱,家里没米下锅,他就卖了我。”
妇人接着说:“我姓梁,现在是员外的妾室,每日都有饱饭吃。我记挂我那才不到四岁的儿子小亮,就回来这里看望。”
“那该死的家伙骗我说他把小亮卖掉了。我跟他打,非但打不死他,还被他扔出后门。”
粱氏忽而哭起来,哽咽道:“在我准备离去时,我儿子的玩伴、邻居家的小儿子在近处盯着我。”
“我就过去跟他说话,可你们知道他跟我讲了啥吗?他指着那扇后门,说‘小亮死了,全是血’!”
原来,梁氏怀疑小亮的父亲杀死了小亮,想替小亮报仇。
符若溪:“你杀了他是要偿命的,不如去衙门告他。”
梁氏说:“我曾请求员外老爷帮忙状告那畜生,可老爷说人证不足而又没物证,难以将畜生治罪。”
穆清想了想,说:“我有办法让他说出真相。你若想得知小亮的去向,明日就去报官,我给你当状师。”
梁氏看了又看,问:“你们真的有办法帮我破案?”
穆清点头。
梁氏笑了笑:“你当状师,要多少钱?”
穆清看一眼符若溪,微笑道:“无须钱,我们是在行善积德。”
“那就有劳各位了,明日巳时我便击鼓鸣冤。”梁氏走了。
赵玉尘:“穆清,你有何办法让小亮父亲说实话?”
穆清:“我有一只法器,可以辨别人话里的真假。”
符若溪:“他鬼玩意尤其多,我们明日都去看他表演吧。”
“嗯。”赵玉尘按捺好奇心,运用轻功背叶洛珊回了客栈。
翌日上午,小亮父亲被捕快带到了衙门。邻里街坊都过来八卦。
“威武……”官老爷大腹便便的从屋里出来,坐在高台上一脸傲慢。
他旁边的师爷递了穆清给的状纸过去,他扫了一眼并没细看。
师爷只好凑近他耳朵简单说两句。
官老爷听完师爷的话,懒洋洋地问:“原告有何证据?被告有何辩词?”
没等梁氏说话,小亮父亲就喊:“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怎会杀害亲生儿子呢?这个妇人记恨小民卖了儿子,心肠歹毒而要夺我性命啊!”
官老爷挖了挖耳朵,敲桌子表示不耐烦:“勿要喧哗,本官自会定夺!”
穆清作揖说道:“大人福安。在下姓暖,是原告的状师。”
官老爷打了个哈欠:“有话直说。”
穆清:“原告四岁儿子小亮不知所踪,原告十分担心,近日得知小亮疑似夭折,怀疑小亮遭了被告毒手。”
小亮父亲赶紧狡辩:“冤枉!小民把小亮卖给了路人,绝无杀他!”
官老爷看向穆清。
穆清掏出一顶头箍,作揖说道:“大人,这是暖某在去年从道士手中得到的宝器,可辨别人话里的真假。暖某想用宝器鉴别被告是否说谎。”
官老爷很好奇,亲自下台来到穆清面前拿了头箍看了又看。
穆清微笑着问:“大人是否愿意验证此物真伪?”
官老爷玩心起来了,问穆清要怎么玩。
穆清:“把宝器戴头上,您若说假话,宝器会发光。”
官老爷笑着给自己戴上了头箍,让师爷问他话,因为他知道师爷不会问出太过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