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叶晚的哭声直接刺进了他心底，他涨红着一张脸，三步并作两步，怒不可遏的冲下楼，对着耿桓直直冲过来。
比骂声先响起的是一巴掌。
耿永德粗粝的大掌直接落在耿桓脸上，不留丝毫情面的力度垂直扇下，耿桓连躲避的空档都没有，被打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王八蛋！我之前怎么警告你的，你都忘了吗？”
耿永德气得浑身颤抖，捋起袖子就要扇第二下，“我说了，再有一次这样的情况，我就把你直接送出国，彻底滚蛋，这辈子都别再回这个家！”
耿桓的侧脸浮上一片红点，他偏着头，正好侧向程叶川的方向。
这是程叶川第二次看见耿桓被打。和上一次的震怒不同，程叶川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瞬间的委屈和不可置信。
耿永德比耿桓矮了很多，踮起脚高举着手才能打到他。第二个巴掌耿桓明明可以躲掉，但他偏偏没有，只是硬生生的迎了上去。
“你打了我两巴掌，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吗？
相比瞋目切齿，耿桓神色中更多的是绝望。
他垂眸冷哼了一声，像是自嘲，“程叶晚把所有的戏都提前布置好了，不管我现在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了吧。”
他咬着牙，明知道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的话，还是毅然决然的吐了出来，“我没有打她巴掌，更没有推她，是她一个人自导自演，故意排了这出戏给你们看！”
耿永德蹲下身扶住程叶晚，看到她脸上满是楚楚可怜的眼泪，上面还印着鲜红的巴掌，手心也被陶瓷片划破了口子，仿佛从耿桓嘴里听到了惊天笑话。
“放你妈的狗屁，像你这样的混球，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耿永拦腰抱起程叶晚，嘴里没停着骂：“小时候我以为你不学无术，就当是喂条养不熟的狗算了。现在想想，从你当年害陈凤岚流产的时候，我就该把你彻底送走！”
“你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大除了对女人动手之外，干过一件男人该做的事吗！？”
耿桓的眼里先是燃燃怒火，紧接着像被耿永德的话语浇灭，逐渐变得麻木又冰凉，最后几乎是变成的苦笑。
他笑着开口，眼泪却先一步滚落了下来。
耿桓咬着嘴角，抬手随意划过那道泪痕，讥嘲的说：“好，耿永德，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还有你程叶晚，”耿桓冷声道：“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程叶晚被耿永德抱着冲出大门时，耿桓在她的脸上无比清晰的看到，刚才还满是委屈的眼中，顷刻间挤满了笑意。
程叶川痴傻的站在一旁，全程没敢开口说一个字。凌乱的碎片还散了满地，他的心脏好像也被吓裂一般，在胸口疯狂的跳动。
空气安静的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耿桓突然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侧脸，然后直直朝他走来。
程叶川僵直的杵在原地，仿佛看见耿桓身上蒙了一层翳气，没有一丝理智和冷静的痕迹。
“你。跟我走。”
他面无表情的钳制住程叶川的手腕，用了十分的狠劲，不由分说的把他整个身子朝大门处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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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迁怒
“耿桓，你放开我！”
程叶川被耿桓强拽着塞进一辆跑车里，他半个脑袋向外冲，却又被耿桓的大掌狠狠摁回座位上。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他还没放弃挣扎，油门毫无前兆的被耿桓一脚踩到最大，身体因为惯性直往前冲，一头撞在空调出风口，额间一片钝痛。
耿桓仍旧死死的盯着前方，眼底比夜色还晦暗，牙后跟狠厉的咬在一起，太阳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程叶川知道这是他气到极点的状态，不敢刺激到他，只能极其可怜的恳求，“耿桓，你不要开这么快，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车内只有飞速奔驰过的轰响，程叶川发抖的看向窗外，眼看着离别墅越来越远，不知前方到底有什么等着自己。
