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114)

那如月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身上的伤上过药,人瞧着麻利干净多了。

“主子,”陈子玉吃了药已经睡下,陈子安也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在屋外候着。洗干净后,两个人的皮相都是不错的。如月年纪有些大,但眉眼也清秀,“您怀了身子饿不得,先用些吃食。爷去外头接少爷了,先紧着您用,不必等他们。炉子上还温着药,您看是先用药还是先用饭?”

苏毓目光往外头一看,院子下面干干净净晾好了衣裳,这如月确实麻利。

饭菜的味道飘过来,苏毓还确实有些饿:“先用药吧。”

先喝了一碗保胎药下去,苏毓手边立马就端来一杯蜜水。都不必苏毓特地吩咐,仔细周道,倒是叫苏毓体会到古代仆从的专业素养了。心里有些感慨,苏毓起身去院子里醒了醒神。

赶巧,苏毓才坐了会儿,徐宴就牵着小屁娃子回来。

一家人用了烦,徐宴打发他们下去歇息,便邀请苏毓进书房谈一谈。

小屁娃子对家里多了人感到惊奇,但看爹娘严肃的样子,他激灵地没缠着不放。抱着苏毓的胳膊夸夸其谈地说了一会儿自己今日弹得有多好,还跟着白氏学了下棋,得了苏毓一句夸,乐颠颠地跑了。

关于婚书的事情,还有苏这个姓氏的种种。苏毓冷了徐宴也有两日,知晓这事儿避不开便也不躲了。该谈的事摊开了谈,才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纷争。苏毓情绪消化了,也不是个逃避事情的人。既然徐宴提及,她自然是谈。

两人一同进了书房,徐宴引着苏毓去书桌后头坐下,便将他之前誊得那副画像拿出来。

“怎么了?这不是双门镇寻芳娘的那伙人手里的画像?”这幅画像苏毓见过,当时那人还抓着苏毓问了好一会儿话,“怎么画像在你手上?”

“这是我根据记忆画的。”

苏毓:“……”徐宴的记性好她清楚,但记性好的跟机器扫描似的,是不是有点过?

徐宴见她没有太多表示,叹了口气:“毓娘,你当真不记得幼年的事情了么?”

苏毓心一凛,抬眸看着他。

仔细看他脸色,不懂他突然这么问是何意。顿了顿,她还是坚持当初的言论:“是当真不记得。落水以后,连人都不大认得。”

“那你姓苏,生辰八字都记得,又怎么说?”

苏毓舔了舔嘴角,心口怦怦跳,但她所说的话也确实都是实情:“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落水之后,我忘记了许多东西,也记起来一些事。具体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不知缘由,也无从解释。”

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徐宴姑且信了苏毓:“罢了,这些事暂时不谈。”

他如今叫苏毓过来,并非追究她是否假装失忆。而是要告诉她他的猜测。徐宴沉吟了片刻,将自己的猜测说给了苏毓听:“或许芳娘敌视你,就是因为此事。”

徐宴说到这个,苏毓本来没觉得什么,对上徐宴的眼睛就突兀地想到了原著的剧情。

原著的剧情之中似乎有带过一句,徐宴高中,接毓丫进京后。似乎提过毓丫跟乡下曾经相好的故人在贵人的寿宴上碰过面。这故人还帮着她出过不少主意对付甄婉。不然以毓丫蠢笨的性子,实在想不出那么多花招去对付女主甄婉。

电光火石之间,苏毓忽然了然了——所以这个故人,该不会就是芳娘?

其实仔细想想,芳娘就十分有可能。定国公府在京城,芳娘不是一家子进京了?

苏毓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曾经你那个来家中用过饭的好友,是姓苏么?”

“姓苏,苏楠修。”徐宴没想到苏毓这么聪慧,一下子联系上了。徐宴看着苏毓的一双眼睛,忆起苏楠修的那双眼睛,总觉得太相似:“你想的不错,他也是定国公府的公子。”

这都是姓苏的,苏毓觉得未免太巧合了,“那他怎么流落到双门镇的?”

徐宴现在确信苏毓是真不记得,否则也不会这么问:“似乎是来金陵做客。在赶去金陵的路上走丢的。他走丢的时候已经记事,辗转去到双门镇,被双门镇茶馆说书的瘸腿说书人收养。记得本名。那么你呢?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沦落到人牙子手中的?”

