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一直都是觉得别人怎么认为无所谓,反正她和江晟明白彼此之间关系就行。怎么这次……
正迟疑着,面前男人原本慢斯条理夹着寿司蘸酱料的动作顿了下,目光抬起凝向她。
那是她看不懂的眼神,深暗的眸光中似乎还有另一层含义。
“怎么了?”她奇怪问道。
不明白他无端问起这个问题,她回答后他又奇怪复杂的神色是为什么。
“没事,随口问问。”
御迟衍收回目光,筷子将蘸好酱料的寿司夹回,却没有吃,而是放在了小碗中。
洛殷还在看着他,就见他高大的身躯站起身,说了句“去个洗手间”,便直接转身推门出去了。
洛殷心底隐约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却分辨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终究是摇了摇头作罢。
专心吃东西,不去思量太多。
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有这两天的工作量,已经足够占用她所有脑细胞了,如今她只想真正放松下来享受美食。
她低下头继续吃东西,却没想到没一会儿,御迟衍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却响了。
洛殷怔了下,拿过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帮忙接。
来电显示为陌生号码,应该不是熟人打来的,洛殷在心里做着推测。
迟疑着要不要接的时候,电话自动挂断了。
洛殷心底松了口气,这样还省去了纠结,一会儿告知祁肆有未接来电就行。
刚拿起筷子准备继续吃饭,不料那手机铃声又响了。
洛殷无奈抿唇,到底还是将手机拿了起来,没再过多犹豫,将电话接起。
对方一连打来两个电话,兴许是有要紧事,而祁肆又不知道怎么时候回来,还是先帮他询问对方好了。
电话刚接通,她还没来得及说明情况,对方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了,“哥,我们谈谈好吗?我知道你工作忙,但我保证不会浪费你……超出五分钟的时间!”
清朗的嗓音中带着抹急切与庆幸,似乎能够打通电话,他已经很知足了。
洛殷微怔,心底莫名觉得这道声音有些熟悉。
电话那头的人见没回应,似乎又准备继续说,洛殷察觉到便立即道:“不好意思,祁肆他去洗手间了,一会儿他回来我再让他打给你吧。”
电话那头的人似是愣了下,没想到接电话的竟是个女人,默了两秒,才迟疑着问道:“祁肆?”
洛殷皱皱眉头,感觉有哪里似乎不太对,正准备问‘你不是祁肆的弟弟吗’,包厢的门就被打开了。
洛殷对视上男人的目光,顿时像松了口气般将手机递过去,“你的电话,似乎是你弟打来的。”
男人刚准备接过手机的动作停了下,下一秒从她手机拿回手机,却没有放在耳边听,而是单手在屏幕上滑动了下,直接将手机放回裤兜了。
“我没有弟弟。”
他只解释了这一句,便没再说话。
洛殷嗫嚅着“哦”了声,看着他的面色,却莫名觉得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心下迟疑,是因为她接了他的电话吗?
夜晚,洛殷躺在床上,捧着手机,回想着两人在包厢时发生的事情。
手机页面是和祁肆的聊天页面,干干净净,两个人几乎没聊过两句。
输入框里是她组织了很久却没发出去的语言,小心翼翼询问他,是不是自己擅自接他电话让他不开心了。
只是盯着这段话,洛殷又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祁肆分明并没有对她的行为说什么,她本身接那个电话也是好意,又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
思来想去,她终是烦躁地将手机息屏,抓起一个枕头把脸压住。
在床上翻滚哀嚎,“我在干嘛啊?一整晚都在纠结这件事……人家可能是因为其他事不开心啊,我把所有原因都归于自己身上,有病吗?”
嚎完,她倏地从床上坐起,拍拍自己脸颊,“也许我就是有病,病得不轻。”
心情有些沮丧,“我那么在意他想法干嘛?”
