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枝玫瑰，守在楼下, 纤长的身子靠在路灯下，也不玩手机, 垂头盯着玫瑰发呆，等她出来了, 玫瑰花就是李沫的。
再在一起回家的路上, 轻飘飘问一句，来吗或者去吗？
李沫不说话，她同一天也不问第二遍。
那个样子像得不到零食的小狗，很能拿捏李沫的弱点。
一连来了三天, 第四天一早，林梦发消息说, 要考试了, 这两天不能来接她了。
李沫怔怔, 抓住一边的人问, “今天高考？”
助理：“是啊，所以今天堵车严重, 全市都在给学子们让道。毕竟都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嘛……”
李沫点点头，打断他絮絮叨叨, “知道了。”
助理搓手：“总监, 那我今天迟到的事……”
“？”李沫侧目。
“没，没什么，总监我忙去了。”助理跑开了，李沫留在原地，一她端着咖啡碟, 用两根盈白的手指捏着咖啡杯的杯柄，轻轻啄了一口咖啡。
速溶的，李沫皱眉，把杯子随手一搁，开始检查邮箱。
手盖到鼠标上，她才注意的自己的细长的五指。
李沫躬身，开始在抽屉里翻来翻去，翻到一支护手霜，她挤到手里抹开，淡淡的香味充盈在鼻腔，李沫抵着眉心，良久松开，又把手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
味道，好像还可以？
她心不在焉的，抹完护手霜，又把手机屏幕点亮。
隔了会，发消息：【加油。】
那边便立刻回复，【姐姐，我生日那天你会来吗？】
李沫表情一僵。
林梦：【不回答的话，我会想一整天这件事。】
【只是来吃一顿饭。】林梦补充。
【姐姐，要是考试分心怎么办？】
李沫：“……”
*
*
“林梦，把手机交给老师了。”大巴车上，高三的学生被要求统一乘坐校车前往考点学校。
车里叽叽喳喳的，大巴车一马当先，两旁警车开道，老师在车前头带动气氛，缓解考前的压力。
林梦坐在车窗边，背挺得笔直，手机在两手之间来回扔着，嘴角微扬，目光望着窗外。
“林梦。”
林梦：“嗯？”
“看什么呢？”
林梦一笑，“看花呢。”
“哪里有花啊？”几个人凑过来，在窗口张望。
林梦被挤得靠在椅子背上，嘴边噙着笑，无奈摇了摇头，侧着脸庞让出半个窗户。
“没有花啊。”
“学霸傻了吧。”
林梦瞥了一眼手机，没说话。
“马上到站了，要交手机了。”一个女孩，伏在前面座位的椅子背上，“你在跟谁聊呢？”
林梦捏着手机，班主任正从前排一个挨一个的收手机。
女孩道：“考完就发下来了，考场也不能带手机，放考场外面是怕被偷了。”
“我知道。”林梦淡淡道。
“邱文！手机！”班主任踩着高跟鞋，“张婷！”
“交手机交手机了！”
“等一下，回完最后一条消息！”
林梦垂眸。
“林梦？”班主任走到跟前，笑着望着林梦，林梦虽然是保送生，但也不能搞特殊。
“林梦？”
林梦攥着手机，拳紧了紧，又松开手，把手机递给班主任。
“保送生脾气大，交个手机脸这么黑？”
女孩捶了旁边人一拳，“别乱说！林梦……”
手机叮了一声，班主任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林梦，怎么不关机？”
“有条消息。”老师偏头望着手机，无奈的把手机递还给林梦。
林梦接过。
【我答应你，你好好考试。】
【考完我去接你。】
林梦阴沉的脸瞬间多云转晴，她笑了笑，手机关机给了班主任，“麻烦沈老师了。”
“林梦，谁啊？这么高兴？”
林梦淡淡道：“女朋友。”
“啥？”
“到了，下车吧。”
“……”
*
*
“笃笃笃！”
“总监。”
办公室门被人从外突然推开，李沫一惊，手机从桌子摔到了地面！
“……总监，不好意思。”
李沫揉眉，“什么事？”
“总监，你女儿来了。”
李沫：“女儿？林谷儿吧，她不是我女儿……”
“妈妈！”一个小小身影从门口蹿进来，鼻涕眼泪一大把直直扑向李沫。
“……”
