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淮云略一思忖,重新挂挡,踩了油门。
这下陶然总算清醒了,“这不是到了么?我还没下车。”
顾淮云继续打方向盘,观察着路况,“看你没睡醒,带你去个地方睡觉。”
什么地方这么适合睡觉呢?
“哪里?”
“我办公室。”
陶然:“……”
“顾老板,哪天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你一下。”陶然急得在男人肩上砸过去一拳,“快停了,不然我还得走回来。”
男人继续转动方向盘,等于在原地绕了一圈才熄了火。
“你不是担心我有外遇?让你跟在我身边,省得你疑神疑鬼。”
“我哪有……”否认的话还没说完,陶然立即想到了一个人,“是江翘翘那个叛徒,对不对?”
“这事怪不到翘翘身上,既然你这么说,那也是确有其事。怎么样,今天要跟我一起去上班吗?”
陶然懒得跟他扯,“拜托,顾老板,哪个捉奸的这么光明正大地去?就算我今天一整天都守在你办公室里能找到你出轨的证据?赶紧放我下车吧,我今天还有一堆的事要忙。”
下了车,陶然抓着手提包,想了想又从车头绕到驾驶室外,还没等她走到,顾淮云已经将车窗降了下来。
她今天穿了一套白色西装,里面是杏色的雪纺衫,简约的OL风,也是顾淮云喜欢的风格。
“怎么了?”
陶然半眯着眼,一只手搭在车顶边缘,西装的袖口拉高至肘关节处,“我跟翘翘说的那些话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没这么想,那怎么会跟你闺蜜说这些话?”男人的手扶在方向盘上,侧目看着她,嗓音低沉,但挺愉悦,很有几分调情的意味。
陶然一时想不出话来应对,只能恃强凌弱般回道,“反正我没这么想就对了,你也别多想,嗯?”
虽然江翘翘满嘴不靠谱的言论,但有一点说的没错,夫妻间是要相互信任。
此时九点多,阳光明朗,开始变得炽烈。男人在明艳的光线中仰起脸来看她,英挺俊朗的五官糅杂了一份柔软的朦胧,搅得陶然一时心神不宁。
有个词叫“见色起意”,陶然觉得现在自己就是这么一个状态,这张脸好歹她也看了三四年了,居然还会被诱惑到。
但她有一个任何人都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她起了意就可以付诸行动,所以陶然没怎么考虑就低下头去,将手提包放在男人的大腿上,就去勾他的脖子,然后霸道地吻了上去。
男人在开始的前几秒里有些许的怔愣,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一个大胆又失控的吻并没有存续多长时间,陶然的脑子还处在发热阶段,只觉得脖子后被人一捏,一个吻很快戛然而止。
这个时间,厂里员工早已开始上班,但街上依然有来来往往的人。
陶然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的光迷离中又带着一点不解,表明了是对刚才的吻意犹未尽。
男人左手探出窗外,摩挲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擦过自己的唇,手指上立即印见一抹红色的口红,看过来的目光中有点点戏谑,“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嗯?”
陶然从脖子上一把扯下他的手,抓到唇间用牙尖咬了一口,“你管我啊,顾老板?”
“行,反正我是管不住你了。”被咬的手顺势一变,五指贴住她的脸颊,“快进去吧,晚上我来接你。”
陶然这才放人,“哦。”
再不走,显得她有点腻歪,腻歪过了就是肉麻,陶然转了身,还没走出两步,车里的男人又叫她,“陶然。”
陶然立时止步,却只是停留在原地,“干嘛?”
男人靠在真皮椅背上,目光从挡风玻璃那头穿了过来,却没了下文。
陶然觉得这男人真是越来越麻烦,她往回走了两步,等于刚才白走了,“顾老板,痛快一点,咱能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行吗?”
“说话越来越没规矩了。”他就像训家里的三只小的一样训她,但收效甚微,“提醒你,口红被我吃掉了。”
“然后呢?就提醒而已吗?”
顾淮云笑了笑,“那你想怎么样?”
