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宠妃罢工日常[清]+番外(26)

王镛是个纯臣,谁也不卖账,犟性来了,连皇上都敢弹劾,还怕深宫中的皇贵妃?尽管皇贵妃是佟家人,是皇上的亲表妹。

就算端午粽宴,他也照奏不误!

王镛的话音刚落,宴席间一片哗然,皇贵妃手指一颤,红润的脸唰地白了下去。

德妃用帕子掩了掩嘴,笑容愈发温婉;朝臣那边,索额图老神在在地捋了捋长须,眼里掠过满意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康熙眯起凤目,缓缓道:“你弹劾的……有理,却也没理。”

王镛愣了愣,继而拱手:“臣,洗耳恭听。”

“朕从无立后之意,既如此,皇贵妃何来‘觊觎后位’一说?”康熙一笑,点了点王镛,“不过仪仗的疏漏,却是不容辩驳的……”

从无立后之意?

从无立后之意!

皇贵妃脑海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至于后面的话,是半点也听不见了。

支撑她的一口气,散了!

——

翊坤宫。

云琇的肚子愈发大了,行动变得笨重了许多。董嬷嬷与文鸳瑞珠她们一刻不错地照看着,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说是如临大敌,草木皆兵也不为过。

现下,她穿了一身素色衣裳,披着黑发,斜斜倚在榻上翻看布料,很是随意的模样。

内务府那头得了康熙吩咐,趁今儿云琇空闲的时候,屁颠屁颠地送来给她挑选。

领头的那位小李子,是梁九功的亲传徒弟,乾清宫跑腿办差的,很是殷勤。

他笑眯眯地道:“这些锦缎都是南边进贡来的好料子,轻薄散热,适合夏日里上身,是给娘娘和小阿哥量身定制的。”

云琇挑着锦缎,闻言一笑:“说的很是!这匹,这匹……都放进库房里去。”

早在端午之前,云琇便让人布置了产房,接生的产婆也安排齐全了。

梦里她怀胎十月,在初秋之时顺利生下胤禟,只是坐月子的时候,秋老虎未去,天气闷热,很是受了一番苦楚。

为了自个的舒适,她特意收拾了风口的一间屋子,较其余地方凉爽许多。

生产环境改善了不说,现下,皇上又送了清凉的布匹来。

送走了小李子,云琇抚了抚小腹,眉眼含笑,正要夸赞康熙,就在此时,瑞珠掀了帘子进来,面上少见地带了急切:“娘娘,皇贵妃发动了!”

发动了?这才八个月吧?

与梦境不符啊。

云琇一愣,轻声道:“今儿可是端午……”

五月初五生产,对于皇贵妃来说,不是一个好日子。

瑞珠想起打探来的消息,心里犹带震撼,点了点头:“是端午。”

随即附到云琇耳畔,悄声说了几句:“粽宴时,有人弹劾皇贵妃用彩凤仪仗,觊觎后位……皇上说并无立后之意……皇贵妃当场见了红,难产了!”

云琇抑制住满心惊诧,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声:“这是被算计了。”

是德妃,还是其他人?

“本宫身子有恙,不宜前往,你把库房里那株百年老参送去。”沉吟一会,她吩咐左右:“多事之秋,约束好咱们的人。文鸳,你去偏殿一趟,叫云舒注意着些……”

宫人们齐齐应是,转而忙碌了起来。

……

承乾宫端出一盆盆血水,皇贵妃的惨叫声愈发微弱。

太皇太后不住地转着佛珠,太后时不时朝里望去,康熙面沉如水,负手在身后,来回踱着步。

皇贵妃当场昏厥,并且见了红,粽宴哪里还办得下去?当即就乱了。

这是康熙登基以来,最为混乱的一个端午……他说不出此时是个什么心情。

蓦然停下脚步,皇帝叹了口气,唤来梁九功,低声道:“拟降为贵妃的圣旨,销了吧。别起草了。”

梁九功小声应了,迟疑一瞬,还是道:“万岁爷,朝臣那儿……”

皇贵妃用了皇后仪仗,却因难产见红,皇上不欲再计较。都察院也就罢了,八旗宗室,还有老学究们,可不得翻了天去?