林谷儿：“妈妈！呜呜呜！”
李沫眉心跳了跳，外面凑了一堆看热闹的，“出去！”
助理带上门，李沫连忙捂住林谷儿的嘴，“你和小屁孩！你乱喊什么！”
林谷儿扒开她的手，“你抢了我亲妈——”
“！”
李沫：“嘘！我，我什么时候抢你妈了？”
“你要始乱终弃！”
李沫：“……”
林谷儿：“我妈就是因为你，把我送给了奶奶。”
李沫嘴角抽搐：“那你也不能乱喊，不对，这事跟我没关系，不对，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
“有关系！”
“小屁孩！别转移话题！”
“……”
“还说不是她女儿……这都找上门了！”
门外，几个人凑在一起聊八卦。
来人遮着嘴：“哪里能啊，那小孩看着都七八岁了。不可能是李总监生的。”
“你懂什么？后妈呗！”说这话的人，抬眼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还有一个年纪大点的，来楼下接她，来了好几天了，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
“两个女儿！？”
几个人纷纷咳嗽摆手，“太扯了，太扯了。”
“噗，别乱说，散了散了！”
林谷儿在李沫的办公室窝了一上午，午休的时候，李沫看她头大，便问：“你今天真的不用上学？”
林谷儿暗戳戳看她。
李沫：“……你什么意思？”
“这都午休结束啦！你不能再把我送回学校了！”小丫头梗着脖子叫嚣。
李沫：“……”
好个林谷儿，果然是林梦带大的！
午后的眼光烈，从窗外照射进来，晃的人眼花缭乱，李沫扶着额角，听电话那边的小学老师气急败坏的絮叨。
“林谷儿！上手工课跟老师说要去上厕所！班里学生那么多，老师顾不过来，下节课的老师来上课了才发现她跑了！”
“找了大半个上午！她去找你了，你怎么没想到联系一下学校老师呢！”
李沫无奈，想发脾气，回头有看到林谷儿站在脚边，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这个丫头，一周五天！隔三差五的旷课……”
李沫挑眉，林谷儿头的便埋的更低了。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李沫转身，林谷儿又不见了。
办公室外。
“谷儿呀，姐姐请你吃糖好不好？”
林谷儿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奶声奶气的声音稚嫩得不行，“好呀。”
“姐姐问你，你和李总监是什么关系呀？”
林谷儿腮帮子嚼动作慢下来，面前几个人围着她，有男有女，眼眸子闪着八卦的光芒。
“昂？”小丫头下巴一抬，“我不懂。”
“嘿，你怎么不能打懂呢？你叫她什么？”有人引导林谷儿。
林谷儿想了想，说：“妈妈呀。”
几个人立马推搡来去，“我就说嘛！”
“那，那你爸爸是谁啊？”
林谷儿冷下脸，看了看几人，从椅子上跳下来，呸呸吐掉嘴里的东西，“我没有爸爸！”
“唉——”
“小丫头怎么还生气了！”
办公室的门砰的一下又被碰上，林谷儿撒腿跑进来，李沫手里按着笔，无奈的扶了一把额头。
“你怎么不问我去哪了？”
李沫心里好笑，压着嘴边，问：“那你去哪里了？”
林谷儿：“……”
“那些阿姨找我玩。”
李沫：“喔。”
“她们以为你是我妈妈！”
“什么！”李沫蹭的站起来，“你又乱说？”
林谷儿笑起来，两条腿前后晃来晃去的，“你不想当我妈妈？你跟我妈妈在一起你就是我妈妈了！”
李沫：“……”
林谷儿：“我妈妈考试了，她说了，考完了就来接我。”
李沫：“……你再说一遍？”
林谷儿猛的抬手按住嘴，滴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
“你妈叫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