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46)

作者:2月28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只是又能靠自己站着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想着,既然有‘山门’之称,所有的灵修,应该都乐于住在山巅之上吧?

她便顺着路向上去。

走了几步之后,便不由得轻快地跑起来,实在有一种被囚禁的鸟终于自由的感觉。

不过跑了一会儿,就有些疲惫了。

看来这个小姑娘,身体不太好。

她走走一走,停一停,喘一喘,等太阳都下山了,却还没有看到路有尽头。

路两边林子倒是越来越茂密。

四处影影重重。

就这样,一直走到了后半夜。

申姜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鬼打墙了?

路边除了树,还是树,树树树。连一个参照物都没有。

石径上石块的裂纹也显得十分疑,看得越久,越疑神疑鬼,怀疑每条裂纹自己都像是见过。

身后背的大盒子,也感觉越来越沉了。

也不知道装着什么。

她停下,把盒子解下来,试了试。

但虽然上面没有挂锁,只是用一截枯草系在玉扣上,却怎么也解不开。

要不丢了算了?

连人也没有,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烦躁起来,在路边的大石块上躺下来。

此时大约是夏季,天气炎热,山中的风到是清凉,石头也是冰冰凉的。

这股凉意,像一股清泉,流进她原本躁郁的心间。

“你在这里边做什么。”突然声音从山阶上传来。

可算是有人了,她连忙坐起来,回头看到来人,猛地松了口气。

是孟观鲸。

这劣质琵琶,竟然真的是他的东西。

孟观鲸这次穿得及其随便,一头青丝散着,站在月下,因为穿的是月白的衣裳,映着月光,让整个人看上去都似乎泛着微光,一点也不真实。

既便是申姜这样见识多广的人,也在骤然看到这么一个人时,略略有些呼吸一滞的慌乱。

见过不少爱豆,应该也算见识多广吧?她心想。

为了不至于让自己被衬得太过于寒酸,她从石头上爬起来时,随便飞快地整理了一下头发的衣衫。

“我午晌时,便叫你下山去取琴,现在已经是几时了?”孟观鲸语气和缓不像是生气:“你不赶紧回去,还躺在山间躲懒?”说着向她伸出手。

取琴?

申姜反应过来,连忙把随手放在山阶上的盒子奉上。

实在有些意外。‘

自己入孟观鲸灵识和记忆造成的‘小世界’,是因为琴。

所以进来之后,化身成为了,离琴最近的人吗?

可之前在东弯祭道上发生的事,让她以为,自己进入他的小世界,会理所当然地成为他本人。

现在看来,并不正确。

那时候,大概只是因为恰巧,他本人在祭道上,而其它那些众人,都只是侍立在祭道的两侧。使得他自己,就是离这个媒介最近的人。

自己才会寄居于他的。

孟观鲸接过盒子去,转身便施施然往山上走。

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转身回首。见她站在那月下树荫之中没动。

虽然看不清她的神色,大概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启声问她:“是不是领来的神行符又不好用才耽误时候?又因,到了现在大半夜里,还在走夜路所以委屈了?他们又欺负你……”

他声音低缓,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循循而言:“那是因为,你占了我亲传弟子的位置,他们嫉妒你。又想着,你只要差事办得不好,我自然就会赶你走了再重选一个。才会这样对你的。”

申姜没想到,小姑娘在路上走,是这样一个缘由。

便顺着他的话说:“师父既然知道,是不会赶我走的吧?”

孟观鲸笑了笑:“傻孩子。”

他从上阶缓缓而下,身上的白袍轻舞,停在申姜面前,伸手仔细将她翘起的一缕乱发,抚平说:“当然会了。”

嗯。这真师父还真好。

嗯?等等!

当然会?

申姜满头问号:“师……师父?”

