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耿桓根本不觉得刘遂在替他着想,听了只觉得更加愤怒。
他对着程叶川的方向骂道:“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天,你都要在我眼皮下过日子。你敢告状一次,我就让你生不如死两次。程叶晚不是最在乎你吗?那我就毁了她最在乎的人,让她痛不欲生。”
”
程叶川面色惨白,冷汗黏腻的站在鬓角,听到耿桓的威胁时几乎尽了全力才开口,张嘴却是几声破碎的干咳,“咳…你…你不许动我姐姐…”
“你就这么想保护你姐姐吗?”耿桓听笑话般咧着嘴,看着眼前这个站都站不稳的废物和自己叫嚣。
他插着兜走到程叶川面前,看了刘遂一眼,目光里很明显的让他别多管闲事,“程叶川,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我让你今天死,你就活不过明天,竟然还敢命令我?”
“你他妈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你觉得程叶晚能保护你吗?”耿桓顺手揪过程叶川的头发勒紧,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还是你真以为我会怕耿永德那个老东西?”
程叶川头皮被扯的发麻,意识逐渐清醒回来,目光努力的聚焦在耿桓脸上,咬着牙吐出几个字,“你怎么对我都行,不要伤害我姐姐。”
“哈哈哈哈,”耿桓兀自笑出了声,笑的夸张到松开手里的程叶川,“好一个怎么对你都行,你在这给我表演什么姐弟情深呢?”
程叶川像是听不见耿桓在说什么,毅然的重复了一遍,“你只要不再去招惹她,对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
耿桓眼神一狠,脸上又是先前那副骇人的神情,嘴角却是上扬的,“你觉得你身上有哪一处地方,是值得我去干点什么的?”
“我告诉你程叶川,我不仅会让你们俩滚出我家,我还要让你亲眼看看,程叶晚是怎么为了钱财名利,最终连你这个傻逼弟弟都抛弃的!”
“不可能,”程叶川攥紧了拳头,看着耿桓的目光除了愤怒之外,竟然多出了几丝怜悯,“不是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钱!”
程叶川全身都找不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只有那张脸是惨白的,上面挂着半只刺眼的手掌印,衬得的他眼底更加晦暗。
耿桓看他这幅自以为勇敢的反抗,气反倒消了,心里只觉得无比好笑。
什么姐弟情深,什么真正的感情,统统都是放屁。
只要是在金钱和利益面前,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一文不值。
他爸跟他大伯同父异母,表面上是兄弟手足,内心却只惦记着对方哪些产业是自己比不过的,逢年过节的问候假的像单位开会。
为了家里的老头死后能多分点家产,他爸每周风雨无阻回老宅装孝子,回家却立马换张脸,咒亲爹的恶毒话能骂几个小时。
以前那个叫陈凤岚的疯女人,费劲心思钻进他家,明明是个看上去不能再清纯的小女孩,抿嘴微笑时脸上还有两个梨涡,无辜又甜美。
但偏偏就是这个面目极其和善的女人,把耿桓和他爸的关系挑拨的近乎仇人。甚至不惜用自己身体不好流产这件事陷害耿桓,说是他无意间把她推下了楼梯。
那半年间,耿永德看他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每一眼都似凌迟,把年龄尚小的耿桓刺的体无完肤,只能用更顽劣的反抗掩饰他内心的害怕。
后来大概真的是报应,陈凤岚得了癌症。具体什么病耿桓都没问,只是隔段时间就会去医院看看她死了没。
陈凤岚死的那天,耿桓前脚出病房,后一秒人就没了。
他爸自打陈凤岚住院后,去看过的次数甚至还没他多,却还是批头盖脸的骂他,说他是没心肝的冷血动物,把人气活活死了以后就舒坦了。
世界上真正对他好过的人只有妈妈,却在他最懵懂的年龄撒手而去。温存时光在他生命中留下的痕迹浅的像层薄沙,来不及触碰就被吹散了。
不管他曾经多努力的想成为和母亲一样善良的人,也曾怀着天真去讨好别人,最后还是被无端的恶意一步步逼向深渊。
那些年的经历和创伤让耿桓对女性都产生了反感,更不要说相信世界上存在真正的感情。
所以当程叶川说出这些话时,耿桓只觉得无比滑稽。
就算是亲姐弟又如何,在地位权势的诱惑下,人什么都可以抛弃,血缘关系不过是个无感情的名词。
他有大把的机会能让程叶晚痛苦,让她露出自己张牙舞爪的真面目,让程叶川看清楚自己要守护的亲情到底有廉价。
耿桓眼眶里的恨意宛如蓄势的毒蛇,下一秒就能置人于死地,下半张脸却强行微笑着,看起来撕裂极了,“那我们就等着瞧!”
