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了,不知什么时候起,那种温顺的气息从她身上消失了。她冷漠地离开,令齐泽很是困惑。在他的认知里,聂鸢是属于那种心软的女孩子,是对喜欢的人特别心软的女孩子。那种喜欢的情感消失以后,她就会恢复成淡漠梳理的模样。很正常不是吗?齐泽感觉到自己又失去了什么,怅然若失地站在原地。
面包放置在青阳的面前,聂鸢坐了下来说:“快吃吧!刚出炉的。”青阳打开袋子看了看,便重新系起来答:“我不喜欢芒果味的,也不爱吃甜的。”聂鸢什么也没说,静静地收拾着面包。许罗连忙拆开袋子吃起来,打着圆场说:“真的很好吃!你真有眼光。”
聂鸢依旧静默不言,感受着青阳冷漠的目光。许罗撑着下巴道:“你别理她!她就是这么的不懂事。”青阳喝着饮料说:“谁不懂事啊!我只是很讨厌那种自以为是的人而已。”许罗拍了青阳的肩膀一下:“说什么呢你!聂鸢你别介意啊!”
“没有啊!”聂鸢眯着眼睛笑,毫不在意地将甜甜圈递给许罗,许罗接过去了说:“麻烦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吧!过完这个月吧!我想给我妈过个生日。”他看着手机上的日历答。青阳不满地站起身:“那你就早说,浪费我的时间。”说完就自顾自地往外面走。
许罗没有制止她,而是望向聂鸢问:“跟这个孩子相处很难吧?!”聂鸢回过神来:“没有,她很真实。挺好的。”她很羡慕,羡慕这样的青阳,是真心的。青阳鄙视着她的讨好,故作好人的姿态,青阳看得倒是很通透,不像个普通的孩子。
和许罗走在初夏的街道上,树荫浓密地遮住阳光,投射些许的光斑。许罗点燃一只烟说:“是不是每个人都在逃避?如果勇敢面对的话,是不是这世界上就没那么多纠结的事了?”见聂鸢停住脚步,许罗尴尬地道:“我没念什么书,只是这样理解而已。”
“勇敢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知道怎么就消失了。我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聂鸢显得很沮丧,眉眼间灰蒙蒙的一片,让一旁的许罗有点懊恼:“我是不是说了令你不开心的话了?”聂鸢摇着头:“跟你没关系,你不用太在意。”“我都是将死之人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要说出来啊!不然以后可没机会了。”许罗语气诙谐地说着,聂鸢不解地问他:“这对于你来说是解脱吗?”
“不是啊!是枷锁。”许罗按灭了香烟道。
第87章 枷锁
“哎,实在想不到啊!最后的名单居然是你啊!吴左!厉害啊!”彭理端起桌子上的一大杯啤酒,对着吴左说道。
在红光绿影嘈杂的酒吧里,吴左的眼睛只顾盯着舞池中扭动的一群人,装作没听到地问:“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罗毅不得不加大声音喊着嗓子嚎:“恭喜吴左成功加入国外新项目,并且即将以优秀研究生毕业!可喜可贺啊!”吴左晃悠悠地摇着胳膊,望向罗毅:“你是想把我吼聋了吗?还是在替某人抱不平啊?!”
吴左说完眼神飘忽在闷闷坐在最里面的秦风身上,他举起酒杯:“来来来!优等生!咱们喝一杯!多亏你把小组作业完成得那么好,我才捡了这个便宜啊!”
彭理拿过秦风面前的酒杯答:“我来我来!我跟你喝!”吴左不屑地瞄了彭理一眼:“我跟优等生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啊!要不是优等生这么努力,我哪能有空子钻啊!”
秦风整个人处于放空的状态,脑海里的画面还停留在一周以前的一次谈话中。
“秦风,你能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他沉默不语,该怎么说呢?从何说起,但不管怎么说,这些说不清的事情,原来一直都如影随形地伴随着他。即使他怎么去摆脱,换了城市,改了姓名。但那些曾经被记录下来的信息,就这么在教授的手里。
“我。。。。。。”
秦风最后发出的话,只有一个“我”字,太过于单薄的字,一下就消散在空气中,无迹可寻了。
“最近是有些关于你的风言风语在传播,我是不相信的。但是现在你的档案记载,你属于嫌疑人,还处在追诉期内。罪名我就不说了,确实很难以启齿,我是很难相信你有过这样的经历。”曾教授露出痛心疾首的模样,痛惜的表情无言地告诉着秦风,他相信这些是真的。
“没有。”
他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呆板地挤出了两个字后,他的世界开始天崩地裂。
曾教授放下那些资料,重新装回到袋子里答:“国外的项目,我们这边还需要重新审查资格人的,关于优秀毕业生的情况,都要再次抽选的。你先回去吧!”