“葛庭，你是不是有一套私人公寓？”耿桓完全忽视程叶川的存在，用蓝牙耳机通话，冷不丁的开口。
对方背景声音一片哄乱，开口就是醉醺醺的语气，“是，是啊…那我爷爷给买的，都、都好几年了。”
“把地址和密码告诉我。还有，这几天你都不要过来。”
“哎…你干什么玩意儿，那房子是我专门和小情人睡…”
声音被耿桓直接打断，“就现在，发我手机上。”说完便啪的挂掉电话。
程叶川惶恐不安，完全猜不到耿桓会做出何种疯狂举动，情绪一下变得激动，“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那里去，你到底要干什么！”
“闭嘴！！！”怒吼声犹如雷声骤然炸起。
耿桓把拳头猛力垂在方向盘上，十指关节狰狞的发白，“不想死，就把你的嘴给我闭上。”
正直一个红绿灯路口，一直飞驰的车有了短暂的停歇，程叶川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极快的瞄了一眼耿桓，立刻转身去用力开车门。
然而门是被自动锁好的，他疯狂的来回扯动半天，却连半丝缝隙都没有拽开。
耿桓攥紧的拳头没有松，脸色越来越黑，低沉的声音从牙缝里吐出，“程叶川，你他妈的在找死。”
拉车门的手还没放弃，程叶川只觉得后肩一痛，耿桓的大手已经箍在他的肩膀上，一个用力，揪住他一条胳膊反扣过去，强行压住他的上半身，把他的侧脸死死压在方向盘上。
程叶川的头被摁着冲向地面，无法瞧见身后的耿桓在干什么。
他只听见一串解东西的声音，双手便倏地一紧，两个手腕贴在一起，被一条还带着余温的带子捆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程叶川直打寒噤，疯狂扭动身体，“放开我！”
这种微乎其微的挣扎在耿桓眼里如瘙痒一般，他单手攥住程叶川的两只手腕，把刚解下来的腰带用力缠上去。
“我干什么？”耿桓悠哉的在程叶川手腕上打了死结，看着他红了一圈的手臂，笑戮地说：“待会你就知道了。”
绿灯早就亮了起来，两人在车内纠缠的片刻，车外急躁的喇叭声交错响起。
耿桓好似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拎着程叶川的领口，轻巧的把他甩回原位，不等他身子挪正，一脚油门又踩到了底。
程叶川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控制不了身体重心，屈辱的歪倒在车门上，眼眶湿红了一大片。
车还在不停的开，程叶川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在这种姿势下全身都扯的胀痛。
油门的轰响声悄然听了下来，程叶川还没回过神，一直倚靠的门被突然拉开，闪的他整个人头朝地面栽去。
那双绑住他，抱过他，打过他，又给他上过药的大手，飞速的接住他坠落的身体，把他斜着扯出车门。
程叶川不安的打量着四周，一动高耸的楼房拔起在眼前，几条幽深的小径相互交错着，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绿化林，只闪着几束零星的路灯。
夏夜划过几声蝉鸣，悠长的回声延迟在空气中。程叶川牙后跟不住的打颤，无尽的惧怕已经盖过了理智，他想也没想，拔腿冲着一条不知名的小路飞奔过去。
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心思，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耿桓的手就狠狠扯住了他的头发，拽着他的后脑勺向后拖。
“你还想跑是吧，”耿桓手劲越攥越狠，程叶川的头皮疼的快要被撕裂，听他浅浅地说：“程叶川，你以为我今天还会放过你吗？”
他说着，一步逼近程叶川身边，猝然用胳膊圈过他的身体。程叶川只感觉腰身一紧，随即就是一阵天翻地覆的眩晕。
待他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耿桓狠狠的扛在肩膀上。他像一个被折叠的麻袋，脆弱的腹部直接硌在肩膀骨上，胳膊和腿分散在耿桓的前胸后背。
程叶川冷汗流了一后背，他意识到今晚耿桓一定会做出无比疯狂的举动，用尽了生平最大力气，只想从他肩膀头跳下来。
耿桓头都懒得转，冷哼一声，圈住程叶川大腿后半截的胳膊猛一缩紧，把他纤瘦的身体叠的更紧，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拦腰砍断。
胃更狠的抵在肩骨上，像是突然撞到一块粗糙的大石头，疼的程叶川身体止不住蜷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