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otto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说着,紧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猛地坐了起来,抓住了金发青年的衣服,“得、得赶快找人救他们……”
他惶恐又紧张,看得出会想起了十分恐惧的事情,“艾丽莎姐姐……还有该隐……都是为了让我跑出来,他们……”
阿缘本来是绷着脸在听——她多少能猜到少年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倾向在贵族当中不算多,但也不算罕见。
但在听到该隐的时候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
“等下,你说谁?”
她这一瞬间的气势太强,使得安迪也忘了恐惧和焦急,呆呆地回答她:“该、该隐……就是该隐。”
“你说的是一个黑色头发,金绿色眼睛的漂亮男孩儿么?”阿缘形容了一下。“看起来是个小天使,但是行为举止却像是小恶魔的那种?”
“是……您,您认识该隐么?”担心的情绪压过了一切,安迪再次焦急起来,“那请您快点通知他的亲人,他现在就在那些人手里。”
“他现在在哪儿?”
阿缘没有顺着他的话回应,而是直截了当的问了地点。
“就在三楼,他刚刚和艾丽莎姐姐一起掩护我逃出来……”
想到刚刚生死一线的逃跑,他的眼圈就红了。
“阿诺德……”
“我的工作不包括这个。”
阿缘的话还没说完,阿诺德就皱着眉头打断了她的话。
“你这家伙!”g的火气又上来了。
见到了这样的情况还能无动于衷,他的血是冷的么!?
“你别说话。”阿缘回头小声呵斥了一句,接着又紧紧地盯着阿诺德的眼睛。“不包括,但不代表不能做,对么?”
“……”
阿诺德没有回答。
“这项工作不是‘揭露贵族的恶习’,而是‘保护未成年贵族不受侵害’。”她稍微换了下概念。“既然表哥把你派到我身边了,那么我的亲人的安全也是你的工作范围。”
有些工作是不能以工作者的个人意愿来行动的。
比如以前的忍者,比如现在的阿诺德。
身为效忠王室效忠国家的情报工作者,他并没有除了任务之外自行决定的自由。因为情报才是一切工作的核心。
“……”阿诺德没有答应,但人却是站了起来。
“还有两位,如果可以,请务必助我一臂之力。”
阿缘这样说,就是把责任从参与者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G扬了扬眉,用惊讶的眼神看着面前发言的女孩子,像是没有想到像她这样娇滴滴的贵族少女会参与到这样的事情当中来。
giotto则是多了几分凝重。
“好了,现在立刻就行动起来。”
“明白了。”
商议完,几人立刻分开行动起来。
“那个女……贵族,她说的是真的么?”她不会前脚跟自己等人协商,后脚就去告密吧。
g还是不太相信她。
“不会。”Giotto肯定道,“如果会,她就不会那样说了。”
“哪样说?”
“拜托我们这种说法,就等同于做决定的人是她,而我们最多只是执行者,或者说被雇佣来干活的。”
giotto表情有几分凝重。
“这样一来,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是他们私自行动,那么就是他们这些平民伤害贵族。
而如果是另一个贵族指派的行动,问题就是贵族与贵族之间的矛盾。性质截然不同,他们这些人需要承担的责任也截然不同。
他们迅速来到了三楼。
那些人在发现安迪逃跑之后自然也是立刻行动了起来。
这种事情,如果没有被人发现,他们就都还是衣冠鲜亮的上流人士。没有人会追究——相反,还有不少人渴望着能够有机会加入他们其中,成为集会的一员。
但如果这一切被人揭露出来,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那他们免不了身败名裂——至少没办法继续留在文明中心的伦敦了,而那些蛮夷之地的殖民地,那是只有落魄贵族和暴发户们才会去的地方。
他们可不想有朝一日要沦落去哪些地方讨生活。
他们动作迅速的收拾残局,抓捕目击者和想要逃走的‘玩具’——这一批‘玩具’不能留活口。但现在也不能都死在这里。
在下一批‘玩具’调教完之前,他们还要靠这些‘玩具’继续挣钱呢。
只不过其中那些格外不听话的,是需要好好教训一下了。
收拾现场,把‘玩具’装箱,毁尸灭迹不应该出现的药物和道具。
“哼,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
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突然踢了一脚面朝下,生死不明的黑发少年。
“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我的损失可都要从你身上找回来了。”
他自然是知道该隐的身份的。
但就是因为知道,他才格外的兴奋。
光玩儿贱民有什么意思,他们就像是路边的杂草一样,会无穷无尽的生长。
可贵族不一样,尤其是实权贵族家的孩子。
这可是绝无仅有的珍贵货物。
尤其是有着种种传闻的哈利斯家的继承人。
一想到这样的人会被自己随心所欲的操纵玩弄,他们的征服欲就会无限制的膨胀。
膨胀到一些本应注意到的事情却被忽略了过去。
比如,肢体的细微麻木感和倦怠感。
“要怪,就怪你胆大包天的竟然敢一个人跑出来吧。”
中年男人美美的吸了一口雪茄,为自己的想象而激动的浑身发抖。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少年成为‘商品’的那一天。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
黑发少年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他擦掉嘴角的血,又因为碰到了伤口而疼的龇牙咧嘴。但金绿色的眼眸中却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你才是。”
他咧嘴勾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后悔自己竟然敢独身一人走进房间吧。”
第180章
“你开什么玩……”笑字还没说出来,中年男人就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少年扶着墙站了起来,“就应该知道我出身的家族以什么而著名。”
他眯起眼睛,笑的像猫一样。
“毒药伯爵,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少年带着些许稚气的脸上闪过不符合年纪的冷漠,接着他一边龇牙咧嘴的活动身体——感谢武藏亲这段时间的教导,他虽然被打了,但及时护住了要害的原因,只是看着眼中,其实都是皮肉伤。
他只是在等对方人都分开,有一个可以一击必杀的时刻。
这也是武藏亲教给他的。
武力并不是一切,天赋不高,武力有限的人未必就不能赢过比自己强大的人。只要能找对自己的战斗方式,这一切就并非‘不可能’。
而头脑和毒药,大概就是最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了。
该隐这么想着。
用刀或者剑,他肯定一辈子都赢不了武藏亲。
甚至其他的成年人……比如他的父亲,他都无能为力。
但是阴谋和毒不一样。
他们是让软弱无能的自己也能掌握命运的利器。
该隐小心的推开门,向着先前那个年轻女人被拖去的房间跑去。
他并不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和过往,但只要她也想就安迪,他们就是同伴。
该隐忍着疼痛在三楼奔走。然而没过一会儿,他就停了下来。
三楼太安静了。
明明刚刚还是那些参会者和侍从奔走叫嚷的声音,现在却几乎可以用安静来形容。属于贵族的辱骂,和侍从的奔跑声不知何时起都不见了。
该隐屏住呼吸,向后退了两步,试图躲进旁边装饰用的雕像后。
“你就是该隐吧。”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少年浑身一紧,下意识的转身抬手就挥出了藏在手中的毒药。
他已经提前屏住呼吸了,因此中毒的只会是这个没有防备的陌生……人?
红发的男子迅速的后退了几步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少年。
漂亮,黑发,冰绿色的眼睛……这些都符合那个贵族少女的形容。
但她可没有说过,他身上带着毒药啊。
虽然这个毒药不致命,但吸入了些许之后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他感觉到眼前一花,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