尝试组织词汇:“师父,不帮我出气?到少也要罚他们一顿。这样他们不就再也不敢欺负我了吗?这样我就再也不会耽误师父的正事了。就好比这琴的事,要是他们受了教训,就不敢给我使坏,我有了能用的神行符,立刻就能取了琴回来。琴回来了,师父也就不用半夜还出来找徒弟。”试着提醒他,不要搞错了罪魁祸首。

毕竟他这么好看,看着又温文尔雅,不好说这么不辨是非、无情无义,破坏自己的形象。

孟观鲸笑:“虽然你可怜,可任谁做我的弟子,本来就是会被如此对待的。你若是能干,就能平了这些杂音,好好完成我交付的事,尽到自己的职责,我也就不用半夜还来找你了。可你都来了一个月,即仍然还是被欺负,便是不堪此任。我即收徒弟,一为传授衣钵,再为省去打理杂事的时间。不是为了徒曾烦恼的。好了,等明日,便领了我的牌子,往东阁去,叫他们给你再寻个别的师父吧。”说完,伸手拍拍她的头,便奉盒转身向上去。

行吧。您这么说也有您的道理。

申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心想着,既然琴也被拿走了,自己应该很快就会从这个他的小世界出去了。

但站了好久,月亮都偏西了。

该是在山里,还是在山里。酒楼的影子都没有。

且山风吹来,有些冷。并还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不一会儿她就冻得打起了哆嗦,衣服也都湿得贴在了身上。

她忍不住,边低声腹诽这个孟观鲸竟然会是这样的性格,简直大出所料。边在路边上跳起来扯了最大的树叶顶在头上,顺着山路继续向上走。怎么着也得找个地方休息。

等她走到山顶,天都亮了。只是因为是雨天,没有太阳,而显得阴沉。

山顶上却并没有她以为的成片的‘居住区域’,而只有一道石牌坊。

牌坊看上去十分简陋,脚下由两只乌龟驮着。横幅上写着‘乌台’两个字。石牌坊的周身都是复杂且意识不明的花纹。

申姜顶着树叶,左右看看。并没有别的路了。

且牌坊矗立在悬崖边。迈过去就会坠崖。

怎么个情况?

她绕过牌坊,站在侧边伸头看了看。

真的是悬崖。

整个人趴在地上,伸手去探。

空的。

要不……直接迈步走过去试试?

总之,这不过是个梦境。

就像在东弯山上一样,自己以为自己捧着人头,其实昏倒在祭道上,被小丽和孟夜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睡得好好的。

就算出事情,顶多也就像是恶梦惊醒一样吧?

她走过去站在牌坊边,抬起一脚步,踌躇不定。

面前那可是悬崖!

-

酒楼里陈三七急得不行。

跑到楼下,质问柜台坐着的掌柜:“楼上雅间的女客呢?”

方才他过来的时候,掌柜在忙帐目,没看见。

现在抬头看到他,比他还要激动:“你可算回来了。刚才你家主人听着曲子,不知道怎么的,人就不见了。我们也怕事,把唱曲的娘子扣在这里呢。”

又怕他闹事:“你可不要找我们呀,只管拉着那唱曲娘子,往府衙去说道理!一定是她把人偷了。”

急急地在前面带路,边怕其它的客人知道出事,影响自己的生意,小声辩解:“那个小娘子,还想跑呢。还好我们这里的伙计眼急手快,扑住了她。”

到了地方一推门,钱阿遭正坐着默默地抹眼泪呢,他旁边是申姜的轮椅。

一个脸色惶惶的小姑娘被他拿麻绳绑得严严实实,坐在地上。

看到陈三七,钱阿遭急忙红着眼睛跑过来:“我家掌柜叫我到酒楼隔壁的米店拿东西,却遇见……小娘子出了事,原想去……去大宅子里找你的,可,可我怕我一走,这里就把涉事的人给放了。到时候找都没处找。”

掌柜的急眼了:“你胡说什么呀。我们可没有和她一伙。她只是曲子唱得好,我才留她在这里做事,并不是认识的人,又怎么会无端端维护她呢?”

钱阿遭气道:“那当时出了事,我说我带着她一起去找事主家里人。你怎么不肯呢?死活不让我去。”

掌柜的都要被气死了:“我当然不肯!你是街尾酒楼的伙计,我们两家本来关系就差,我又不知道你会把她带到哪里去,万一你坑我呢?到时候,你把人一带跑了。事主家里人又找来,我要怎么交代??青天白日,我店里丢了人,这生意还要不要做的?白便宜了你家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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