他盯着程叶川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看看究竟是你重要,还是我爸的钱更重要。”
程叶川不想同耿桓争辩什么,他日子过得虽然艰苦,在耿桓眼里活的还不如他家养的狗。
但是他拥有者来自姐姐全部的爱,那一点温柔的守护足以点亮他灰暗的生活,让他咬着牙也要往前走。
这种最真挚的感情,是耿桓这种家庭长大的人永远无法体会的。
“我现在可以回去上课了吗?”程叶川眸子黯冷,声音低哑的吓人,“我不想第一天晚自习就迟到。”
“你现在这个吊德行回班是给谁看呢?”
葛庭白天就看程叶川不爽,知道他和耿桓的过节以后彻底放开了,“还是你他妈打算一回去说我们校园暴力你啊。”
葛庭说着就推了程叶川一拳,力气不大,但程叶川还是虚弱的向后闪了几步,低着头说:“是我倒垃圾没看见路,自己摔的。”
程叶川握紧拳头,没再回复葛庭的挑衅,只是又看了耿桓一眼,“不要再伤害我姐姐,我就什么都不会说。”
程叶川拎着两个空垃圾桶,一瘸一拐的往回走,背影虚弱的像随时会倒下。
耿桓斜睨着那个身影,嘴角逐渐沉了下去,大拇指在食指关节处随意摩挲着,眼睛倏忽闪过一阵深不见底的暗光。
我心里的追妻火葬场,不是说后期攻有多舔狗,多低声下气。是他自己内心每一天都在煎熬,回想自己以前做过的混蛋事,恨不得直接回过去把自己掐死。桓后面也有各种意义上的惨,放心子。
第17章 嘲弄
耿桓的脸色比夜色还暗沉,十指关节掰的咯吱作响,盯着程叶川离开的方向一字不发。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忍着个碍眼的玩意天天在你面前乱晃啊,”葛庭倒是没半点劝解的意思,“我看这货的怂样都他妈替你烦。”
楚言脸色一变,踢了葛庭一脚,“你把嘴合上少说两句能死吗?”
耿桓听了倒也没生气,“他不是说我干什么都行吗?我不好好玩玩多浪费啊。”
“那你最近是去别墅还是回家。”葛庭问到。
葛庭嘴里的别墅是他们四个人的基地,当年耿桓和陈凤岚最掰的时候,他一气之下从家里搬到别墅过了几个月。
后来在他大伯耿永明的劝解下回了家,这栋别墅却一直留了下来。几个小孩开parrty,喝多闹心不想回家的时候,就来别墅里窝一晚上。
“他们倒是想让我不回去,”耿桓眼里闪着精光,冷哼一声,“就等着我被赶出家门,好给他俩腾地盘。”
“他的房间就在我隔壁,万一回去晚了,我屋子都能被那个女人改成他的仓库。”耿桓是开玩笑的语气,但他们三个谁听了都不敢笑。
耿桓生气时,真把自己的火发泄出来还好,但每次只要他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话,才是真正要整出大事。
四个人从操场绕回班里时,第一节 晚自习已经到了尾声。
班里气氛乱糟糟的,睡觉化妆吃零食的应有尽有,端坐在其中看书的程叶川显得格外突兀。
如果仔细观察一下,程叶川除却肿了半张脸,翻书的手也一直在微微颤抖。
他的肚子里像有一团烈火在燃烧,狠厉的灼伤五脏六腑,只要稍微弯一下后背,腹部的传来的挤压感都会让他疼到窒息。
耿桓经过程叶川身边时故意放慢脚步,身子已经过去了,插兜的双手突然伸出来,一把揽在了程叶川的后背上。
耿桓把身子贴到程叶川发抖的后肩,在他耳边轻轻吐气,“晚上放学等我,咱们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