这苏毓哪里记得,她穿回来就是一睁眼,况且这些事,就是原主恐怕也不记得吧?

思来想去,原书剧情里根本就没有介绍原主的背景,苏毓记得很清楚。书中只给了毓丫一个童养媳的身份,和又丑又老的皮相,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后期徐宴当官,毓丫跟着鸡犬升天。从一个木讷的话都不会说的老黄牛突然极地反弹,性情大变,反倒作天作地恶毒起来。

这么一想,苏毓眉头蹙起,怎么觉得处处透着诡异?

第八十二章

关于毓丫的身份, 疑点很多,苏毓知道的信息又太少,实在没办法做出判断。

苏毓于是又将徐宴誊下来的那副画像拿起来看。

画像中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画像苏毓一早看过, 凭她的记性, 徐宴誊得基本一模一样。不过这个年代的画像很难辨认,需要一定的眼力才能跟真人对上。苏毓看这画像, 除了能看出小姑娘生了一双似桃花又似杏仁的眼睛以外, 什么都看不出来。

对照着芳娘的那个长相……苏毓笑了, 且不管毓丫是不是定国公府的姑娘, 芳娘肯定不是。苏毓眼睛盯在画像女童的右手小拇指的地方, 这地方一个黑点儿:“宴哥儿, 这个是你蘸墨水了?”

徐宴低头也看了一眼,摇头:“原封不动的誊画下来。”

苏毓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右手小拇指第二个指节的地方, 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她将自己的右手举起来, 摊开到徐宴的面前,小手指映入徐宴的眼帘。

徐宴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他于是低头去看, 果然画像上小女孩儿的手指上确实有一个黑点。当初画的时候他是犹豫了一下, 这个地方是否要点。因为只看过画像一次, 即使能记得画像的大致全貌, 却也不敢保证仔细到一个两个小黑点。但最终,他还是选择点上。没想到……

“来寻这小姑娘的就是定国公府的人?”苏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初那一行人满大街的找人问, 苏毓可是历历在目。突然发现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在找自己, 就顿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

“嗯,”猜测尚未得到证实,但徐宴基本已经肯定了, “我写了信送去京城,等着楠修兄核实。”

“苏楠修……”苏毓还记得那苏楠修的模样,沉吟了片刻,倒是想起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平日里虽说照镜子多,但苏毓反而对自己的皮相记忆不深,“宴哥儿,你觉得苏楠修与我长得想象么?”

徐宴的记性比苏毓好太多,他仔细打量的苏毓。如今的苏毓,一双潋滟如秋水的桃花眼,鹅蛋脸,鼻头小巧,唇红齿白。肤色虽不算太白皙,但也均匀干净。其实仔细看便知,与苏楠修除了一双眼睛,别处都不太相像。但一双桃花眼,天底下又并非独属于苏家人的。

“不太像,”徐宴摇了摇头,“若要论像,你与白姨倒是有几分轮廓的相像。”

苏毓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笑了:“这倒确实是缘分了。”

不管怎么说,苏毓觉得这事儿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古怪。她与徐宴只得到蛛丝马迹的线索不同,苏毓此时是站在一个上帝的视角去看待这件事。回顾整本书,书中毓丫死的也颇为不明不白。

踏死于马下,这也太目无法纪了。

事实上,当时的徐宴已经入朝为官,且在恩师友人的帮助下颇有几分当朝新贵的意思。就算甄家人胆子再大,想为甄婉讨公道,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将当朝状元郎的夫人当街杀死吧?再说,杀死毓丫的还不一定是甄家。如今看来,毓丫如今以后经常来往的乡野友人也十分有可能……

另外,按照正常的逻辑,拐卖这种事情,若非有人存心设计,发生的概率实在太低了。即便在现代,除非是那等生抢拐卖的拐子恶意盯上,否则丢孩子的从来都是少数。古代的勋贵之家就更不可能了。勋贵的子嗣可不是乡野平民,孩子多了都放养。勋贵家的子嗣都十分贵重,到哪儿仆从前呼后拥。这种几个仆人不错眼儿地盯着还能弄丢,那苏毓宁愿相信是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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