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程心里叹了口气。
江水月追了伏玉那么久，本来他以为俩人都结婚了，江水月这次坦然回国也代表着放下了，没想到还是不行。
他心里对江水月的印象很不好，以前只觉得她大方漂亮，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伏玉跟薄斯年之间误会重重，要说其中没有江水月的手笔他一万个不信。
*
放下手机，薄斯年忙又低头看向伏玉，伏玉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已经冷静多了，回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不由得有点丢人。
见伏玉不哭了，薄斯年严肃的问他，“是不是谁说什么了？”
伏玉点头，他本来想现在就问薄斯年，不过他眼睛扫了眼前面的司机，还是觉得回家再说，别让其他人看笑话了。
顺着他的视线，薄斯年慢慢意识到了伏玉想说什么事，点头陷入沉默。
伏玉明显感觉到薄斯年情绪有点低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伏玉抿着唇，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心。
薄斯年笑了，手心紧握，一点一点将伏玉的手包住，神色轻松不少。
等回到家里，薄斯年直接领着伏玉来到自己房间。
他在伏玉对面坐下，很认真的问他，“现在可以说了吗？”
伏玉点头，不再犹豫直接开口问，“我出车祸住院的时候，病房外面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说完他就紧紧盯着薄斯年的脸，不想错过他任何表情。
薄斯年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伏玉，“你还记得？”
伏玉点头，“我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你，不过我当时失忆了，不记得你是谁，后来再回忆起来，发现当时没看清你的长相，就只记得一双眼睛。”
他顿了顿，最后问道：“你为什么又走了？”
薄斯年眼神变得复杂，他低垂眼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绪，那表情看的伏玉有点心疼。
他语气轻飘飘的。
“当时学校里的人都说你死在国外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伏玉心脏都揪起来了，他不敢相信要是自己听到这番话会是什么感觉。
薄斯年嗓音低哑，眉间难掩迷茫痛苦，“我不信，赶紧出国去找你，很高兴看到你醒了。”
伏玉抿唇，薄斯年继续道：“当时你女朋友一直陪在你身边，我那时候知道你讨厌我，就站到走廊里，等你女朋友出来我就走了，之后我又看过你几次，看你跟女友聊的那么好我就更没敢去打扰你。”
这番话听得伏玉瞳孔紧缩。
“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没讨厌过你啊？”
薄斯年动作猛地顿住，肉眼可见的发懵，呆滞的表情跟往日里完全不一样。
他不可置信的追问，“你不是跟江水月交往了很久，最近几个月才分手吗？”
伏玉更惊讶了，“我从来没跟江水月交往过，她当初在病房旁照顾我确实很感动，不过后来她追求我，我直接拒绝了。”
“是谁说的这些假消息？”
薄斯年霍然站起身，眼神直直的看着他。
见伏玉表情不似作伪，薄斯年心中早已熄灭的火苗缓缓点燃。
伏玉也意识到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差错，才弄出这么多误会。
他更加肯定了当初他们就彼此喜欢，想到这一点伏玉呼吸急促，他拉着薄斯年坐下，努力维持冷静道：“我们从头顺一遍，看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此时的薄斯年再也不复平时冰冷的样子，反而有点像个冲动的毛头小子。
他定定的看着伏玉，点头说好。
伏玉认真的从头捋，“我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不过听他们说我们大二的时候关系很好？”
“嗯，”薄斯年点头，补充了一句，“我们那时候天天呆在一起。”
伏玉努力回想当时的记忆，可是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犹豫着说，“我听张程说，我当时想跟你告白，但是被你拒绝了。”
伏玉话音还没落下，薄斯年的手就猛地收紧，力气大的惊人，攥的伏玉手腕生疼。
“你跟我告白？”薄斯年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见他瞳孔剧烈震动，差点又站起来，伏玉也懵了，“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薄斯年足足愣了好几秒，眼睛都发亮了。
“你没跟我告白过。”他肯定道。
这下子伏玉也彻底震惊了，那他告白是给谁告的？他当初脑袋一抽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去告白？
意识到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伏玉的眼神都越发后悔。
没给他思索的机会，薄斯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追问，“什么时候？大二学期末？”
“应该是吧！”伏玉忍不住屏住呼吸。
“我那时候我马上离校，去教学楼办手续正好碰见你。”薄斯年语气很急，似乎想确认什么，“你当时站在楼梯角哭，见到我过来就跑了，我忙追过去。”
说到这里薄斯年顿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伏玉皱眉，“我们吵架了？”
薄斯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后来我才听说那天你父母出车祸了。”
“因为你当时的反应，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是我的原因，不敢再联系你怕戳你伤疤，再加上接管公司也很忙，慢慢我们就不联系了。”
伏玉瞪大眼睛，好半晌，他才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所以说之前去找你告白，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你并不知道我跟你告白，而我觉得告白失败了。”
“正好我父母去世，我们大吵一架，之后就再也不联系了，直到后来出车祸，大家都说我女朋友是江水月。”
听着伏玉一点一点还原真相，薄斯年沉寂已久的心脏怦然跳动。
纠结苦守了好几年，原来他的爱人从一开始就喜欢他。
虽然过程非常坎坷，可好在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两人对视，沉寂的空气瞬间被点燃，薄斯年再也忍不住将伏玉抱紧怀里，力气大的恨不得把伏玉勒紧骨头里，把头深深埋在他肩膀上。
伏玉的脸紧紧贴在薄斯年胸膛，鼻间满是熟悉的气息，只要闻到就从骨子里觉得安心，就连失忆了也没有忘记。
伏玉眼睛红了一圈，补上了那句迟来了好几年的告白。
“薄斯年，我喜欢你。”
薄斯年浑身的肌肉一瞬间绷紧，良久，伏玉听见薄斯年低沉沙哑的嗓音。
“我爱你。”
……
当晚伏玉就在薄斯年的坚持下，搬到他的房间跟他一起睡觉。
或许是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伏玉一觉睡得很沉，迷迷糊糊间他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的一切异常清晰。
第三十五章 梦境
伏玉坐在空教室里，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坐立不安。
他考虑了很久，还是不敢当面跟薄斯年告白，他真的害怕看到薄斯年嫌弃厌恶的眼神。
可手机上说又太随便了，他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写一张纸条放进薄斯年的外套里，薄斯年看到纸条肯定会来问他，伏玉正好可以借机看看他的态度。
如果薄斯年要是觉得恶心很难接受，他就说不是自己送的，是别人的恶作剧，坚决不承认！
要是薄斯年很高兴，就说明薄斯年也喜欢他，他大可以直接承认。
伏玉对这个计划很满意，最起码就算告白失败，两个人也不至于连朋友都没得做。
怎么放纸条是一个问题，不过刚才他找到了一个好机会。
薄斯年班级拍毕业照，每个人都换上学士服，外套统一放在一起，他刚才趁着大家不注意把纸条放进薄斯年外套里了。
外套兜很深不会掉出来，兜里也有薄斯年的手机，等他们拍完照片薄斯年回来拿手机，肯定会发现这张纸条，不怕他看不到。
做完了这些，伏玉现在一个人坐在附近的空教室里，每隔一会就盯着手机，就希望薄斯年看到纸条尽快联系他。
呼，太紧张了。
他额头上浸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浑身紧绷，比等待高考成绩那天还紧张。
十分钟、十五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外面的脚步声逐渐散去，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已经换完衣服走了。
又等了几分钟，手机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伏玉实在坐不住了，打开教室门探头朝外看，外面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偶尔零星几人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