冰凉的东西触碰到脸上,秦风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吴左正拿着冰啤酒瓶子,往他的脸上碰:“喂!优等生!你不是挺能的吗?怎么这回跟泄了气一样啊!”
罗毅抢下吴左的酒瓶道:“喂!你够了吧!如果不是秦风,咱们组能拿第一吗?只不过他运气没你好,落选了而已。”吴左笑嘻嘻地往秦风酒杯里倒酒:“来!喝一杯吧!你该不会想着别的事情吧!比如。。。。。十四岁的。。。。。”
秦风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可以了吗?”他抬头看着吴左,吴左得意地笑:“不够!”彭理和罗毅不明所以地呆愣在原地,秦风没道理理吴左这种耍酒疯的人。
“喝完!”吴左将一瓶白酒递到他面前,继而附在他的耳边说:“不然我就说出来!组长是个衣冠禽兽,小小年纪就。。。。。你该不会想自己颜面扫地吧?!”秦风侧目看着他:“是你?!”“我不过想找点你的黑料,哪里想到挖出这么大的事啊!光彩吗?还在追诉期呢?有了新证据你可就。。。。。”
吴左故意停顿了一下,倒坐在椅子里大声地问:“你怎么那么厉害,做得天衣无缝的,最有利的证据怎么没留下呢!真不愧是优等生的脑子啊!”
秦风仰起头大口地灌着辛辣的白酒,从口腔到嗓子,几乎就要被灼伤的状态。彭理搞不懂发生了什么,尴尬地问吴左:“你在乱说什么?能不能别这么欺负人。”
吴左正处于兴奋的状态,举着酒杯说:“来来来!优等生都干了一瓶白的啦!咱们也喝起来啊!”罗毅讪讪地举起酒杯,余光里看到秦风被酒精染红的脸颊道:“秦风,不如你先回家吧!”
“谭总,如果您想要这个设计方案的话,需要等待的时间会比较长!”聂鸢大声地解释着,被叫做谭总的人点了点头答:“可以。只是是谁选了这么吵的地方谈生意啊?”
酒杯相撞,舞池中的群魔乱舞,五光十色的酒吧灯光,让这位四十多岁的谭总,有点眩晕不适地说:“是你们老总吧!”和聂鸢一起的来的几个同事,打着哈哈道:“是您选的啊!您不是想喝酒吗?”
聂鸢站起身将签好的合同递给同事答:“我也头晕了,这地方真是要我老命了。”“那你先回去吧!我们再玩一会儿。”得到这个答复后,聂鸢如获大赦地往出口区走去。
乱哄哄的舞曲震耳欲聋,她不得不朝着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走去。正好看到几个年轻人正在说着什么,声音越来越大,甚至一度盖过舞池的音乐。
“有胆子做不敢承认是吧?!你真能耐!躲这么多年!”吴左指着秦风,而他一言不发。
彭理拉住酒劲上头的吴左:“行了吧!你乱说什么呢!”
吴左摇摇晃晃地拉住罗毅和彭理道:“你们知道吗?他是个变态啊!十四岁就不干不净!我真不好意思说那词儿,还把对方淹死了!不过他智商高,将一切有力证据摧毁了。多可怕,你们也不看看自己的组长是个什么人?”
彭理和罗毅苦笑着拉住吴左:“拜托,你别瞎讲好不好!”吴左推开他们:“你们知道他为什么不谈女朋友吗?他不敢啊!他心虚啊!或许他已经不是个男人了嘛!对吧!”
“成天冷冰冰地装高冷,摆着一张帅脸骗女人,又不断地拒绝别人。你们想想也觉得不对劲啊!我告诉你们啊!他已经废了估计,我可是挖出了不少,你们听不听?”
罗毅实在听不下去吴左的胡言乱语了,忍不住对秦风说:“你平时嘴巴不是很毒吗!骂他几句他就清醒了。”秦风麻木地喝着酒,一言不发的状态让罗毅吓得有点后退,小声地问:“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