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凤澜见状,忙跟了上去,搀扶着老爷子一起上了楼。
剩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他们以为今天回来,就是讨论资产分配的问题,没想到老爷子一句话就打发了他们?
江则柏有些着急,正要追上去,一旁的梁媛伸手按住他。
他转头,见梁媛朝他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只得暂且按捺下心中那份急切。
江则松和江毓桦比江则柏好不了多少,亦是心中惴惴,不过毕竟城府要深,没把这份不安表现在脸上。
陆放百无聊赖地收回目光。
本来还以为能看场好戏的,没想到老爷子倒是个狠人。这架势,看来是不准备经过讨论,由他来直接分配各房能得到的资产了。
他转头看向江宴。
江宴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把腿上方巾放回桌上,视线一瞥,对上他的目光,“我就先走了,表哥和姑姑呢?”
江毓桦接话,“我们也走了。”
说着,只同江则松冷淡地打了声招呼,同陆放一道走出餐厅。
江宴环视一圈,紧随其后离开。
**
两小时前。
送走江宴,阮朝夕正准备进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可以当晚饭,放在客厅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
她走出去拿起手机。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片刻,她接通电话。
“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有些熟悉的男声,“朝夕,是我。”
阮朝夕眉头一皱,听出了对方是谁,语气不自觉就染上了冷意,“梁总?”
梁慕深低笑一声,似乎因为阮朝夕认出他的声音而开心,“朝夕在家?”
阮朝夕半倚着餐桌,有些不耐烦,“梁总找我什么事?”
上次他在向老寿宴上想要挑拨离间的事,她可没忘。
“朝夕,我上次问你的话,你有答案了吗?”梁慕深微敛了声音中的笑,不急不缓开口。
阮朝夕皱眉,半天也没想起他问她的什么话。
见她不回答,梁慕深似意识到什么,重复了一遍那天分别前问的那句话,“你真的了解江宴吗?”
阮朝夕觉得有些好笑。
她不明白梁慕深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拨她跟江宴的关系,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针对江宴,还是针对自己的?
“这跟你什么关系?”她反问,声音冷漠如冰,“梁总,不要再打我电话了。”说着,就要去按挂断键。
梁慕深的声音在她挂断前再次飘进耳中,“林忱为什么会突然劈腿新月,你不想知道吗?”
阮朝夕按键的手指一顿,片刻,她答,“不想。”
“那你叔叔一家车祸的真相呢?”梁慕深的话紧接着落入她耳中,像一把大锤,捶得她心神一震,手指不由自主缩了缩。
“你什么意思?”
梁慕深又是一声轻笑,这次,声音里似带了一丝志在必得,“朝夕,我说过,江宴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有些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真相。”
阮朝夕捏紧了手机没说话。
梁慕深又道,“我在环亚旁的那家怀石料理定了间包厢,要不要出来一起吃个饭?”
他明明是邀请的口吻,语气却很笃定。
阮朝夕沉默两秒,冷声拒绝,“不必了,我就算想知道真相,也不需要从梁总口里得知。”
梁慕深愣了愣,似乎没料到阮朝夕居然会拒绝。
迟疑间,阮朝夕已经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梁慕深咬了咬牙,眸光一沉,再次拨了电话过去。
阮朝夕不耐烦接通,“梁总,请不要再来骚扰……”
话音未落,就听到梁慕深冷硬的声音落入耳中,“不想我把他那些事放到网上的话,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跟我见一面。”
握住手机的手指一紧,她沉默片刻,吐出几个字,“什么时候?”
