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不易,猫猫叹气+番外(115)

  忽然,修灼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正不加遮掩地逼近。他顺来者的方向望去,不多时,便等到了身着暗红色轻纱僧袍的阮红袖。放荡和肃穆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近乎完美地融合。好似阴阳鱼的黑白两端,泾渭分明但你中有我。

  半张面孔被黑雾笼罩,只能隐约窥见一丝轮廓;半张面孔妖异如魔,眼角绯红似血。

  阮红袖落在距修灼百余米外的高峰上,面带微笑地向他俯身行礼。

  修灼虽不知阮红袖为何而来,却也并没有在她身上感受到恶意,便友好地回以颔首。

  紧接着,一人一妖,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已经开始渡劫的练溪川身上。

  双重叠加以及天道暗中‘开小灶’,如果只靠练溪川自己,十有八九无法渡过此次雷劫。好在他有魔剑斩狱在手,沉寂万余年的斩狱正好借这个机会重新开锋。

  好似天怒般的雷电之声响彻中苍界整整八天八夜,诸天万界论坛都因此炸开了锅,甚至有不少胆大的修士闻讯前来,只为看清楚到底是谁在渡劫。

  在第九天的清晨,自地平线升腾起蓝翡色的雾光,缓慢而坚定地驱散灰暗。肆虐许久的雷劫落下最后一击,漆黑的乌云仿佛心有不甘似的逐渐消散。

  自天际落下的奖励玄光落在斩狱剑和练溪川身上,助他们更进一步。

  彻底稳固修为的练溪川美滋滋地换上新衣,他就喜欢天道看不惯自己,却又干不掉自己,最后还不得不遵守规则馈赠自己的憋屈样。将斩狱剑收回额心,他直接踏空而行来到修灼跟前。

  不远处的阮红袖面上笑容温婉,见练溪川渡劫归来,主动上前几步,稍微拉近双方的距离后行礼道:“恭喜主上又胜一局。”

  练溪川眨巴着眼睛,像是分辨真伪似的盯着阮红袖看了许久。他既没想到阮红袖会主动来找自己,更没想到他会如此别致地称呼自己。

  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鼻子,练溪川开门见山道:“为什么叫我主上?”

  “你说我又胜一局,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到底知道多少我和他……”他的视线往上瞟了瞟:“之间的事?麻烦你解释一下。”

  阮红袖回答得倒也干脆:“我修习魔佛传承,您自然是我的主上。”

  “您和他……”她不动声色地指了指已然放晴的苍穹,继续道:“之间的博弈,我也只知道一些。”

  “主上您已去过多处秘境,应该比我更了解您自己。”

  “此番您成功渡过双重雷劫,又淬炼了斩狱剑,对方的算计落空,您自然又胜一局。”

  练溪川张了张嘴,终还是无言以对:“……”逻辑缜密,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怪我,我来太迟了。我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问你,好少走一些弯路。”

  阮红袖却是摇头,回道:“主上,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再次上上下下打量阮红袖几个来回,练溪川莫名觉得对方身边似乎少了点什么,眉间拧起了疙瘩,他怀疑道:“你确定,你没有瞒着我的事了吗?”

  阮红袖微微拱手,笑意盈盈地说:“属下不敢。”

  “那只松鼠呢?”许久没有开口的修灼忽然开口,直指要害:“你身边不是有一只松鼠么?若是我没有猜错,那应该是你的御兽吧?”

  “诸天万界论坛曾有讨论贴,说百兽窟的兽王疑似被你收入囊中。那只松鼠,想必就是兽王吧?”

  “哪怕你获得了魔佛传承,它对你来说也算是一大助力。前几次见你,你都将其带在身边。”

  “所以,它哪去了?”

  阮红袖毫不避讳地同修灼对视半晌,方才意味深长地开口:“松儿快突破了,所以我让她回百兽窟闭关修炼去么。”

  修灼挑了挑眉,不紧不慢道:“是么?”