这时候微信提示音响起,洛殷一脸苦闷倾身拿过手机,是宋淼发来的信息。
【殷!殷!】
【我家尉坤出新歌了!宝藏歌喉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洛殷:“……”
她实在没心情理会,发了句【真好,恭喜你们】,就继续烦自己的事了。
宋淼:【洛殷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我男神的新歌诶!超好听的!绝对没有粉丝滤镜,不信你听!】
说完,宋淼立即发来了个歌曲分享,洛殷看到宋淼都这么说了,便随手点开来。
面色沮丧,有些心不在焉。
悠扬抒情的前奏响起后,便是悦耳的男声,洛殷面无表情的听着,却没真的听进去,毕竟此时心烦意乱。
只是过了会,她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般,将手机拿起来贴近耳朵。
为什么宋淼的偶像尉坤,声音那么像……今天打给祁肆电话的那个人?
眉头微微皱起,她想起上次在御氏年会上曾见过尉坤,而今天电话里的那个人,一开口便是唤祁肆为【哥】
第52章 庇护
难不成尉坤是祁肆的弟弟?
可尉坤不是御家人吗?
上回御氏年会上, 祁肆也说过他是替代御迟衍参加,并非真的是御家人……
洛殷发现自己被绕晕了。
黛眉微蹙起,这其中实在乱得很, 她也辨不清究竟祁肆、尉坤、御迟衍, 三个人间是什么关系?
“算了,又不关我的事。”
洛殷叹息一口气, 握着手机躺会床上, 一边回复着宋淼的消息, 一边将床头柜上灯关掉。
与此同时,另一边。
高堂明亮的厅中只有男人威慑力十足的嗓音,一声“孽子”落下, 他狠拍了桌面三下。
眼睛瞪着沙发对面悠闲坐着的男人,似乎恨不得将他抹杀凌迟。
“我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那滩浑水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去蹚的!”
坐在御昭桦身旁的冯幺娴摇摇头, 眼睛泛着红, 不愿再去看这场景般挪开了目光。
连同坐在沙发角落处的俊美男人都是深蹙眉头,唇角抿得很紧,一言不发着。
场上似乎只有独自坐在宽敞沙发上的男人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他听到这句话漫不经心抬起眼,嘴角依旧散漫笑着。
“您说的话我听见了, 但是决定权在我,我没必要听从您建议。”
“我这是命令!”
御昭桦怒道,整个肺部都在震动。
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 指着他指尖不住发颤,像是被激得就要说不出话了。
“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父亲,那件案子你若去碰,将来一整个公司都要跟你遭殃, 还嫌上回给我找的事不够多吗?现在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你还敢去查那个破案!真要我们一家人命葬你手里才甘心吗?”
恼怒至极的话语落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掀起眼看着他,眸色微凉。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他说:“您到底是在怕什么?只要这件事您清清白白,又何必担心他人对您使绊子,您与这件事无关不是么?”
俊朗的面容上带着淡笑,那么漫不经心的模样,目光却像是能够洞悉所有事情。
御昭桦的面色微变,像是被戳中了心底的某一处般,情绪复杂看着他,却没有直接正面回复。
顿了下,他目光看向别处,似乎暂且先不论这个问题了。
“那你的女朋友呢?我让人去查过她背景了,那样的家庭配得上我们家?!父亲去世、唯一的妹妹非正常死亡,留下两母女在艰难度日。这就是你所谓的女朋友?我看随便在街边拉一个女人回来都要比她强!”
此话一出,原本倚靠在沙发上一副慵懒姿态的男人面色微滞,目光抬起,凝向了站在前方的父亲。
眼神从未有过的冷寂,“您没有资格说她。”
御昭桦闻言冷笑一声,心底只觉讽刺。
“怎么?那不是你故意与我对着干找来的女人吗?我就说了她一句,这么紧张做什么?别告诉我,你真对那女人动心了。”
御迟衍只觉胸腔蹙着股无名火,几番压制,却还是失了控蔓延上来。
终究,他微仰起头,单手扯着领带结,那搁置在沙发侧扶上的手却紧握成了拳。
他在忍耐,此刻微凸的青筋将他情绪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