还有汉人!汉人最是注重礼法。

“这是朕的家事。”康熙揉了揉眉心,沉着脸,“他们闹便闹,很快就消停了。”

梁九功躬身应诺,不再言语。

从太阳高照到暮色深深,临近子时的最后一刻,终于,皇贵妃艰难生下了一位小格格。

小格格浑身青紫,长得和猫儿似的,哭声细弱,不出半个时辰便断了气。

听闻噩耗,枯坐了一天的太皇太后闭了闭眼,太后念了声阿弥陀佛。

康熙扶住了椅背,哑声道:“赐名安乐,以固伦公主之礼下葬……”

众人皆是一惊,这算得上天大的恩典了!

皇贵妃仍旧昏迷着,唯一能够主事的甄嬷嬷涕泗横流地跪下,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谢皇上!”

——

皇贵妃难产生下公主,不到半个时辰便夭折,消息一出,除了悲痛欲绝的佟家,还有莫名惋惜的明珠,其余的重臣,包括满后宫的嫔妃,无人觉得伤感。

索额图大松了一口气,欢喜之余,也不计较小公主的身后事了。

以固伦之礼安葬,还赐了安乐的名儿,从前夭折的皇子公主们,哪有这个待遇?

朝臣们齐齐噤了声,罕见地没有反对,像有了默契,由着万岁爷任性一回。

佟家毕竟是皇上的母族,皇贵妃毕竟是皇上的亲表妹。这时候出头,说葬礼不合规矩,不是找削是什么?

就连左都御史王镛也没了声儿。

前朝风平浪静的,后宫却掀起了阵阵波澜,早年折了孩子的娘娘们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皇贵妃没生下阿哥是好事,可一个格格,凭什么有如此待遇?

四妃中的惠妃、荣妃、德妃,全都有过夭折的孩子。

惠妃还好,悲伤早就淡了;荣妃却接连死了四个阿哥,其中还有皇上的第一子承瑞!

每每想来,痛彻心扉。

荣妃一向低调,成日念佛,不轻易与人产生争端,却还是摔了好几套茶具,把卧床不起的皇贵妃给记恨上了。

“本宫的承瑞,赛音察浑……连个追封都没有,而她呢?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凭什么?!”

德妃的心情,与荣妃是一模一样的。

想起早夭的小格格,德妃胸口起伏了一番,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佟佳氏像是疯魔了?”她垂下眼,轻轻柔柔地问。

吴嬷嬷低声道:“听说恶露还没止住,成日哭喊着‘小阿哥’……万岁爷严令皇贵妃静养,而后收了宫权,派了御医时时刻刻地守着。”

——与拔了牙的老虎,也没什么两样了。

德妃心中畅快极了,自然而然露出笑意,随即想起了另一人:“胤禛呢?在慈宁宫如何了?”

吴嬷嬷顿了顿:“四阿哥与五阿哥玩得极好,加上太子爷,三人常去翊坤宫。”

德妃一怔,笑容慢慢收敛,最后消失不见。

太子为何会去?

还不是因为皇上宠爱郭络罗氏!

日日上门不说,就算忙于政事,也不忘赐下赏赐,或是布料,或是首饰。

……皇上的私库,怕是都要被搬空了。

“宜妃快要生了吧?”她淡淡道,“时刻注意那头,别漏了半点消息。”

——

除了要应付越发不对劲的皇上,云琇在翊坤宫安心养胎,称得上深居简出,并不掺和其余的事务,很快,日子一晃而过。

转眼间到了八月二十七这天。

早起之时,云琇便似有所感,轻轻地把手贴在了小腹上,感受着时不时的胎动,面上漾着清浅的笑容。

用过丰盛的早膳,肚子便传来了轻微的阵痛,渐渐的,阵痛加剧,陡然传遍了全身。

“去产房,我要生了……”她低低地喊了声。

翊坤宫霎时陷入了忙乱。

董嬷嬷止不住地紧张,却还保持着冷静,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张有德,快去慈宁宫禀报老祖宗和太后……你去乾清宫禀报万岁爷……产婆呢?快仔细查验,别带了不干净的东西进去……”

文鸳搀扶着云琇,不住地道:“娘娘,注意脚下……”

恰逢此时,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见了瑞珠像见到救星一般,忙附耳说了几句。

瑞珠的脸猛然一白,张了张嘴,怎么会?

她一咬牙,决心瞒着主子,董嬷嬷却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厉声问:“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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