  阮红袖笑而不语,她转向练溪川,异常郑重道:“主上,您只要知道,我永远站在您这边就足矣。”

  “我的存在,亦是曾经的您安排的。破坏自己的留下的布置,不过是凭添变数,对么?”

  本来还想深究的练溪川:“……”小嘴叭叭的,这么能说,是借来的吗?

  “算了,我说不过你。”

  “想必主上还有事要办,红袖就不打扰了。”

  阮红袖来此,本是忧心练溪川渡劫时遇到危险,准备在关键时刻帮其一臂之力。既然对方现已平安,她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下。大家都有各自的计划,搅合在一起反而不妙。

  练溪川的头刚点一半,又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阮红袖:“等一下,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

  目送阮红袖窈窕的背影融化般消失在空气中,酸水像是喷泉似的,自练溪川心底往上咕咚:“不孝子,居然都不推辞一下,屁颠颠地就跟人家走了。”

  练溪川拜托给阮红袖的‘事’,不是别的,正是般般。他和修灼接下来的计划是打入道天门内部甚至高层,带着般般多有不便,这才想到将大崽子交给阮红袖照顾。

  练溪川原以为自己得劝解半天,般般才会勉强同阮红袖离开。谁料般般在得知阮红袖身家不菲后,果断地黏上了她,一门心思地要跟去无华书院吃香的、喝辣的。

  越想越是不忿,越想越是不服,于是练溪川不服不忿地让修灼评理:“你说,我亏待他了吗?”

  “居然走得如此干脆,还是我们的亲生崽儿么?!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修灼沉思了几秒,回道:“不是,是捡来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说:“说崽崽是狗,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练溪川:“……”听见了没,是我心碎的声音。

  对上练溪川‘你都不安慰我吗?’的委屈表情,修灼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颊,温柔道:“想开点,般般也是想为我们减轻压力,所以才……”

  不等修灼说完,练溪川便截话道:“所以才嫌贫爱富,迫不及待地跟阮红袖跑路。”

  修灼失笑,明白练溪川这是钻了牛角尖,干脆转移话题:“喏,这个给你。”

  将巴掌大小的玉匣塞进练溪川手中:“尊临让我转交给你的,应该是他的第九尾。”

  孰料练溪川的表情更加受伤,眉毛都可怜兮兮地耷拉下来:“你果然和他混到一起去了……”

  “他和你说什么了?你怎么没来找我呢,我好想你。”

  “他只说尊临秘境是对你的考验,将我传送到他身边,是不想让我们汇合。其实,我们一直通过水镜看着你。”

  “看我倒霉,很好玩嘛……”

  “没有。”将四指缓慢地伸进练溪川的指缝,直至十指相扣,修灼轻声叹息:“很心疼。”

  好像有青涩的果子在练溪川的胸口炸开,沁入全身的甜酸的滋味让他有些飘飘欲仙。湿漉漉的目光自修灼白羽似的睫毛向下,抚摸过那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弧度柔软的唇峰上。

  练溪川口渴似的咽了口唾沫,呼吸略微有些急促,颤抖着睫毛凑近修灼细腻的面庞。唇和唇之间的距离缩短、再缩短,不过两寸,温热的呼吸交融……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俞西归不请自来,温文尔雅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尤为刺耳:“陵子这些年损伤不轻,需要大量灵石。”

  双眼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练溪川怒目圆瞪:“你!要!死!啊!”

  “但凡你晚两个呼吸的时间,只要两个呼吸的时间,我就……”

  “抱歉。”俞西归表情为难道:“我也不想,只不过怕你们没完没了。”

  “毕竟一旦亲上了,就不知道后面会发展何种地步了。”

  像是生吞了二斤辣椒似的,练溪川又囧又怒,指着俞西归的手都在颤抖:“你!你简直……”

  “川川。”握住练溪川快要戳到俞西归脸上的手指,修灼波澜不惊道:“他说得不无道理。”

  练溪川:“……”我不要面子的嘛!

  修灼没看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练溪川,直接问俞西归:“他需要多少灵石?”

  “保守估计。”俞西归呲牙,露出个开朗的笑容:“有多少,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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