陶然略为沉吟,指腹在唇上用力蹭了蹭,又将指腹的红色用力印在了男人的嘴唇上。
他的唇瓣中间立即呈现出突兀的红色,显得荒谬又好笑。
男人刚要抬手,陶然马上制止,“不准擦!”
男人的手还真没再往上,“一会儿我还要去公司开会,这样怎么见人?”
“我不管。”陶然忍俊不禁,“是不是嫌弃我的口红?”
不让他擦,顾淮云也有办法,只见他的牙齿咬住下嘴唇,脸颊微微蠕动,等再恢复原貌时,她印在唇上的口红已然被他吃干净了。
她也不能说他嫌弃她的口红,都吃进肚子里了还怎么说他嫌弃?
陶然只是觉得这男人真是好有手段,“快走了啦,烦人。”
第416章 番外二
窗外夜色迷人。
“淮云……”
顾淮云受不了女人这种情难自控的叫声,脑海里登时有一束腾空而起的烟花炸开了,绚烂无比。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女人绵软无力的身上翻下来。
“顾老板,”陶然的声音还拖着哭腔,可怜至极,红润的脸蛋挂着泪痕,“我想睡觉了。”
顾淮云抹了一把她的脸,温柔出声,“嗯,睡吧。”
陶然拉高了被子裹得紧紧的,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在将将快要进入睡梦中时,她依稀听到男人说到“婚礼”、“酒店”之类的字眼。
过了片刻,男人问道,“可以吗?”
陶然一心想睡觉,闭着眼,点头,“嗯,好,你做决定就好。”
这一觉,陶然睡得特别踏实,甚至还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见她坐在高中的教室里上课,讲台上老师斗志昂扬地讲课,讲台下学生昏昏欲睡地听课,窗外是一浪高过一浪的蝉鸣声。葱绿的树叶纹丝不动。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辈子她会遇见一个男人,一个叫顾淮云的男人。
这男人……不是好东西!
贪得无厌。
夜夜索求无度!
在梦中,陶然越想越气,想问候他顾家十八代祖宗。
突然一个激灵,她从梦境里跌落出来,醒了。
撑着坐起来的时候,她才感觉到卧室里有点空。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今天她休息,不用早起。
陶然坐着醒了一会儿神,转头,看到数字闹钟跳动着“10:12”的字眼。
洗漱干净,陶然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登时,明媚的阳光扑了个满怀。
陶然还沉浸在阳光里不想动弹,手机响了。
“喂,妈。”
夏寄秋:“小然,你有没有时间?”
陶然擎着手机,“嗯,我今天休息,怎么了,妈?”
“不是这个,我是说,你有没有时间,给我做身衣裳。这些年我住寺庙里,也没什么新衣服。”
陶然打岔,“我早跟你说了给你做新衣服,你都不要。”
“平常是用不着,但现在你和淮云要补办婚礼,我不是要准备一两身新衣裳?”
“喂?小然?”
“喂?”
夏寄秋以为是手机出了问题,自言自语,“又坏了?这手机也要换了。”
“不是,妈,我什么时候说过补办婚礼?没有啊。”陶然终于反应过来了。
“淮云早上打我电话跟我说的。你这孩子,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做梦呢?”
电光石火间,陶然记起昨晚她困得不行,隐约听到的顾淮云说的那几个词,“哦哦,是的是的。妈,我一会儿再打你电话,放心,你要什么衣服,我全给你做出来,放心。”
匆匆挂断她妈的电话,陶然的心脏跳动剧烈,茫然着将所有的事都捋了一遍后,笑了起来。
“喂,起来了?”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冷清。
陶然现在没空品他装腔作势的高冷劲,直入主题,“昨晚你跟我说的是我们要补办婚礼?”
男人笑了笑,嘲笑的笑,“终于睡醒了?”
“顾老板,我的祖宗喂,你咋不等我睡着了再跟我说这事呢?”
“不一样?”
陶然气恼又苦闷,又无计可施,“好吧,一样的,那你现在跟我再说一遍吧。”
“嗯,下个月初五,在安城大酒店补办我们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