……
半小时后,阮朝夕全副武装出了门。
环亚附近的那家怀石料理她去过,停好车,轻车熟路地找到后门进去,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到了梁慕深定好的包厢。
服务员替她敲了敲门,拉开木质拉门,等到她进去后,又贴心地关上门才离开。
梁慕深已经到了。
见她进来,抬头望一眼,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起身替她拉开椅子。
阮朝夕没有矫情,径直坐下。
梁慕深把菜单递过来。
阮朝夕看也没看,冷冷注视着梁慕深,“不必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梁总。”
梁慕深不以为杵地笑笑,将菜单合上,自顾自说道,“我已经点了一些,待会料理上来了,你可以看着再加。”
阮朝夕没接话,只定定看着梁慕深。
梁慕深避开她公事公办的眼神,抬手拿起一旁的酒盅,倒满了两杯酒,然后,轻轻推了一杯到阮朝夕面前。
第150章 你跟江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二更)
“我不喝酒。”阮朝夕盯着杯中微微摇晃的酒液,目光平静如未起风的湖面,只有在抬头看向梁慕深,看向他那张跟梁植有五分相似的脸时,眼底才有波澜一闪而过。
梁慕深眸光深沉,死死绞在她面上,“是果酒,度数很低。”说着,他自嘲般撇了撇唇,端起酒杯先喝了口,“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见阮朝夕还是没反应,他似突然泄气了一般,取过另一只干净的杯子,替她重新倒了杯茶,“算了,你要是不想喝,那就喝茶吧。”
阮朝夕眸光在他面上一扫。
不期然地,撞上他隐隐带着期待的眼神。
她微微一愣。
她谈过的恋爱不多,可拍过的爱情戏却不少,也被不少人追过,这样的眼神,她看得太多了。
心头划过一丝讽刺。
梁慕深居然对她有意思?难怪他千方百计想要在自己面前抹黑江宴。只是,他好歹也是个公司的总裁,怎么会这么天真?难道以为自己不跟江宴在一起,他就有机会了吗?
梁植做的那些事,难道他都不清楚?
一时间越发意兴阑珊,突然觉得自己这趟就不该来。就算他手里握着江宴的把柄,以江宴现在的能力,难道还不能处理么?
是她当时关心则乱了。
看到阮朝夕越来越冷的表情,梁慕深也回过神来,垂眸掩下眼底的涩意,恢复冷静开口,“我知道了林忱一开始答应和新月在一起的原因。”
阮朝夕低着头没说话。
她跟林忱的那段短暂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梁慕深是环亚老板,当时自然也知情。
阮朝夕扬眉,“我实在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两位的事了。”说着,她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梁总别告诉我,梁小姐最近在网上雇水军抹黑我的事你不知道?”
梁慕深有些涩然地避开她的目光。
这件事上,他承认他有私心。阮朝夕和江宴的这段感情,承受的外界压力越多,就越可能分手。
所以当时,他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将消息压下来。
“抱歉。”他低低说了两个字,想到今天叫她出来的目的,没有沉浸在歉意的情绪里,调整好思绪,继续往下说,“当时新月之所以会跟林忱……是因为林忱被人下了药。”
阮朝夕瞳孔微微一缩,很快恢复正常。
林忱被人下了药?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喝醉了酒而已。
“这件事上,新月确实对不起你。她在澳洲时就对林忱一见钟情,所以当时的情况下,她没有拒绝林忱。”说起自己妹妹的荒唐事,梁慕深有些难以启齿,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阮朝夕嘴角浮上淡淡讥诮,清冷的眸光射向梁慕深,“是没有拒绝?还是……这件事本来就跟她有关?”
“我不是想替新月说话,不过下药这件事,确实不是她的手笔。而且,你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好巧不巧,那个时候林忱会正巧拨通了你的电话?”
阮朝夕没接话。
她当时的确觉得奇怪。
不过,这种奇怪的情绪,比起知晓被劈腿时的讽刺感,显然要淡得很多,淡到她后来再想起整件事,便下意识忽略了。
现在梁慕深再提起,她却敏感地听出其他意思。
“你什么意思?”
“新月举行生日宴会的酒店是万洲。我问过精通电脑的人,只要在手机上装上一个软件,就算隔着千里远,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远程操控那部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